“你這一次下山來,不是要苦修嗎?沒有什麼地方比酒吧更合適的了。每天晚上九點之後,各個酒吧裏面,燈光閃爍,紙醉金迷,陌生的男男女女走進同一間酒吧,便在酒精的催化下,做出平時都不敢做的事情……”
“聽說你們苦修者,便是要忍常人之不能忍。我很想知道,在這種情景下,小和尚,你的道行……又如何呢?你又能否能抵擋得住……人間絕色?”
她故意將“人間絕色”咬的很重,似乎……意有所指。
“我還有事,你自己去吧!”
鍾露露一愣,似乎沒想到李景天會拒絕地這麼幹脆。
“喂!小和尚,你不會是不敢吧?”
李景天繼續回到沙發上打坐。
“激將法對我來說是沒用的,你還是省省吧!”
但鍾露露卻直接抱着雙臂,站在李景天的身後。
“好吧,既然你不想去,我也不強求。不過……無論如何,我今天晚上都會去。若是我在酒吧出了什麼事情,有人問起,到時我就說……是玄峯山道法禪師的徒弟,玄天小和尚讓我來酒吧的,還說什麼定有好運,結果卻出了事……”
“你說……這個報道若是被傳出去,以後玄峯山和道法禪師的名聲會怎麼樣?”
李景天如光影一般,突然站了起來!
竟然敢威脅他?!
李景天原本還是背對着鍾露露靜坐,突然間就變成了與她面對面相站,眼神中滿是冰冷,且充滿了殺意!
他的一隻手無意識地直接掐住了鍾露露的脖子!
只這一瞬間,就將鍾露露的魂魄嚇掉了一半!
她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凜冽的神色!
小和尚眼中那殺意不是假的!瞬間她似乎能夠感覺得到……
小和尚是真的想要殺了她!
鍾露露的心停了直接停頓了好幾秒,彷彿看到了死亡之光!
“你……你……”
直到自己的手掐住鍾露露的脖子,李景天方纔反應過來自己的失態。
剛纔在被威脅的那一刻,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只覺得腦中一陣眩暈,似乎有黑白之光交替閃過,殺意瞬間佔據了上風,眼前一黑,便下意識地做了這個舉動……
鍾話露露固然威脅了她,但也絕不止於此……
他這……到底是怎麼了?
眼看着鍾露露滿面恐慌,李景天也知道自己嚇到了她。但事已至此,索性放了狠話。
“我這輩子,最討厭的便是被人威脅!你想做什麼都隨便你,但若是你敢扯到玄峯山和我師父的身上……”
李景天的話沒有說完,但警告的意味卻顯而易見。
這種生死威脅,可比剛纔鍾露露那種,動動嘴皮子的力道要強的多!
“你……你要做什麼?”
李景天收回手,轉過頭,當目光消失的那一刻,鍾露露方纔感覺到,一直壓在頭頂的那股強大的威壓消失,她纔敢緩一口氣。自己的後背……已經被完全被冷汗浸溼。
精心梳好的蓬鬆的馬尾,兩邊的碎髮已經完全被汗水打成鋝,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
“不必了。”李景天直接打斷她的話,“我不會去那種地方,你也不必再用苦修來激我。我已經跟你說過很多次,在華州我只會待五天,以後我還有自己的事情。”
“這五天之內,你最好不要來惹我,當然,也不要惹出什麼事情來。否則的話,會做出什麼,我自己都不知道。”
李景天的雙手緊緊攥着拳頭,說完,便一個人回了煉丹房,只留鍾露露一個人留在原地,似乎還沒有從剛纔的驚嚇中反應過來。
……
煉丹房內,李景天獨自一人,纔敢漸漸的鬆開拳頭。
剛纔氣衝上腦的那一刻,他的兩掌之間,似乎有一股熱流涌動!
他能夠感覺得到,那像是真氣,但又不完全是。
依據上一世的經驗,真氣應該是一道白光,可是眼下……
他看着兩個手掌之間黑白交替的氣流……
黑白交替,而那黑色的氣,隱隱有將白光壓倒的趨勢!
他完全有理由相信,剛纔那股突然間氣衝上腦的殺戮之感,便是這黑色的煞氣給他的!
李景天在丹爐前盤腿坐下,靜坐調息。
體內兼具真氣與煞氣,這本就是自相矛盾的!丟失的那段記憶當中,他到底是什麼樣的人,竟然能將氣修煉到如此地步!
……
李景天的威脅十分管用。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華州的各個酒吧開始喧鬧。最大的一間酒吧的某個卡座裏,鍾露露一個人灌着悶酒。
她想不通,小和尚到底爲何會有這般變化?
按照父親的說法,曾經道法禪師到華州來救治衆人,面目慈祥,且對所有人都一視同仁,別說是死亡威脅,就連重話都沒有說過一句。
小和尚既然爲道法禪師的徒弟,又如何會生出這般性格?
還是說……自己將小和尚實在逼得太緊了?
鍾露露不由覺得有些懊悔。
昨天利用身體引誘失敗之後,本想將人引來酒吧,一步一步帶着他步入紅塵。
本想着當他領略到紅塵聲色的美好之後,便會慢慢接受自己。
現在看來……
果然還是過於刺激了嗎?
鍾露露有些頭疼,也不知道是喝了太多的酒,還是被喧鬧的音響吵的。
總之……小和尚的問題,不好解決。
今天被嚇了一通,她到現在都沒敢回家,白白浪費了一天的時間。
接下來還剩下四天。她得想個辦法,從側面突破纔是。
“喲?這是誰家的小美人,怎麼在這裏喝着悶酒?”
不知何時。桌子對面出現三四個高大的陌生男人。酒吧燈光昏暗,藉着酒精,鍾露露有些看不清來人的臉。
但只是這一擡眸,便將面前的男人迷了個七葷八素。
美!
美得驚心動魄!
帶頭的男人當即心猿意馬!
“老子還從來沒有見過長得這麼正的女人!看來今天晚上這酒吧是來對了!”
“過來,陪哥幾個喝一杯!”
說着,幾個人笑得一臉猥瑣,朝着鍾露露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