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知道人犀爲何如此問,但李景天還是老老實實的回答——
“我們現在並非是任何一個宗門的人,這一次的競招大賽,也並非是三大宗門,而只是瓊華宗一門的競招大賽。”
“如今只是外門第一場。”
瓊花宗……外門第一場。
人犀喃喃自語——
“也就是說,現在距離下一次的大清洗,還有不到一百年的時間了?”
竟然連這都知道!
蕪迦子不由感嘆!
“前輩對世事動若觀火,晚輩佩服。”
人犀卻只是苦笑。
“三大宗門的辦事規律,百萬年來都沒有變過,若是瓊華宗自己的競招大賽,也便罷了,若是三大宗門的競招大賽,今天只怕你們的小命就保不住了!”
???
“”這是爲何?
衆人聽人犀這話大有深意。
“前輩莫不非是……跟三大宗宗門有仇嗎?”
“弒主之仇,你說算不算有仇?”
弒主?!
衆人面面相覷,滿面震驚!
還是李景天第一個找回自己的聲音。
“前輩的意思是……三大宗門殺了你的主人?他們……殺了樨吟尊者?!”
這與他聽說的故事相差甚遠!
“前輩,你可知當年樨吟尊者身死,到底發生了什麼?”
人犀深深的嘆了一口氣,目光再次變得渙散,好像追憶到幾百萬年之前。
“這話說來就長了——”
“當時我的主人樨吟尊者乃是三十五重天之上最強大的人,曾被人譽爲是三十五重天的希望,只因他在三大宗門的競招大賽上,探出了仙品靈階,便被世人認爲,是唯一能夠拯救大家於大清洗中的人……”
仙品靈階?!
衆人不由看向李景天。
那不就是如今的李兄弟嗎?!
顧刈的心卻沒來由的一沉!
百萬年前,樨吟尊者便被世人尊爲三十五重天的救星,既爲仙品靈階,有希望能夠救三十五重天於水火之中,但最終還是功虧一簣,甚至還以身殉道,讓那麼多年的修爲都化爲了一縷青煙,惹的無數人唏噓……
難道……臭弟弟也會是這個結局嗎?
不!
她絕不能讓臭弟弟步上樨吟尊者的後塵!
顧刈心中一急!
“那……既然樨吟尊者有如此高的地位,他又爲何最後要以身殉道?”
以身殉道?
人犀冷哼一聲!
“誰告訴你們我主人他是以身殉道的?”
???
衆人又是一愣!
蕪迦子滿眼不敢相信!
“難道不是嗎?我遇到的所有人……他們都說樨吟尊者是……”
“人人都說,就是真的嗎?衆口鑠金難道是一個好詞?”
人犀憤憤不平!
“當初我主人便是聽信了三十五重天上之言,自以爲檢測出仙品靈階,且千萬年來只有他一個,必是那個能夠拯救三十五重天出生天的人!”
“他也相信,自己能夠以一己之力,對抗大清洗!因而他聽從了三大宗門的建議,甚至從絕地當中殺出重圍,爲此弄得一身傷痕……”
“然而這一身傷還未等痊癒,大清洗便徹底來臨。原本,若是三十五重天衆人肯幫忙,在大清洗當中,按照原定的計劃,助我主人一臂之力,所有的大清洗便都該終結在那一次,誰都死不了。”
“與此同時,一些貪生怕死之人,都以爲一切由我主人頂着,自己則龜縮起來。力量缺口甚大,那一次大清洗終究還是沒能逃脫。”
“而後我主人爲了避免三十五重天的力量反噬,只能孤身一人堅持到底,而那些曾經說過要做他靠山,爲他提供力量之人,卻早就不知躲到哪裏去了,反手一劍,竟將我主人一個人都留在了大清洗的困局之中!”
“所謂以身殉道……不過是陷入孤立無援的境地罷了!”
衆人聽聞皆是沉默不語。
原來……被三十五重天衆人傳頌百萬年的……樨吟尊者自願以身殉道的佳話……
竟然是一場蓄謀已久的謀殺?!
“可是……可是這以身殉道的傳言……又是如何傳出的?”
“如何傳出?這難道不是很好理解嗎?”人犀的眼中綻放出無比冰冷的目光!“”那些人生怕自己的所作所爲,會被後人得知,受萬人唾罵。索性我主人也都已經死了,他們便改了口風,大肆宣揚我主人是爲了三十五重天,自願以身殉道,以一身敵大清洗。
“而那一年的大清洗,也成爲了百萬年當中,死傷人最少的一次。”
“但是誰都不知道,若是沒有衆人的背叛,那一次大清洗本該一個人都不會死!自此之後,百萬年的十數次大清洗,也就都不會發生。”
“他們不光害了我主人,更害了此後每一次死在大清洗中的人!”
衆人愣在原地,皆是不敢相信——
原來……當年的真相竟然如此慘烈!
樨吟尊者……竟然是被人陷害的!
“那……背叛他的人……就是三大宗門?”
蕪迦子依舊不敢相信,這個自己已經聽了幾萬年的佳話,這個一直被自己視爲殉道偶像的尊者,還有一直以仁愛示人的三大宗門……
原來……真相竟是如此?!
但李景天卻已經逐漸清醒過來。
“三十五重天曆來宗門無數,但是唯有現在的三大宗門,在無數次大清洗當中存活下來。百萬年以前便已經是三大宗門鼎立的局面,若是樨吟尊者想要尋求幫手,必會通過三大宗門。”
“而背叛者,若非其中之人,也斷不會有這樣的力道,會讓樨吟尊者失去所有的強援。所以……”
李景天看向人犀。
“剛纔你看到我們纔會如此激動,得知我們是三大宗門競招大賽而來的人,才急着問我們到底歸屬於哪一派,然後好送我們上路,對嗎?”
人犀的鼻子哼了一聲,粗壯的氣息,直將幾人逼退了兩三步。
“算你聰明!不過,既然現在只是外門競招的第一場,你們還沒有歸於任何一個宗門,且你們來的時日尚短,根本不知曉當年的事情,我便是再遷怒也不會找到你們的身上,你們走吧!”
剛剛得知這樣一件大事的真相,衆人又豈會輕易離開?過了半晌,倒是李景天率先問:
“既然前輩是樨吟尊者的坐騎,當時他身死魂消,那前輩……”
“您又會爲何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