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問我這話是什麼意思?”
李景天卻是慫了。
“沒什麼意思,閒聊唄~你想讓我成爲天道,我自然也要了解你。瞭解你的過去,還有你做事的目的。以及……”
“你爲什麼要讓我成爲天道。”
“又或者說,6000級的大幻境,主題爲貪,背後的邏輯是什麼?”
“我還想知道,你被困在這裏多久了?在這裏,你是否擁有能夠自由來去的權利?如果沒有的話,那釋放的條件是什麼?”
“是否集齊多少被困的靈魂,就能夠換取你的自由?”
“你現在還差多少?”
“是否……只差我一個,便可成功?”
李景天一步一步地逼問,讓氣團當氣愣在原地!
他怎麼知道?
聽着李景天的話,那氣團當即有些神情恍惚。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當真不知道嗎?”
李景天一個反問,讓氣團當即愣主!
這李景天……自己只聽說他與衆不同,但只以爲是因他功法強悍,且做到了這麼多年以來,始終都無人能及的地——一口氣攀爬完通天柱的第一階段,不等休息過三天,又緊接着攀爬第二階段。
如此功法,自然傲氣。
但氣團並沒有太當回事。畢竟傲氣的人,他也見過不少。但因爲傲氣而早夭的人卻更多。
不過又是一個仗着功法強悍,不把其他人放在眼裏的蠢貨罷了。
但是眼下看李景天的這番氣勢,隱隱有一種上位者的感覺。
是他感覺錯了嗎?
不對!
一個剛剛升入三十六重天,且根基未晚的人,怎麼會有這樣的氣勢?
氣團努力穩住心神。
“你說的這些都沒有證據,更何況,我乃是創造這個幻境之人,哪裏需要被人困住?反倒是你們都被我困住了!”
李景天聽到氣團如此說,也不驚訝,只是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是嗎?我倒是很好奇,你是怎麼有臉說出‘你是這幻境的主人’這種話的。”
“若說被這幻境困住……我看這麼多年以來,也許只有你一個人吧!”
“說說吧,那些被你困住的靈魂都怎麼處置了,或者說……你把它們放置在哪裏?而那些沒有受你誘惑的靈魂又在哪兒?”
氣團還想再說些話辯解,但李景天直接擺了擺手。一道玄光直接封在了氣團的嘴上——
卻見氣團臉色一變,本能地還想要狡辯,但說出來的話,卻與腦中所想完全不同。
“對,沒錯,我的確是被困在這裏的。”
“我本來也是衆多飛昇者中的一個,乃是十萬年前攀爬第二階段通天柱的其中一人。在過6000級幻境的時候,沒能抵得過當時那人對我的考驗,只以爲點了頭便能夠飛昇天道,從此脫離這個位面,超脫六界,獲得自由之身。”
“其實對於飛昇出宇宙洪荒,我本來並沒有什麼意願,只不過在這三十六重天,除了攀爬通天柱,當時我們已經沒有別的出路。”
“既然是被迫攀爬到第二階段的,如今有了別的出路,我自然要抓住。成爲天道,就成了我當時最好的選擇。”
“可是我萬萬沒想到,成爲天道只是一個騙局。當時那人也只是爲了收集滿100個靈魂,而我恰是他的最後一個。”
“我知道,他已經回到了現實世界,並繼續向上攀登,最後飛昇。”
“而我則作爲繼承者在此留了下來……要集齊100個靈魂,哪有那麼容易?更何況,攀爬第二階段通天柱的人本來就少之又少。這麼多年以來,我潛心將幻境製造得惟妙惟肖,又編造出了許多話術,方纔留下了99個靈魂。”
“而你,李景天,恰是最後一個。”
“只要能夠留住你,我便也可像那位前輩一樣,自由飛昇,再也不必受到這6000級幻境的困擾。”
李景天聽聞此言,雖然這話跟他想的大差不差,但是聽到氣團親口說出的時候,還是覺得有些無奈。
按理來說,這些人也皆是功法深厚。能夠攀爬到第二階段的人,在這種誘惑面前,不可能一點分辨的能力都沒有。但他們恰是在馬上就要成功的時候,卻被眼前的大是大非所迷惑。用一點點微薄的小利,或成爲天道這種虛無縹緲的承諾,就能換回一個靈魂的力量。
李景天只是嘆氣。
“你確定那位前輩他真的飛昇了嗎?”
“當然!”氣團對此深信不疑,“我是親眼看到他化作一團白光,消失在我面前的!當然是飛昇了!”
“是嗎?”李景天,淡笑着反問,“變成白光消失了,就是飛昇?有沒有一種可能,他是徹底消散於這世間了呢?難道你繼承他的衣鉢以來,在這個空間之內,就沒有感受過它的氣息嗎?”
???!!!
氣團的眼睛驀然睜大!
李景天說的這些,他不是沒有想過。只不過那前輩的氣息若有似無。雖然他每一次都想着那前輩到底是飛昇還是幻滅,可是每一次又都被自己的潛意識給糊弄過去了。
前輩在這裏待了成千上萬年,自然每一個角落都有他的氣息,每每感覺到他的氣息,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可是,當這個殘酷的真相被李景天這樣大剌剌地講出來,他還是有些難以接受。
如果那位前輩不是飛昇,而是徹底消失的話……
那是不是就意味着……根本就沒有集齊100個靈魂就可以飛昇這回事!
那他若是收了李景天的這個靈魂,下一步等待他的,不是飛昇,難道也是……
滅亡?!
想到這裏,氣團的眼中再也沒有了亮光,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驚恐!
他下意識地反問李景天。
“你……你說這些話有什麼證據?你怎麼能證明那位前輩是真的消失了?如果你想保命的話……”
李景天不耐煩地打斷了氣團的話。
“其實你心裏很明白,我說的就是事實。否則你又爲何有此疑問呢?”
“這麼多年以來,只是你自己不敢承認罷了。”
“你不敢承認,其實一直被困在這幻境中的不是別人,正是……你自己!”
!!!
這句話如同一把尖刀,直戳氣團的心!
在這一瞬間,他所有堅持的信念,徹底崩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