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言夕白了他一眼:“先看看你的腳再說這種話。”
“我是受傷了又不是廢了。”霍靖霆說着坐起身下牀:“你的換洗衣服馬上有人送過來,我先幫你洗個頭。”
宋言夕趕緊來到牀邊阻止他:“你別亂動,傷得這麼嚴重還不好好養傷,真想成爲瘸子?”
“成不了瘸子,放心吧,我來幫你洗,你的手不能沾水。”
“不行,我自己去理髮店洗。”宋言夕可不敢讓霍靖霆幫自己,萬一磕着碰着了她可承擔不起。
但霍靖霆也特別堅持,拉着宋言夕不讓她走:“言言,你就不怕一個人出去遇到危險嗎?那個要我命的人肯定知道是你救了我,如果他膽子大一些,說不定現在就在外面等着你。”
宋言夕聽着他的話,脊背上爬起一絲冷汗。
霍靖霆繼續道:“而且你身上現在一股味道,理髮店的人不一定會收你,而我不嫌棄,你什麼味道我都可以接受。”
宋言夕氣惱的瞪着霍靖霆:“閉嘴。”
她本來還沒那麼難受的,被他說身上有味道,渾身上下都開始難受。
“言言,進去吧,我先幫你洗個頭,等衣服送過來你自己再洗個澡。”霍靖霆說着下了地,單腳跳進浴室。
宋言夕想拉他都沒來得及,只見他穩穩的坐在浴室裏的凳子上,笑着朝她招手:“我就這樣坐着,根本傷不到我的腳。”
“你真是……”宋言夕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他好。
“再不洗頭髮都要乾了。”霍靖霆催促。
宋言夕看他確實沒什麼問題,才嘆着氣走過去。
她還懷着寶寶,這纔剛把霍靖霆從鬼門關拉回來,不敢再冒別的險。
萬一外面真的有人找她麻煩怎麼辦?
她來到霍靖霆身邊,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我頭髮有點長,你確定要幫我洗?”
“確定,今晚我必須幫你洗,誰來換都不行。”
宋言夕不知道他爲什麼這麼執着於這件事,但她沒有再猶豫,微微彎下腰,用那隻沒受傷的手把頭髮籠在一起。
霍靖霆打開花灑,動作溫柔的將水淋在她的頭上,打溼了一些後,擠出洗髮露抹在她的頭髮上。
“動作要是重了和我說。”霍靖霆第一次幹這種事,有些把控不住力道,儘量放輕了幫她揉。
宋言夕倍感無奈:“你是在給我摸頭髮還是在給我洗?”
霍靖霆加大了一些力度:“這樣?”
“撓癢癢呢。”
霍靖霆:“……”
“我自己來。”宋言夕還有一隻手沒受傷,也可以自己洗。
霍靖霆拍掉她的手:“說好我來的,你別急,我熟能生巧。”
宋言夕白眼都懶得翻了。
還熟能生巧,以後大概率是不會再有這種情況,畢竟他們的離婚日期只往後推辭了一個月。
“這樣舒不舒服?”霍靖霆輕輕的揉着宋言夕的腦袋。
宋言夕舒服得眯起眼睛,睏意也漸漸襲來。
十多分鐘後,霍靖霆關掉水,用乾毛巾幫她擦頭髮上的水珠。
“我自己來。”宋言夕不好意思繼續讓霍靖霆幫自己。
“我來,你別亂動。”霍靖霆拉開她的手,細心的擠幹頭發上的水滴。
因爲位置的原因,有些擠出來的水滴滴在了霍靖霆的褲子上,位置還是雙腿間。
宋言夕看着那個位置,耳朵忍不住變得通紅。
好在霍靖霆並沒有注意到,繼續幫她擦頭髮。
她受不了了,趕緊搶過他手裏的毛巾:“好了好了,你趕緊出去,剩下的我自己來。”
“你一隻手怎麼來?”
宋言夕:“……”
“衣服已經送到了,先把頭髮吹乾紮起來再洗澡,不然白洗。”
“你懂得還挺多。”
霍靖霆滿臉無奈:“以後關於你的事,我懂得會更多。”
宋言夕的心裏咯噔一聲,有些不敢看霍靖霆的眼睛。
但霍靖霆執意要幫她吹頭髮,吹完還細心的幫她紮了個丸子頭。
“真好看。”霍靖霆笑着誇讚。
宋言夕特別不好意思,拿着乾淨的衣服往浴室裏走。
“言言,找個護工來幫你吧。”霍靖霆看着她包紮在一起的手,十分不放心。
“不用,我自己可以,注意一些就是了。”宋言夕進了浴室,絲毫沒有反應過來兩人現在的狀態不對勁。
霍靖霆的腳傷有些嚴重,得留在這裏住院觀察,但她只傷了手,不需要住院。
她本該回去的,可霍靖霆幫她洗頭的事攪得她亂了思緒,導致她徹底忘記了這件事。
直到她洗完澡,喫完晚餐,躺在霍靖霆旁邊的病牀上打算休息時,她才猛然想起來自己不是病友,而是以霍靖霆家屬的身份躺這裏的。
她猛然坐起身,瞪着霍靖霆一臉懊悔。
她怎麼就把這麼重要的事情忘記了?霍靖霆該怎麼想她,他會不會覺得自己已經重新接受他了?纔會答應在這裏陪護他。
可她現在走的話,更加說不過去。
“言言,怎麼了?牀不舒服?”霍靖霆聽到動靜,側過頭看她。
她急忙收回自己的視線,不敢看霍靖霆的眼睛,也不敢猜測他心中所想。
她現在就想失憶,徹底忘記剛纔的事。
要是不想起來多好,她就不會尷尬了。
現在想起來了,她走也不是繼續躺也不是。
“好好休息吧,明天就不用在這裏陪我了。”霍靖霆似乎看出了她心中所想,出聲緩解她的尷尬:“現在張姨被奶奶調回去了,身邊沒有照顧我的人,你對外還是我的妻子,這個時候理應留在這裏陪着我。”
霍靖霆的話,成功的緩解了宋言夕心中的負擔。
她應該留下,做給外人看。
“睡吧,不早了。”
宋言夕放鬆的躺下,閉上眼睛休息。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突然被熱醒。
睜開眼,赫然發現自己躺在霍靖霆的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