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勒特統統都沒有耐心躲避拂開,任由樹葉拍打在臉上、身上,任由自己被突生的障礙絆倒然後再木然地爬起往前跑。
與其說是蓋勒特沒有耐心躲避,不如說是他根本無暇顧及。
他的思緒全部被他的阿爾無情離去的身影占據。
那個他眷戀的身姿抱着別人、那個他深愛着的人離他而去。
“姑婆、姑婆……”蓋勒特跌跌撞撞地跑進了巴沙特家的院子,無措又驚慌地叫着巴希達。
“怎麼了孩子?”巴希達聽見了房子外面的呼喊聲,認出了是蓋勒特的聲音。
蓋勒特永遠一副驕傲自矜的模樣讓她的印象太過於深刻了,以至於她扶着門框走出來看見蓋勒特狼狽慌亂的模樣,反被嚇了一大跳。
“怎麼了?孩子,發生什麼事了?”巴希達關切地上前,“別怕,慢慢說,告訴姑婆到底出了什麼事?”
巴希達伸出手想要扶住蓋勒特的肩膀,可是還沒等她碰到,蓋勒特就像是受驚般的躲開,渾身開始顫抖。
“完了,姑婆,一切全完了。”
“沒有可能了,他不會原諒我了……”
蓋勒特的口中只是循環往復的唸叨着相似的幾句話。
巴希達從未見過蓋勒特這麼驚慌絕望的樣子,她心下也不免跟着擔憂起來:“彆着急孩子,告訴姑婆,到底發生了什麼?我們一起想辦法。”
“沒有辦法的姑婆,我做錯了,我不應該……他絕對不會原諒我的……”巴希達的安慰反而讓蓋勒特更像一隻驚弓之鳥。
蓋勒特此刻的樣子太過狼狽了——頭髮散亂、衣衫上盡是褶皺於一些草葉、臉上的傷口還在不停滲出鮮血、緊握魔杖的手用力到青筋暴起指尖泛白還一無所知。
他臉上的神情更叫人咋舌——眼眶通紅像是強忍着淚水,眉頭緊鎖又無力地散開,嘴脣顫抖着、哆哆嗦嗦地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仔細望去,蓋勒特平日裏自信深邃的眼中此刻卻盈滿了脆弱無助與害怕,竟是無端叫巴希達感到陣陣心悸。
巴希達從未見過蓋勒特這麼無助脆弱的模樣,即便是提到了他被德姆斯特朗開除這件事,他也只是無所謂的一笑。
是啊!身爲德國著名純血家族的繼承人,蓋勒特從小到大哪裏會遇到害怕驚懼的事呢?
過人的見識、出類拔萃的天賦、優越的家世、出色的外貌與源源不斷的靈感造就了狂傲自矜、目空一切的蓋勒特·格林德沃。
在別的小巫師看來不亞於是天崩地裂的被學校開除,對他來說也只是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
少年老成的蓋勒特常常叫巴希達扼腕嘆息——太過成熟、沒有少年人的有趣,也只有這段時間他和阿不思相處頻繁,才顯露出一些少年人的忐忑與憧憬來。
可是此時此刻,他這副脆弱無助、彷彿任何風吹草動都能叫他崩潰的模樣讓巴希達喫驚之餘不免升起濃濃的擔憂。
“冷靜,冷靜下來蓋勒特。”蓋勒特的呢喃太過無序錯亂,以至於巴希達完全無法從蓋勒特吐露出來的隻言片語中察覺一星半點的線索,她只能不停地叫着“蓋勒特”、叫着“孩子”,讓他先安靜下來慢慢說。
可是此時的蓋勒特完全聽不進去巴希達的勸慰,只一味地沉浸在自己的傷痛之中。
“不行的,阿爾、阿爾會和我分開的……他不會願意再和我在一起的……”
“我……我要……”
“對!我要離開!我要離開這兒!”
“只要離開了,阿爾就找不到我了,我就聽不到他說什麼分開的話了!”
巴希達只是怔愣了片刻,蓋勒特就好像自圓其說地想通了什麼。
還未等巴希達努力去聽清蓋勒特的喃喃自語,他的聲音就陡然提高:“沒錯!姑婆,我要離開這兒!只要我離開了……只要離開了,就不會、不會……”
蓋勒特顫抖着做出了決定,然後不顧巴希達伸出的手,一個勁兒地往屋子裏衝。
巴希達急忙跟了上去,可是蓋勒特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她剛進入房子裏面,蓋勒特的身影就從樓梯上消失了,等她上了樓梯,蓋勒特的房門已經緊閉。
蓋勒特的房間裏面傳來了連綿不絕的碰撞聲和敲擊聲,緊密的響動讓巴希達一時間有些躊躇,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上前打擾他。
思慮良久,巴希達還是決定去敲開蓋勒特的房門,畢竟他剛剛的模樣實在是太讓人擔心了。
還沒等她伸出手去敲門,緊閉的房門突然“嘭”地一聲被打開。
蓋勒特此時的情況比他之前跑回來的時候沒好到哪兒去,唯一不同的是他現在手上提着一個做工精細的皮革手提箱。
巴希達一眼就認出來了,兩個月前,蓋勒特就是提着這樣一個手提箱,衣冠楚楚地突然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
“蓋勒特,你這是要……”
做什麼?
巴希達的疑問沒有完全吐出,就被蓋勒特打斷了。
“姑婆,很感謝您這些天的照顧,我想,我應該是時候離開了。”
說着,不等巴希達開口挽留,蓋勒特就自顧自地喃喃自語道:“只要阿爾找不到我,就不能和我說分手了”
隨後,蓋勒特就用力捏住了他手上的一個圓盤形物體,巴希達立刻就認出來了。
那是她製作的門鑰匙的時候,順便做了一個送給蓋勒特,起點是戈德里克山谷,目的地是中歐的某處——由蓋勒特選擇的目的地。
巴希達還來不及阻止蓋勒特的動作,他手上的門鑰匙就生效了。
然後,她就眼睜睜地看着蓋勒特消失在了她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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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跑一時爽,追妻火葬場。
gg屬於是走早了,但凡他再等一會兒……(戰術後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