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文克勞的小巫師們前一天還在九又四分之三站臺下火車後依依惜別、難捨難分,第二天大家就又集合在拉文克勞級長家,圍着他們特地向魔法部申請下來的、用以前往阿爾巴尼亞森林的門鑰匙團團坐好。
“弗利維教授已經提前出發,現在在阿爾巴尼亞森林裏等着我們。”
“到了那裏之後大家不要亂跑。”
這位拉文克勞級長一邊說着,一邊時刻關注着牆壁上掛着的鐘表所顯示的時間。
終於,指針轉動到了差不多的位置。
“大家把手放上來。”說着,他就率先把手指搭在了桌面上那個巨大的圓形飛盤狀的門鑰匙上。
因爲他們申請的是多人長途移動,所以向魔法部申報製作的門鑰匙體型很大。
小巫師們一個接一個地觸碰到門鑰匙,直到最後一個人的手指放了上去之後,牆壁上的鐘表因爲整點而發出清脆的響聲,與此同時,門鑰匙開始運作。
小巫師們感覺自己的肚臍眼被鉤子往前一鉤,然後便雙腳離地,飛了起來。
他們猶如一陣風似的向前疾飛,眼前什麼也看不清但是手指卻始終牢牢地黏在了門鑰匙上。
……
門鑰匙運行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可小巫師們卻時間過得格外地漫長。
等他們的意識回籠,周圍的環境早就變得陌生極了。
遮天蔽日的巨大樹木密密地、雜亂無章地排列着。
陽光透過斑駁的枝葉灑落在地面,映出破碎的金斑。
叢生的雜草一蓬一蓬地連成一片,在清風的吹拂下揮揚出碧綠的波濤。
森林深處,人跡罕至,所以空氣格外地清新,呼吸之間,感覺身心都被洗滌。
“孩子們——在這兒!”弗利維教授站在不遠處的一個樹樁上朝着小巫師們招手。
往那邊看去,只見大大小小、顏色形狀各異的帳篷連綿成一片,一面巨大的藍底旗幟在獵獵作響地飄揚着。
旗幟上一隻青銅色的雄鷹張開了雙翼,在璀璨明媚的陽光照射下,像是隨時要衝出旗幟、衝向藍天、搏擊長空一樣。
“都到這兒來!”弗利維教授頗有童趣地在半人高的樹樁上左右跳動着,招呼着小巫師們過去。
“教授!”
“教授好!”
“教授辛苦啦!”
“沒想到我在暑假還有機會能和教授朝夕相處。”
小巫師們熱情地和弗利維教授打着招呼。
“孩子們都先進去吧!進去等等,休息一會兒,還有一些同學還在路上。”弗利維教授催促着他們趕緊進去歇歇腳。
小巫師們往營帳裏眺望幾眼,看見到了一些熟悉的身影,也意料之中地也沒有找到另一些熟悉的同學。
“果然!那些選擇飛路網的傢伙還沒到!”
“當然了,他們從壁爐裏出來之後還得用別的辦法過來呢!阿爾巴尼亞森林裏面可沒有壁爐,他們沒辦法直達。”
“喏,前面樹蔭底下排排躺着的那幾個就是。”他還“好心”地給大家指出了具體位置。
只見幾具肉體癱在樹蔭下一動不動,活像是已經沒了氣息一樣。
“慘!實在是慘!”大家流下了幾滴鱷魚的眼淚,裝模做樣地爲他們嘆息幾句。
“都已經和他們說了過英國和阿爾巴尼亞森林之間距離相隔太遠,幻影移形過來的話魔力可能支撐不住,你看,這就是不聽勸的下場。”
“與其累成這樣,選擇騎士公共汽車說不定還要輕鬆一些。”說話的小巫師靈光一閃,“起碼騎士公共汽車速度快、價格又便宜,長途的話性價比很高”
說着,他好像還覺得自己說得很對一樣,朝着周圍人堅定地點了點頭。
“胡說!”一道虛弱的聲音石破天驚般地響起,一個小巫師面色蒼白地從較近的一頂帳篷中出來,朝着推崇騎士公共汽車的小巫師走過來。
他弓着腰,雙腿抖如篩糠,一手捂在肚子上,一手竭力地撐着沿路的物體,藉着這些物體的支撐,顫顫巍巍地走近。
走近了,就可以發現他的面色不是一般地差——
整張臉煞白一片,沒有一絲血色,雙脣顫抖着,脣色呈現出一種病態的蒼白,雙眼無神,眉壓地極低,眉眼間的疲憊與滄桑叫他看上去老了十歲。
“什麼胡說?”被駁斥的小巫師也不生氣,反而下意識地放輕了聲音。
起碼面對着對方現在這麼一副慘樣,他是沒辦法生氣的。
“騎士公共汽車……”小巫師走近,把自己的整個身體都靠在樹幹上,喘了一口氣,這才繼續說道,“狗都不坐。”
他沉痛地搖着頭:“我現在這個樣子就是最好的例子,你不會想要擁有和我一樣的體驗的。”
“我要是再坐一次騎士公共汽車,我就和它姓!”
大家被他此時的慘樣震懾到了,有或許是他的聲音太過鏗鏘有力,小巫師們齊齊嚥了一口口水,然後默默地把騎士公共汽車拉入自己的出行黑名單。
……
拉文克勞們陸陸續續地通過各種方式達到了阿爾巴尼亞森林,最終在大家原先選定的地點集合。
弗利維教授在確定名單上的孩子們都盡數達到之後,於是便帶着拉文克勞的幾個級長去單獨開會,劃分出具體的區域和小組去具體推進對阿爾巴尼亞森林的地毯式搜索。
“教授教授教授!”
正當會議進行地差不多的時候,帳篷外急促的呼喊聲打斷了弗利維教授想要宣佈解散的準備。
“?”弗利維教授滿心疑惑。
“教授!外面出大事了!您快出來看看!”
焦灼的聲音裏竟然還夾雜着一絲委屈,這讓弗利維教授更疑惑了。
於是他快步朝外走去,掀開簾帳,然後立刻就看見了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