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爾布加,你最開始的時候,生下西里斯,是爲了布萊克家有一個繼承人,還是爲了其他什麼?”
阿芙是故意這麼問的。
她先前已經說了,沃爾布加雖然面臨着巨大的生育壓力,但在重壓之下,依舊沒有選擇使用生子魔藥,只因爲存在風險。
她拒絕生子魔藥,可以是出於對孩子的愛,不想讓孩子承擔任何一丁點兒風險,也可以是爲了布萊克家,不想讓布萊克家出現一個可能存在身體健康的缺憾的繼承人。
門外,剛剛從自己的名字所帶有的深意中緩和冷靜下來西里斯,在聽見阿芙向沃爾布加拋出的新問題,一顆心又下意識地懸起。
西里斯的大腦告訴他,問題的答案絕對就是他平時感受到的那一個,已經一目瞭然的事情就不必抱有可笑的期待了。
腦袋裏的聲音瘋狂地叫囂着,讓他趕緊離開,免得待會兒從沃爾布加的嘴裏聽到答案後再次受到傷害。
但是……
如果他早就接受了這個“事實”,那爲什麼又要害怕聽見答案後自己會受到傷害呢?
明明、明明是西里斯還對此抱有着期待啊!
即便這期待微不可察,被掩藏自厚厚的心防之下,但期待之光從未泯滅過!
西里斯的腳彷彿被膠水牢牢地粘在了地板上,一動都不動。
原本已經鬆手放開西里斯的奧賴恩還打算如果西里斯一有離開的苗頭,他就再度出手控制住西里斯的行動,讓他老老實實聽完沃爾布加的真情流露——奧賴恩篤定,篤定在阿芙教授的詢問下,沃爾布加會把平日裏那些從未說過的真情實感說出口,篤定沃爾布加對西拉斯從來都有着厚重濃郁的愛意!
“我……”沃爾布加不知道該怎麼說。
她把西里斯當成了什麼呢?
她到底把西里斯當成了什麼呢?
答案就在嘴邊,但沃爾布加“我……”了半天,就是沒有明白地說出來,反而是意識開始發散,腦袋裏走馬觀花一般閃過了許許多多的畫面、許許多多的回憶。
沃爾布加至今還記得,在孕育西里斯的時候,小嬰兒在生長的過程中一直在無意識地汲取自己身上的魔力她無時無刻不感覺到自己的魔力在被吸收、被掠奪。
魔力補充劑一瓶一瓶地喝,但是身體就像是一個正在防水、排水的水池一樣,永遠也填不滿,那種魔力不足的空虛感和魔力長時間運轉的疲憊感時時刻刻在侵蝕着她的理智。
如果不是沃爾布加的意志足夠堅定、對孩子的愛意足夠充沛,恐怕她會被身體的異常反應折磨到發瘋,恨不能立刻剝離這個“寄生”在自己身上的“貪婪的掠奪者”。
後來,好不容易支撐到孩子出生,可是因爲小嬰兒在母體裏吸收了大量的營養,生長髮育地太大了,卡在了產道許久都下不來。
直到她灌下一整瓶的催生魔藥,那被麻醉魔藥避除了痛覺的身體,才終於感受到有什麼東西滑落。
沃爾布加難以想象,自己在身體發育成熟、健康狀況良好的情況下,都受了那麼大的罪,那麼德魯埃拉(西格納斯·布萊克的妻子、貝拉三姐妹的母親)是怎麼在小小年紀就接連生下了三個女兒的?
身心的痛苦和疲憊讓沃爾布加“理直氣壯”地對什麼都不知道的小baby產生了一股怨恨。
但是,所有的不渝與排斥,在看見小baby那張稚嫩可愛的睡臉的時候,悄然消失了。
小小的、肉肉的小手捏成小拳頭,胖嘟嘟的小臉蛋像一塊奶油蛋糕一樣,看着就可口極了。
小baby的眼睛畏光,還緊緊閉着沒有睜開,頭上有着並不稀疏的黑色胎毛,柔軟細短的胎毛甚至還打着可愛的小卷,讓人不難想象他將來頂着一頭綿羊毛一樣的小卷發會有多可愛!
小baby是那麼可愛,是由她的身體孕育而出——
他值得最好的!
沃爾布加和丈夫奧賴恩給小baby冠上了“西里斯”這個名字,他們希望他成爲布萊克家的sirius,永遠晝夜不歇地綻放出最明亮的光芒。
他們希望他會成爲最耀眼的sirius,他們篤定他會成爲最明亮的sirius!
於是,伴隨着巨大期盼和希望出現的,就是沉重迫人的壓力和重擔。
繁重的繼承人課業、額外的負累課程、喋喋不休的批評和越來越嚴苛的高要求,像一座座緩步堆疊的大山一樣,逐漸壓得西里斯喘不過氣了。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沃爾布加把自己束縛進了一個出不來的怪圈之中。
她的初衷從希望西里斯獲得最好的一切,變成了希望西里斯變成最好那一個。
但身爲一個布萊克的沃爾布加。她眼中的“最好”是什麼呢?
是一個保持精神和血統上“永遠純潔”的合格的布萊克、是一個站在主導者地位優秀斯萊特林,更是一個——
和她保持一致步調、思維統一、行爲合規的“聽話”的兒子和能踐行她的思想和意志的繼承人。
沃爾布加旺盛的掌控欲和可怖的保護欲愈演愈烈,她想要西里斯跟隨自己的腳步,在自己爲他安排的、註定榮耀且鮮花滿路的道路上順風順水、毫無波瀾、一帆風順地走下去,一直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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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里斯:我的理智告訴我必聽不到什麼好話,還是感覺溜走得好,但是我的情感趁其不備偷襲了我的理智,藉機掌控了我的身體,我的jio它動不了了!
奧賴恩:(盯——)你小子今天一定得給我聽完整場!
沃爾布加:我……我、我……(半天說不出話來)
阿芙:(步步緊逼)(撬開你的嘴巴)告訴我,沃爾布加!告訴我你內心真實的想法~(循循善誘)(鼓勵)遵從你的內心,大聲說出你內心的真實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