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隻手掐住我的下巴：“你身上怎麼都是喬納森的味道？”聽他冷漠的聲音，我心裏咯噔一下。
“他一直治療我……我是他的助手，而且，而且……”我像是一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解釋。
“而且？”他微微側頭，故作可愛的等着我的答案。
“而且，我絕對不會原諒你的。”我伸直手臂想推開他，他紋絲不動。
“聽說只要把腦子切除一塊，即使是精神病人也變得無比乖巧。”他的食指戳了戳我的頭。
這一天我發現自己是一個沒有骨氣但是有強烈的求生欲的人。
“可是切掉腦子的話……我該怎麼告訴你我愛你呢？”這句話說完自己都被嚇懵了，我再說什麼！一定是大腦爲了保全自身指揮我的嘴巴說的！
真沒出息！羞恥感蔓延全身！舔狗、舔狗，舔到最後一無所有！想想他之前是怎麼對你的！我今天怎麼竟說胡話！
讓我被陽光曬死吧！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的我。自我厭惡到達了頂峯，思緒混亂到了癲狂的狀態。
眼前的人，饒有興致的放開我，看我表情變化無常，我的心中所想一字不差的都聽到了。
很久不見他，我都不適應了，這個人知道我在想什麼！我都忘了……這麼重要的事情！
啊！造孽！
可是可是，你還是很喜歡他，大腦中某一個聲音響起。給我死掉！不許說這麼沒出息的話！
一點都不喜歡，一絲都不！都不！就算喜歡也給我恨起來！不要輸給眼前這個混蛋！回去找你的未婚妻吧！sb!
我擡起頭怒瞪他。而他一個稍微冷淡的眼神就讓我驚恐的低下頭。
哎……我剛剛還不如被□□打死。丟人現眼啊。
“冷靜了？”他終於開口打斷我複雜情感，全轉變爲自責。
“你怎麼在這兒。”我問，他不是要結婚了嗎，和他的小嬌妻，那個可怕的女人叫什麼來着？
“讓這座城消失。”希爾說話時摘下身上帶着兜帽的黑色斗篷把我裹起來。
“哦。”他果然不是專程來找我的。想什麼呢！他爲什麼會專程找我！
“這麼想見我嗎？”他俯身問我，攬住我的腰讓我失去逃跑的機會。雖然逃避的機會一直是不存在的。
“啊！”在我想如何反駁他自信滿滿的話的時候被他抱了起來。他徑直走向灑滿陽光的空地。用來遮擋陽光的斗篷在我身上，他的皮膚曝露在外面，他是想自殺嗎！你想自殺不要抱着我行不行。
陽光燒灼他的蒼白皮膚、銀白色的頭髮、長長睫毛……他皮膚變黑、變成灰、變成煙白色的骨骼清晰可見。
“你幹什麼！”他詭異的舉動讓我不知所措。
“還生氣嗎？”他沒有因爲太陽的灼燒露出痛苦的表情，反而輕鬆的對我露出笑顏，溫柔和傷感的表情一點都不適合他。
“快去有陰影的地方！”我連他的話都沒有迴應，把他被燒灼的部分護在懷裏。連曾經因他而起的嫉妒、憤怒與怨恨都忘記了。
這張漂亮的臉被毀成這樣，他是不想做視覺系美人轉行拍喪屍片嗎！
“還生氣嗎？”他又重複一遍。
“不生氣了！”我們的對話好像剛上幼兒園的小崽子一樣幼稚。這個瘋子！即使因爲後悔折磨自己也一點用都沒有，恨意會永遠徘徊在我的心底。我是銘記自己受過委屈的人，就算有朝一日被他捧在天上，也不會忘記他曾經貶低我的每一句話。
有時候選擇是否正確並不重要，因爲我沒有選擇。
沒有車窗的馬車上，希爾的臉肉眼可見的恢復如初，水嫩又光澤，而我離心臟病不遠了。早晚有一天我會被他嚇死。嗯……或者是其他什麼死法，在他對我失去興趣的時候。
我預感到這一天並不遙遠。
“啪。”腰間的金屬扣被強硬的扯開。
“這件衣服很貴呢！”我心疼起來。人窮到一定程度，奢侈品可比命重要多了。我要是穿越到末世，穿着一雙香奈兒的長靴被喪屍追殺，我就乾脆不逃了，誓死保護嬌貴的小羊皮鞋底。
“那怎麼辦？”希爾裝作苦惱的樣子，舔了舔自己被金屬扣劃破的手指。跟昂貴的衣服比起來帥哥根本不算什麼！這可是我拼死拼活的給醫生當助理掙來的錢買的！
“賠給我！”我給自己壯壯膽子要求道。
“好，現在就賠給你。我身上這件似乎更昂貴，就賠給你吧……”他貼近我的耳朵低語。
賠東西就賠東西，不準靠近我！
我的手被他抓住，伸向他的衣領。在他的控制下我的手指笨拙的解開一粒一粒的扣子。衣料遮掩的骨骼輪廓、白皙的皮膚漸漸揭開神祕的面紗，還沒有停下……直到解下最後一粒釦子。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腹部肌肉，我想縮回手卻被他握的更緊了。
“下面的衣服也賠給你。”他微微一笑，握着我的手解下銀質鑲嵌藍寶石的腰帶。
“我不要了。”我抗議，誰要他的褲子啊！
“好啊。”他鬆開了我的手，又趁我沒來得及做出反應的時候與我十指相扣：“做點正事吧，我的女人……”
“不行！”危險襲來，我挪動身子想離他遠一點。在這個封閉的狹窄馬車廂，根本無處可逃。
“爲什麼？”他居高臨下的俯視我，那副略帶威脅的嚴肅樣子，讓我懷疑他是不是真的在詢問我的意見。
“別用你碰過其他女人的身子碰我。”我確信他在我離開的日子，會去找什麼“樂子”。他可才“開葷”。
“沒有其他女人。”他似乎爲了證明沒有其他的女人收起了自己平時病態的笑容，紅色的眸子反常的真誠。
“男人也不行……要不你還是找個女人吧，多找幾個也行……”我纔不會上他的當！找男人一定要找一個情緒穩定，心理正常的。我可不想每天小心翼翼面對他。
“只有你。”他牽起我，靠向他的懷着，又一遍告訴我：“我只有你……”
“我才……”我想說些什麼打斷連空氣都凝結的氣氛。他沒讓我把話說完，柔軟的脣瓣貼上來。青澀，像是討好般溫柔的吻。一吻結束，他擡起眼睛看着我，等着我同意他下一步的行動。
絕對不會上當，一定是他想到了什麼捉弄我的手段！
可惜我是個沒有骨氣的女人。
也許來自社會中，學校內，家庭對我長期從相貌、能力、年齡、家境、背景以“現實”爲藉口的全方位的pua後，彷彿能輕易淪陷在基於“現實”、近乎完美的某個人手中也說得通。因爲得到某個完美的人就是“現實”對我的認可。爲了這個目的有時候人會近乎瘋狂失去理智，因爲“現實”中，人非人、我非我。
“抱我吧。”我請求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