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納森醫生,有事嗎?”希爾不耐煩的的開口了,他討厭漫長的冷戰。
“只有一件事。”醫生轉頭問我:“你還好嗎,薇兒。”
“謝謝關心,她很好。”希爾替我接話。
“希爾,你還記得她爲什麼會送到我身邊嗎?”溫和如醫生這般也顯現了怒意:“不是因爲你嗎?”
“跟你沒關係,你只要管好自己就好了。”希爾血紅的眼睛隨時要吞下醫生。
“其實是我昨天身上防日光的藥失效了,還迷路了,被吸血鬼獵人發現了以爲自己死定了,還好希爾救了我。所以我原諒了他。把我變成吸血鬼的也不是希爾,是我想用這種方式結束生命的所以喝了他的血。”我和醫生講述事情發生的經過。
醫生愧疚的說:“對不起,薇兒。我不應該讓你一個人回去,還是在那麼危險的時候。”
“我沒有怪你的意思。是我太不小心了。謝謝你喚回了我的理智,還一直照顧我,我不知道該怎麼報答你。”我對上醫生失落的目光。
“你……改變主意了?”醫生問。
“我還是想留在希爾身邊。”我說。
“你知道我永遠不會傷害你的,你相信他嗎?”醫生似乎還想爭取一下。
“他會爲我改變的。”我並不確定希爾是否未來不會傷害我。
“我以爲我們相處的很愉快。”醫生嘆了口氣。
“你是我遇到的最可靠的人。”我說。
“好吧……你也是我遇到最好學的女士。我要離開塞德里克了,這座城的人類幾乎被由諾帶來的人屠戮乾淨了,沒有人類也就不需要醫生。提醒你一句,不要去城裏,哪裏的樣子不是你能接受的了的。”醫生起身帶着他的鳥嘴面具離開了,他沒有猶豫,也沒有回頭。讓我覺得這可能是永別。
不過,他一定誤會了,我可不好學,我一直在和學習這件事抗爭,沒有他給我的壓力我纔不會去學古代醫療呢!
“終於走了,話癆的傢伙。”希爾也鬆了一口氣似的,他拉着我的手讓我坐在他的腿上:“剛剛做到哪裏來着?”
“好像是你說要帶我逃走來着。”我提醒他。
“現在嗎?”他靠在我的肩上,擡頭問我。
“去哪裏呢?”我卻問了他另一個問題。
“你喜歡海嗎?”他問。
“我喜歡你。”我回答。
他的瞳孔微顫了一下,揚起嘴角,摁着我的頭與他相貼。惑人之音娓娓道來:“立刻把你藏起來。”
“嗯。”我同意。
似乎真的像一個童話故事,我迎來了一個夢幻的結尾。希爾的莊園坐落在四面環海的小島上。黃金沙灘包圍整個包圍整個莊園。不用去忍受白日的酷暑,我的時間在夜晚,伴隨着微涼的海風與海水的味道。
坐着一葉小舟,看浩瀚星羣落於海上。若是月圓之夜,半個月亮浮於水面的時候,便能遠觀見傳說中的生物——人魚。
“人魚。”我指着遠方,驚喜的告訴身側之人,而他只看着我。不真實感蔓延在心中,無論是十指相扣的觸感,還是他藍色眼睛中不屬於我的絕美面容。不想醒來……不能讓我夢寐以求的處境化爲泡影。
“我……如果沒有這麼漂亮,你還會喜歡我嗎?”我漲紅臉問出這個傻傻的問題。
“難道你長得很好看嗎?”希爾歪着頭問我。
這……這個回答是我沒想到的。醫生似乎說過希爾對血液沒什麼品味,沒想到他對長相也沒什麼品味。
“哦……”我的內心獨白有一次被他聽到了。吸血鬼確實都是美人。我都懷疑當初惡魔是看臉選擇的轉化對象……
如果我真正的樣子他不喜歡怎麼辦?多慮了,他根本不存在,這只是夢境而已。
“不要靠近人魚,它們是喫人的。而且他們無法分辨任何吸血鬼的區別。”希爾看向遠方。
“哦……”我失望的低着頭,因爲沒有得到我想要的答案。
“我帶你來看人魚,你爲什麼不開心?我不想再劃第二次船了?高興點好嗎,薇兒。我今天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希爾莊重的單膝跪在我面前。
失望之情一掃而光,我驚喜的看着他:“是什麼?”戒指!戒指!一定是戒指!要到求婚的戲碼了!至少是婚約!
希爾從身後的小船廂拿出一個精緻的盒子,黑色的牛皮盒面,金子鑲嵌的花邊,藍寶石點綴在鎖孔,比戒指盒要大一些,也許還有其他的珠寶放在了裏面!希爾把盒子送到我懷裏。
我問他:“是戒指嗎?”這與求婚不符的動作使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希爾能送出手的東西也許是……情侶夜生活的小道具?項圈?
希爾把遞給我一條無比好看的藍寶石鑰匙項鍊。鑰匙上的寶石,像是希爾眼睛的顏色。“戒指算什麼?”他不屑的說。
“那是什麼?”我更奇怪了。
“打開看看,這纔是至死不渝的代表物。”他期待的眼眸彷彿一閃一閃的星星。
我迫不及待的打開盒子……
血淋淋的肉團,一跳一跳的,讓我頭皮發麻……熟悉的血液味道充斥鼻腔。嘔吐和崩潰不知道哪一個會先到來。即使類似的東西可能會出現在電視上或者網絡上,但是親眼看到的感覺絕對與那些不同!
希爾微笑說:“這是我的心臟……”
與此同時。
“啊!”我卻把手裏血肉模糊的東西丟盡了海里。
“爲什麼要扔掉!”這次換他失望至極了。
希爾跳進海中去撈自己的生命之源。遠處的人魚似乎聞到了血腥味遊了過來,如同色彩斑斕的鯊魚。
“希爾!他們過來了!”我扒着小船的邊緣衝海里喊。這個時候跳進海里我只會成爲累贅。
好在希爾很快把心臟撈了上來,那些人魚絲毫沒有想要離開的意思,他們的速度極快。
希爾一隻手把我報了起來一隻手拿着心臟,伸出翅膀帶着我飛到空中,離開小船。那艘小木船被涌來的人魚羣拉扯入海里。在空中我看見他們美麗的臉龐與嘴中滿口的尖牙。
“抱住。”希爾一臉不悅又有點委屈的把浸泡過海水的心臟遞給我。
“好的。”我只好接住心臟抱在懷裏。
希爾全身溼透了,髮梢滴下幾顆水珠,白襯衫溼漉漉的貼在身上,他眼睛也不眨的盯着我,等我主動承認錯誤。
“可是、可是,真的很嚇人啊……”我說心虛的說。
“我該怎麼懲罰你呢?把你的心臟掏出來扔在海里,還是……”他表情微妙。
“我選第二種!”我搶答。
“薇兒,我真沒想到你會選擇成爲我的妻子。我非常感動。”他一臉深情的說。
“可是另一個選擇是被掏出心臟……”我只覺得不可思議,我根本沒有感動,我剛做出一個生死抉擇!
“可是你還是選擇了成爲我的妻子。”他喜悅之情溢於言表,抱着我在空中轉了個圈。
“誰會選擇掏出心臟啊!”我無奈的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