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再騙自己了,我待在他的身邊,根本不是想甘願做一個寵物。在得到他的寵愛同時,也希望我是他的唯一。
希爾從來沒有騙過我,他一開始就說過了,我是他的食物。他從沒有刻意誘惑過我,與我保持不清不楚的曖昧關係。他非常紳士,從不試探女性的底線,他彬彬有禮,每一個動作從不逾越。他給我送我的東西的原因並不是因爲喜歡我,而是他喜歡打扮自己的寵物。
騙子是我。是我騙自己的。是我拋棄了不值錢的尊嚴,在沒有其他女性出現在他身邊的時候做他的寵物。
我在他眼裏並不是與他同等的人,而是寵物。主人可以非常寵愛寵物,也可以隨手拋棄,這是他的權力。是我把自己置身於寵物的身份中。
一文不值的尊嚴,其實是無價的。
到此爲止了。謝謝你,希爾,我一直等着的這個機會,等着他給我愚蠢脆弱的愛戀之心致命一擊。執迷不悟的我,只有見到棺材的時候纔會後悔,才能知道自己的錯誤。
我是一個窮人,我最珍貴的東西是尊嚴。我不會再將它出賣了。
“怎麼了?”希爾輕輕掙脫他身邊的女人,擡起我的臉。
“我,我……今天先回去了。”我像是懇求一般看向他的臉。
“真是遺憾啊。”希爾身後美豔的女人扭動臀部走過來,故作遺憾的走了過來。她一隻手舉着酒杯,一隻手纏繞上希爾的腰。
“有什麼急事嗎?我都等了你兩週了。今天就留下吧。”希爾沒有理會身後的女人,面不改色的與我說話。
留下和你們4p嗎!我惱火的想着。
“我先走了。”我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他也沒有阻攔我的離開。我只是想着離開這裏。離開這個夢一樣的地方。
如果這是個夢的話,我可能會賭上一切用拙略的演技留在他身邊吧。可是這是現實,我不會拿這些做賭注。向其他人一樣過着平凡的生活,才應該是我去追求的。
爲什麼,我不是跟他一樣的人呢?
我拒絕了侍從我給我安排的車。我想走回去,像是和自己賭氣一樣。路走多了,更疼一點的是我穿着高跟鞋的腳而不是這顆可憐的心臟。
其實我只是走了不到一個小時,疼痛的腳就迫使我坐上了回家的公交車。車上零零散散的人們,空氣中有些讓人頭疼的味道卻讓人非常安心。
我回來了,屬於我的生活。
天色漸黑,城市的上空沒有幾顆星星。絢爛的燈火不屬於我,高樓大廈上奢侈品的廣告牌也不屬於我。我本來不想來到商業區的,是我胡思亂想坐過站了,而且我不想回家。夜晚纔剛剛開始,我的週末本應該纔剛剛開始。
世界變得安靜了,車流與人流的聲音不再吵鬧。人羣中孤單的身影與人羣格格不入。天氣似乎不這麼冷了,春天要來了嘛,沒有值得期待的春天。
意料之中,我被一塊微微翹起的石頭絆倒了腳。我是個成人,及時坐在原地大聲哭泣也沒有人會來安慰我。
好奇怪……是不是我眼花了,我的眼前的綠化草坪上有一個洋娃娃,它動了一下……
失戀使人發瘋,有些人發瘋的喝酒,有些發瘋的哭鬧,而我帶回家了一個似乎會動的洋娃娃。說是洋娃娃其實應該是關節人偶,簡稱:bjd。是一個非常漂亮的女性人偶,我似乎感覺到它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可能我已經徹底瘋了。我覺得它不應該是一個女性人偶。
我把人偶放在臥室的椅子上,然後頹廢的癱在牀上,什麼都不想做。像是完成某項任務一樣,我打開手機,準備刪除社交軟件上希爾。我不能再見他了。希爾給我發了幾條消息,問我下一次什麼時候見面,配上了一個鑽石項鍊的圖片,這本是他今天要送給我的東西。和項圈非常相像的項鍊。我怎麼會想要這種東西啊。
從小學的時候開始,學校教授的歷史課不厭其煩的重複教給我,平民用幾千年的鬥爭換來如今我們不必跪在任何一個達官顯貴的腳下。我覺得是正確的,人不能跪着,否則就起不來了,忘記自己是個人類了。
“我不會再見你了。”我打出這段字,在他回覆之前刪除了他。我躺在牀上等着什麼,沒有驗證消息,也沒有電話。當然了,他沒必要去找我。他知道我的一切信息,隨時可以找到我。但是沒必要。
終於,等到一切結束,我的眼淚流滿了整張臉。我捂着嘴,爲了不發出哭聲。我藏進被子裏,蜷縮身子,安靜的發泄情緒。我是個成年人,必須自己處理這些情緒。哭的的喘不上氣,哭的擦拭眼淚和鼻涕的紙巾丟滿地面。我很有經驗,哭會使人疲憊,疲憊後,就能睡着了。週日最多低落一天,週一仍然正常上班。
沾滿淚水的枕頭使人不舒服,被睏意與被子包圍卻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今晚我會做什麼樣的夢呢?
深夜,我被屋子裏的響動驚醒,椅子上的人偶不見了……睡過一覺清醒不少的我,嚇的一身冷汗。
“晚上好?我的小姐。我看這間屋子有些亂,所以收拾了一下,吵醒你了嗎?”金色頭髮,紫色眼睛的俊美男人柔和的說。
“你是,噬夢館的艾伊?”我認出了他。這樣就說的通了,這傢伙其實也不是人類吧,所以他能販賣夢境。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問,我可以一一爲你解答。”他坐在我的牀邊,帶着笑意看着我說。
“其實……你的真名叫安娜貝爾?”我問出心中最想問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