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槍炮與玫瑰 >第38章 一對
    郝誠實這輩子接觸過的女性數量少得分外可憐,一個手指頭都數的過來,大抵除了自家老母親和身爲同事的衛君瀾,也就只剩下喬喬那具死屍了。

    當前被這麼一個風流倜儻風情萬種的尤物調戲,立馬臉一紅,鵪鶉似的羞羞答答道:“秦律師…”

    沒秦出個所以然來又被賀大隊長無情地踹開了,賀隊倍兒嚴肅地衝秦尤說:“人純情少男一個,可別禍禍人了,敗壞我們隊的優良紀風。”

    賈乙丙簡直沒臉聽他在那睜着眼睛說瞎話,有賀大隊長在,他們刑偵隊的紀風什麼時候優良過了?

    秦尤推開清吧門,頭也不回地說:“不禍禍他難不成禍禍你啊。”

    賀崢沉默了一下。

    眼觀鼻鼻觀心的賈乙丙感覺他下一秒就要說來吧,來禍害我。可惜賀大隊長竟十分有骨氣地憋住了。

    贏了案子又治了許博涵,秦尤興致盎然心情甚是美妙愉悅,壓根沒功夫去鳥他。

    清吧坐落在海濱,晚間正是紙醉金迷樂逍遙的大好時光。

    不遠處停泊着艘豪華遊輪,笙歌不絕於耳,燦爛同密集的星光交相輝映,點亮了海面一汪絢麗的黃金時代。

    郝誠實羞羞答答地追在秦尤屁股後面問:“秦律師,我們是去哪兒喝酒啊?那艘泰坦尼克號上啊?”

    “嘖,說話別這麼晦氣,你想今晚撞上冰山大夥兒一起共沉淪啊?”

    郝誠實忙不迭掌自己的嘴。

    秦尤即便是心情好可嘴巴也一如既往的刻薄,時刻不忘挖苦人,她邊朝着那艘遊輪走邊道:“你說你們幹刑警的呢,喫力不討好,隨時都有掉腦袋的風險不說,工資還不高。看看你們賀隊,都混到什麼地步了,誒…一把年紀了還堅守崗位,也實在是精神可嘉啊。”

    無辜躺槍的賀崢:“……”

    秦尤又說:“你們賀隊平時都不帶你們出去瀟灑瀟灑嗎?隨便見艘船就大驚小怪的。來,開開眼啊,今晚敞開肚皮喝。”

    郝誠實:“秦律師請客嗎?”

    秦尤嫣然一笑,伸手推開遊輪艙門,迎面就炸開了滿堂彩,歡呼雀躍灌耳欲聾。

    許東尼首當其衝,飛奔過來抱住了她,無比激動道:“謝謝,謝謝秦律師…”

    有點反感他的肢體接觸,秦尤推開他還算客氣地笑說:“不用謝,你出錢,我辦事,應該的。”

    許東尼興高采烈地拉着她走到那堆狐朋狗友的正中央,舉杯慷慨激昂地陳詞道:“今晚是慶功宴,特別感謝秦律師的救命之恩,要不是秦律師據理力爭,保不準我這會兒還在監獄呢。來!秦律師,我敬你一杯!”

    秦尤勉強敷衍,又忍不住落井下石,附耳悄聲道:“你不是最恨這些人瞧不起你嗎?怎麼?私生子和綠帽子這兩幅招牌都沒讓你割席?”

    許東尼嘴角一僵,旋即恢復自如,道:“秦律師,我從你身上明白了一個道理。”

    “哦?說來聽聽。”

    許東尼放下酒杯,稍微遠離了喧鬧的人羣,徐徐說道:“仇恨的方式五花八門。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我就是那個無辜的伯仁。沈姨恨他,甚至有膽量親手宰了他,卻把這罪名嫁禍到我頭上,就連我自以爲彼此相愛未來也許共白頭的女朋友,也爲了錢要置我於死地。我相信她們曾經是真心相待,只不過這份真心在碰到自身利益時就不堪一擊了,我能怨恨她們嗎?或許我可以我也應該,但那又有什麼裨益呢?塵埃落定歸根結底,我們痛苦的源頭都是同一個人。”

    他悵然長嘆:“恨是沒有用的,恨只會源源不斷地造成新一輪的冤孽,所以我盡力學着像你一樣,不回頭看,無視那些聲音。他們瞧不起我,你以爲我就瞧得起他們嗎?不過一羣可悲的蛀蟲罷了。”

    秦尤詫異。

    脫胎換骨了嗎?眼前這個安之若素談吐溫和的年輕人真是當時怯懦畏縮又極端死要面子的軟腳蝦嗎?

    大概是苦難最能磨練人心吧。

    許東尼又笑着說:“所以秦律師,真的很謝謝你。”

    秦尤對上他目光,意外地頓了頓。

    顯得還挺真摯。

    月夜。

    酣歌醉舞、狗馬聲色。

    郝誠實被某不知名女郎給親了個頭昏腦漲好不飄飄然,路都走不直了,活像只醉酒的大鵝,頂着滿臉的紅脣印東倒西歪,晃到了賀隊身邊。

    見賀隊一個人孤苦伶仃地抽着煙,便道:“賀、賀隊…你怎麼、怎麼不跟大夥一起喝…”

    賈乙丙也頂着滿腦袋香吻暈乎乎地靠過來:“就是啊賀隊,案子都破了…開心點嘛。”

    “你哪隻眼睛看我不開心了。”賀崢彈了下菸灰淡淡道,晦暗難明的目光一直緊鎖着某個方向。

    “那你…”

    賈乙丙順着他視線望過去,秦大律師被一羣紅男綠女簇擁着,身影曼妙,風姿妖嬈,一整個夜店最亮的仔。

    “噢…”賈乙丙像是明白過來什麼,指着他賊眉鼠眼地笑道:“賀隊…你這就叫做望眼欲穿啊望眼…”

    成語還沒說完,他啪嗒一聲倒在吧檯上醉地不省人事了。

    賀崢沒鳥他,不知道是氛圍本身就太火熱,還是被他那莫名其妙的四個字給撥的,只感覺心浮氣躁,像胸腔裏住了頭野獸,老是時不時地跑出來橫跳。

    本打算收回視線眼不見爲淨,可臨了一瞥又頓住了,秦尤和一小青年鬼鬼祟祟地說着什麼,還伸手接過了小青年偷摸遞給她的東西。

    “多加了點特料,保證你嗨翻天。”小青年笑嘻嘻說。

    秦尤伸手在從旁而過的酒侍端着的酒水盤中拿了杯酒,剛擰開小管劑的瓶口要往裏倒,腕骨便被賀崢攥住。

    一看是他,秦尤立馬頭疼了。

    “哎哎哎你撒手!別拉我!”

    賀崢不管不顧地將她從歌舞昇天的舞池中拽出來,秦尤又苦口婆心地說:“小/毒怡情大/毒傷身嘛,我分得很清的,這種場合不嗨一下怎麼行啊,沒關係的…”

    拽到一個稍微清靜點兒的角落,賀崢扭頭說:“你忘了你自己有哮喘了?抽菸也就算了,還致幻劑?是生怕自己活得太久嗎?”

    “我哮喘和這有什麼關係?都多久沒復發過了,再說了你又不是我爸我媽,憑什麼管我?”

    賀崢嘴巴動了動,話終究還是沒說出口。

    好好的興致全被他給打攪了,秦尤哼一聲在沙發上坐下,點了根菸吐槽說:“這是上東,派對,不是你們警局,哪那麼多死板的條條框框?你不是南區出來的嗎?癮君子還見得少嗎?多我一個怎麼了?早知道就不應該拉你們過來,掃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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