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槍炮與玫瑰 >第98章 無罪推定
    老朱剛走,買菸的小白還沒回來,倒是甦醒的秦尤渾渾噩噩地走進,扶着額頭眼也不擡地說:“我洗個澡。”

    賀崢到嘴邊的話又咽下。

    這時方亦白探出一個腦袋:“醫院門口碰上了老朱,我想着從你受傷到現在,都還沒跟你嘮過,就讓他自個兒先走了。”

    他說着欲言又止的。

    賀崢無奈道:“想問什麼就問。”

    他這幾天看到最多的表情就是這種猶猶豫豫的欲言又止,被問到最多的也無非就是那一個問題。

    有沒有?

    是不是真的?

    還能怎麼回答?他可不想禍從口出。

    方亦白隨意嘮叨了幾句:“你們刑偵現在是羣龍無首啊。”

    “不還有瀾瀾麼。”賀崢嘗試性地挪了下被胸帶和甲板固定的腰,頓時疼痛噼裏啪啦地炸開,他悶了聲道:“我這傷起碼得仨月才能好,你就在隔壁,平時沒事多看着他們點。”

    方亦白囫圇吞棗又含糊地敷衍:“嗯嗯嗯嗯。”

    賀崢看過去,就見他兩眼止不住地往衛生間的方向飄。衛生間門是厚底磨砂的,依稀印出道正在洗澡的綽約的倩影。

    臥槽?

    賀崢一拖鞋過去:“你他媽往哪兒瞄呢!敢情你不是來探望我的,是來偷瞄我老婆的?能耐啊你。”

    方亦白頂着臉上的拖鞋印狡辯:“你這就叫做不識好人心了啊,當驢肝肺麼不是。再說了,八字都沒一撇呢成天老婆老婆的瞎喊,經過人家同意了麼。”

    賀崢:“嘿你——”

    淋浴的水流聲停止了,賀崢忙不迭轟他走:“滾滾滾,趕緊滾,少在這兒礙眼。”

    “哎,我還沒跟人家打招——”

    “用不着,麻溜點滾蛋。”

    賀崢幾拖鞋將人砸了出去,方亦白隔着門發瘋:“我恨死你們了!你們就相親相愛吧,相親相愛吧!咱們都在地獄裏,早晚要輪到我的!啊——”

    最後一拖鞋直接把他砸趴了。

    賀崢掏了掏險些被震聾的耳朵,秦尤推開門,裹着鬆軟雪白的浴袍出來。

    沒帶衣服,原先那身一連穿了好幾天,都快發餿了。

    她看一圈:“剛有人來過?”

    “沒誰,單身狗罷了。”賀崢拉着她在牀頭邊坐下,細細挽她被水珠打溼的鬢髮,“睡得好嗎?”

    “你說呢?”

    賀崢哂笑:“我要不那麼做,你身體早就垮了。”

    秦尤翻個白眼,也沒再說什麼。

    經由深沉睡眠和沐浴的蒸汽,她雙眼的烏青和紅血絲都退散了不少,整張臉重現瀲灩,只是肌膚底色依舊蒼白,看上去清嫵惑人。

    賀崢道:“不用擔心我,我會沒事的。”他揉着她纖長的指骨,“就當放年假了,說起來近一年都沒好好休息過呢。”

    他這麼說,秦尤覺着大概是他自己有底了,也或許他溫潤語調輕而易舉讓人感到放鬆,她腦子裏無時不刻不緊繃着的神思逐漸弛緩,她擡手摸上他的臉,下頜一圈扎人的青茬,“長鬍子了。”

    賀崢笑了下,掌心攬過她後頸,如琢如磨地親。

    他算是半躺着,病牀搖高了一點弧度。溫香軟玉僅隔着浴袍在前,幾乎情不自禁伸手化解,於是那略顯粗糲的手繭便遊弋着與綿潤的肌膚相貼。

    顯然不夠,賀崢將她攬得近了點。

    秦尤手撐着他肩頸低聲道:“別弄…”

    “親一口。”

    他抹開些浴袍的襟領,低頭輕含。

    秦尤腰桿不自覺挺直,抓着他頭髮的指骨都略微收緊。

    賀崢挪了下她腰肢:“上來。”

    “你”秦尤詫異,“還殘廢着呢。”

    他就笑:“也不是哪裏都殘廢。”

    “”

    秦尤深深感慨於他的身殘志堅,正沒羞沒躁中,門又突然被推開,護工苦哈哈道:“餘女士,您這說的什麼話,我可都全天候陪護隨時待命呢,是賀先生自個兒…”

    倆人視線撩過去,一截裸露的香肩引入眼簾。

    半身不遂的病患左手攥着女人盈盈可握的腰,埋頭親得正歡。從他們這個角度看過去,只看見個烏黑的發旋。

    護工:“……”

    餘小曼:“……”

    秦尤連忙把半解的浴袍扶上收攏,賀崢狐疑,探出兩隻眼睛,視線和闖入的電燈泡撞了個正着。

    全體靜默半秒,餘小曼率先扯着護工往外走:“我們過會兒再來。”

    賀崢於是又去解她浴袍,被她制住:“行了。”

    兩人身上都有傷,他是差不多癱瘓了,她呢?燒傷還沒好,又雪上加霜,石膏得將近一月才能拆除。

    不是親密的時候。

    賀崢卻蠢蠢欲動,親了下她酥膩的香肩低笑:“8英寸?”

    “……”

    “我那是擡舉你,給你…不對,你怎麼…”

    知道她胡說八道的這些內容的?

    旋即回過神,大抵是特調處那夥王八想玩離間計呢。

    秦尤一時間又懊悔又鬱悶,賀崢縱觀全程,聽了她那些誇大其詞又露骨的描述,肯定要笑死了。

    賀崢的確樂得不行,至今想想還回味悠長的,他圈住她細腰笑說:“秦律師對我的能力評價如此之高,不能不高興。”

    “我都說了那是擡舉你,給你面子,客套話你還當真了。”

    他抓過她的手意有所指地下探,蹭着她脣瓣低笑:“…最起碼你用的兩個計量單位的描述還是非常準確的。”

    秦尤抽出手輕扇了他一巴掌:“好好養你的傷,都半身不遂了還記着色。”

    賀崢笑容無賴:“沒辦法,誰讓秦律師天生長了張讓人想睡的臉。”

    “……”

    賀崢又摟過她:“累不累?”

    她搖搖頭說:“睡了一覺好多了,我剛纔洗澡的時候捋清楚了,其實也不是什麼辦法都沒有。無罪推定原則,彭斯從沒被起訴…不,從沒被抓過對不對?他沒被定罪,從法律層面上來講,他就是個跟毒/幫毫無瓜葛的普通市民,那對你的舉報壓根就不成立。”

    “至於烏鴉和金寶,就更簡單了,正當防衛,反正烏鴉一開始就想殺了我倆,我手上的傷就是最好的證明。”

    其實她自己後來想想,是真的很輕鬆很容易就能找到漏洞從而推翻指控的案子,跟之前所有她代理過的案子一樣,易如反掌地都用不着多費口舌和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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