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處,等待已久的辭一瞅準時機,手中的飛刀在空中飛轉,他眯眼對準宋京姝的小腿處。

    飛刀泛着銀色的亮光,閃出道道光刃。

    辭一瞅準時機,在宋京姝擡腳時,擡手揮出。

    飛刀撕裂空氣,直直朝宋京姝的小腿處飛去。

    他得意的勾脣,已經能猜想到宋京姝等會的痛苦哀嚎。

    可下一刻他就傻眼了。

    只見宋京姝原本擡出的左腳突然後撤一步,飛刀直接撲了個空,插在了地上的木板裏。

    宋京姝退步隨手取下門口的嬌花,轉身時,眼神卻不經意間瞥到地上泛着銀光的飛刀。

    宋京姝:“!!!!”

    腦子瞬間涌上前幾日竊聽到的機密:暗中給她點苦頭。?

    江媵辭這丫的,恩將仇報屬實是被他玩明白了。

    她記得話本里提過,江媵辭有九名貼身高手,被賜名辭一、辭二......其中辭一的一手飛刀冠絕天下,是出了名的暗殺高手。

    現在地上這枚大概率就是出自於辭一之手。

    剛纔如果不是她突然想摘一朵嬌花,這會腿怕是廢了個徹底。

    宋京姝強裝鎮定,直接屁顛屁顛的跑回了房間,腳上跟抹了油似的,跑的飛快。

    -

    “嘶,蠢貨,輕點!”沈姨娘面露狠色,疼的齜牙咧嘴。

    侍女拿着藥膏的手微抖,“姨娘,奴婢輕點。”

    “姨娘?”沈姨娘一把將人推搡在地,恨恨的說,“今天之前,你們還在口口聲聲喚着我夫人,宋京姝一發話你們反倒變成了姨娘?一羣狗奴才!”

    侍女們被嚇得紛紛齊刷刷跪倒一地,顫抖着身子。

    外院的人都覺得,她們在沈姨娘手底下任職,是走了八百年的好運,畢竟沈姨娘在丞相府地位水漲船高,不僅有一個才子女兒宋雁聲,還有宋京姝這個郡主替她撐腰,沈姨娘性子又溫和有禮,奴才一定過的好。

    可外人全然不知,沈姨娘在外面的溫和有禮不過是裝出來給人看的,她心眼比誰都狠毒,一心想着登上正夫人的位置。

    奴才們捱打也是常有的事情。

    跟着這樣的主子,倒不如進郡主的後院,做一個花瓶。

    這時,沈姨娘身邊的嬤嬤眼珠子轉了轉,出聲安慰道,“姨娘,你先莫惱。”

    “她們做的也沒錯,如今再喚你夫人,只有落人口舌、惹人非議的地步,傳到丞相耳裏反而平白添事端。當務之急,是先弄清楚宋京姝到底是怎麼想,對你的態度到底是怎樣的。”

    “她今日都如此對我了,還能怎麼想?這小蹄子從驚月樓回來後就跟變了個人似的,跟我撕破臉,死死護着那個下賤玩意,還跟丞相的關係也越發好了!今日如果不是她,我和子安又怎麼會平白受三十杖?”

    沈姨娘咬牙切齒的說,她每說一句就疼一次,心裏恨不得將宋京姝碎屍萬段。

    當年蕭昭陽死後,如果不是有宋京姝在那裏作妖,她又怎會得不到正妻的位置?

    宋京姝口口聲聲說待雁聲如親姐,背地裏卻連幫扶她上位的事情都不肯答應,才讓她們一家只能落個小妾和庶出的名頭。

    “姨娘慎言!”嬤嬤不悅的打斷她,“小心隔牆有耳。”

    她仔細思索了一番,“奴婢倒是認爲,宋京姝今日的做法恰好是好現象。”

    “姨娘你想,如果她真的想和你撕開關係,以郡主的嬌蠻,今天斷然不會就這麼草草了事,一定會咬你到最後。她今天這般簡單就放過你,無非就是兩種可能:第一,她只是想敲打敲打你,想看看你的態度;第二,她還顧忌大小姐的面子,所以放你一馬。”

    “無論是哪一種可能,都對我們有利無害。姨娘過幾日大可帶點小玩意去探探口風,看看宋京姝的態度,如若是第一種就好辦,你像往常那般說點好話,這事就搪塞過去了,過幾日照樣好好的。”

    “而且平日裏郡主對質子那般厭惡,絕不可能突然轉變了性子,多半是今天做給您看的呢。”

    “如果是第二種嘛......那就用大小姐咬死宋京姝,讓宋京姝不得不對你規規矩矩的。”

    “這事不就妥了嗎?”劉嬤嬤冷冷一笑,“姨娘以後是要做主母,做太子岳母的人,遇到這事可切勿慌張。”

    沈姨娘一愣,頓時反應過來劉嬤嬤的所言,原本臉上的陰霾一掃而光,“嬤嬤說的是,是我沉不住氣了。”

    對啊,她怎麼沒有想到?

    以宋京姝的性格,怎可能會爲了一個江媵辭那樣發怒?

    再不濟她也還有雁聲這張底牌在手,能怕一個臭名遠昭的宋京姝?

    無論是哪一個可能,到最後宋京姝都得恭恭敬敬的討好她,她們兩者間,她纔是刀俎。

    劉嬤嬤提醒,“姨娘不是在琉香閣有自己人嗎?可以先讓人旁敲側擊,你再調整計劃。”

    而此時,兩人祕密合謀的對象,早已換好衣衫準備跑出去熟悉京城了。

    宋京姝腳前腳剛剛踏出房門,腦子裏便突然閃過一件要事,她立刻警惕的朝四周望了望。

    那個什麼辭一不會還在暗中,舉着小飛刀隨時準備刀她吧?

    不行不行,她得把江媵辭一起鬨騙出去,不然走到哪都感覺在被人當靶子。

    她腳上的動作比想法快,當即便扣響了隔壁的房門。

    “進來,咳咳。”江媵辭虛弱的出聲。

    宋京姝推開門,大步走進去,江媵辭下意識看向宋京姝的小腿處,然後極其自然的瞥開目光。

    “江護衛,本郡主現在要出門,你表忠心的機會來了。”

    “刻意表露的都不是真忠,我有傷在身,郡主還是另找他人吧。”江媵辭拒絕的乾脆,心裏卻詫異不已。

    換做以前,宋京姝只恨不得離得他遠遠地,從不會提出讓他陪同逛街的說法。

    用她的話來說:你一個低賤的質子,也配與本郡主同行?你不怕,本郡主還嫌丟人!

    “不,我只要你,別人都沒用。更何況,你只是嗆了水,又不是身上有傷,這種情況出門溜溜心才最有益恢復。你這般推辭,莫不是害怕跟着我去青樓,雄風萎靡的事情敗露?”

    別人來能阻止你家手下刀我嗎?她覺得兩人一起被刀的可能性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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