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賓客們與宋相才恍然大悟。
原來與奇珍閣有交情的是公主,並非宋相。
如此一來,衆人看向宋京姝的眼神紛紛有了變化。
宋雁聲坐在角落,默默看着衆人對宋京姝一頓奉承,心裏滋味難受。
曾幾何時,在壽宴上被這樣圍着誇讚的,應該是她纔對。
她眼神緊緊看着門口,直到瞧見一塊紅布,才輕咳一聲,趕在衆人還在敬酒時,起身離開。
她離開的同一時間,宋京姝那頭就收到了消息。
她眼神微閃,藉着身體不舒服的原因先一步告退。
她走後,蕭君淵與蕭瑾城等人才隨後趕到。
宋京姝跟着前來報信的手下一路朝後院跑,直到宋行逸的房門前,才停下腳步。
“公主,就是這裏了。”手下頷首說。
他話音剛落,江媵辭隨後趕到,與她一同站在房間門前。
不知過了多久,房門被人從裏面推開,宋雁聲偷偷摸摸的躬身從裏面出來,然後打開旁邊書房的大門,竄了進去。
他進去後沒多久,一個穿着黑衣的男子也一同溜了進去。
男子沒有露臉,渾身捂得嚴嚴實實。
宋京姝卻蹙眉,“這身形很熟悉。”
“是宋洵。”江媵辭一口咬定。
“宋洵......他果然沒死。”宋京姝對此沒有一絲意外,先前她就曾懷疑過他假死,今日倒是驗證了。
“是誰救了他?”她對這一點保有好奇。
“一個面具人,身份未知,但應該與你要找的人有很大連繫。”
能讓江媵辭說出這句,與她要找的人有很大連繫這句話,足以證明事實的真實性。
他們要說先前還不知這兩人要找些什麼,待兩人出來後,就大概知曉了。
是私印。
宋行逸的私印。
這是想要拿她爹的私印做些什麼?
不用想也知道不是什麼好事情,極大可能是想用私印栽贓陷害宋府什麼大事,好藉機除掉宋府,這一波里應外合的戲碼,與先前她孃的事情一模一樣。
眼看兩人就要離開,宋京姝與江媵辭才慢吞吞的走上前,攔住了兩人的去路。
看見兩人的那一瞬間,宋洵下意識拉低了頭上的披風,想隱藏住自己的身份。
宋雁聲沒想到宋京姝會這般快速的找到,腦子一轉就知道宋京姝這是早有準備,這會也就不難理解她爲什麼忽然那麼好說話,願意放她走了。
她將手裏的東西護好,“二妹妹這是做什麼?”
“應該我問你想做什麼纔對吧?私自進爹爹的書房,手裏還抱着個東西,你想幹什麼?”宋京姝伸手,“交出來吧。”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宋雁聲誓死保護。
“我在說什麼,你心裏清楚,若你現在交出來,我們還能放你一條生路,可若你誓死不給,那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宋京姝聲音漸冷。
宋洵正要乘機逃跑。
宋京姝無情揭穿,“大哥哥何必那麼着急呢?多日未見,還是留在此處與妹妹敘敘舊吧。”
最終破罐子破摔般,把披肩放下,露出那張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容顏。
他忽然發了瘋,以手成拳,朝宋京姝揮來。
江媵辭正想冒着暴露的風險,將宋京姝拉着朝後退時。
一柄利劍更快一步射來,打斷了他的動作。
宋洵手臂被生生砍斷,斷落在地,滿地鮮血。
“啊!!”他痛呼哀嚎。
猛地擡頭,便見蕭君淵帶着一干人,浩浩蕩蕩的朝這邊走來。
他不知想到什麼,死咬牙偏頭望向宋雁聲。
後者聳肩,一副無辜的模樣,“大哥哥,你誤入歧途,我卻不願與你爲伍,在陰溝裏替人賣命。所以早在行動之前,我就已經將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了太子殿下。”
“哈哈哈哈,”宋洵諷刺大笑,“你太小看背後主子了,就算我死了,你也不會有什麼好結果。你不會以爲,你選擇投靠太子,就萬無一失了吧?宋雁聲,你只會比我死的更慘,相信我。”
是他眼瞎,以爲人人都與他一樣,想要得到更多的權利,憎恨宋行逸行事不公,卻忘了宋雁聲在宋府先前過的是一番什麼好日子。
這樣的人,怎可能甘心聽從他的話呢?
是他自食惡果,也是他蠢笨。
宋雁聲臉色一僵,不過很快被蕭君淵的聲音拉回現實。
“你做的很好,我也會答應你的話,說服姑父讓你繼續留在宋府。”蕭君淵信守承諾的說道。
宋雁聲滿臉驚喜,有了太子的這句話,她就算留在宋府,也不會被人看不起,不會再受到從前被看不起的待遇了。
宋京姝冷冷望着這一切,心裏對宋雁聲的做法嗤之以鼻。
若是她,就會從一開始就不踏入宋洵的陣營。
因爲一旦踏入,就不可能真的撇清關係。
宋雁聲得意的了今日,絕得意不了第二日。
畢竟宋府內還有那人的眼線,今日一切都在那人的眼中,不出三日,宋雁聲必死無疑。
不遠處,暮辭將一切盡收眼底,隨後轉身,悄然離去。
她離開的瞬間,江媵辭微偏頭,看向她離開的方向,眼中暗涌風波。
鬧劇很快過去,宋京姝卻想到了另一個不能忽略的事情。
宋洵他們是如何進來的?
這一點是很大的漏洞,一個很容易被人忽略的漏洞。
府中的一切都是由方姨娘管理,壽宴這般大的事情,必然不能隨便放人進來搗亂。
所以這件事只有兩種可能,要麼是方姨娘做事不嚴謹,讓人抓住了漏洞,要麼就是她故意而爲之。
或許她該好好想想這個方姨娘,從中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
有的人表面行善,背地裏不一定就是善人。
宋京姝頭一次對方姨娘提出了懷疑。
“我讓你們查的暮辭,如何了?”
碧落答:“暮辭今日很是本分,沒有與什麼可疑之人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