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他對他們從來也沒抱過太多希望。
他一直都知道,他爹是個只顧自己的自私鬼,他娘是個對弟弟偏心到沒邊的偏心鬼,而他弟弟祝才彥,是個只會調皮搗蛋天天喊着要喫這喫那的大讒鬼。
所以祝才啓特別羨慕大伯一家。
大伯爲人寬厚。
大伯母溫柔賢惠。
如如堂妹以前雖然性子比較孤僻,但是現在改變了很多,而且還很厲害!
瑞瑞芸芸兩個則是那麼的乖巧懂事……
祝才啓甚至很多次都無比希望,自己是大伯祝鴻濤的兒子。
這晚祝才啓沒有睡着,閉着眼睛一直坐着。
天快亮的時候,梁氏醒來了。
大兒子沒回來,她到底睡得不是特別安穩,晚上做了很多夢。
一睜眼,藉着月光,她看到了祝才啓坐在不遠處,她以爲自己眼花了,使勁的揉了揉眼睛。
又以爲自己還在夢裏,連忙對着祝才啓一頓痛哭:“阿啓,你是來找娘了嗎?你別怪娘,娘也不是故意不去找你。實在是夜間山裏太危險了!你弟弟還小,他不能沒有娘……”
祝才啓聽到梁氏的說話聲,睜開了眼睛。
擡眼朝梁氏看了一眼。
眼神透着一些冷意。
“娘,你安靜些,天還沒有完全亮,這麼大聲小心把旁人吵醒了遭罵。”
梁氏這下徹底清醒過來了,也終於意識到,自己沒在做夢,也沒有眼花。
坐在不遠處的人,真的是她的大兒子祝才啓。
梁氏立馬驚喜道,“阿啓,你回來啦!什麼時候回來的?昨天晚上你去哪裏了,怎麼天那麼晚了也沒個影兒,你可把娘擔心死了。”
祝才啓:“……”
擔心我?
我信你個鬼!
要不是昨天晚上我回來時,看到你們都睡得那麼熟,我就信你們了!
祝才啓聽着梁氏的這些話,一點都沒有覺得高興。
當然,也沒有接話。
就,不大想搭理。
梁氏沒有注意到祝才啓的冷淡,見他沒什麼事的樣子,於是又想起了昨天叫他去山裏的目的,是看看能不能找到兔子或者山雞什麼的。
她連忙問道:“阿啓啊,你可有獵到什麼獵物?”
祝才啓:“……”
“我問你話你,怎麼不說話呢?你去了山裏那麼久,什麼都沒獵到嗎?你如如堂妹昨兒個就又抓了只山雞,在那燉着,可香了!”梁氏見祝才啓不說話,繼續嘰嘰咕咕的說着。
她嗓門向來比較大,方纔還刻意的壓着,這會兒一個不注意,聲音又大了。
將旁邊的祝才彥給吵醒了。
祝才彥揉着迷濛的眼睛坐了起來。
嘴裏嘟囔道:“娘,哪兒有山雞?我要喫山雞!”
“乖彥兒,怎麼醒了?娘吵到你了?”梁氏連忙哄人。
祝才彥繼續揉着眼睛,人明顯還迷糊着,嘴上卻繼續咕噥着:“娘,我要喫山雞。”
“好好好,娘一定想辦法弄到山雞給你喫。快睡吧,天還沒亮呢,再睡一會兒。”
梁氏又哄了祝才彥一會兒,這纔將人哄睡過去。
梁氏再次擡眼朝祝才啓看過來的時候,終於意識到他的不對勁了。
她神情有些不自然道:“阿啓,你這次沒獵到獵物就算了,下次再去。下次可要記得早些回來。”
祝才啓:“……”
*
天剛矇矇亮,官兵們便鏘鏘鏘的敲起鑼鼓將大家鬧醒了。
祝如如還以爲是橋已經修好了,官兵們又催大夥兒上路了。
卻不想,聽到官兵們說,橋損毀得嚴重,沒辦法在短時間內修好,要大夥兒自己做木筏渡江。
“做木筏?這誰曉得做啊?”
“就是,而且我們也沒任何工具,總不能徒手做吧?”
很快官兵們便有了方案,官兵們負責砍樹和藤蔓,其他人將樹枝用藤蔓捆起來就行。
也不用做太多,做十來二十條就行了。
“頭兒說了,願意出力的,今天多分兩個菜糰子,還可以領一碗米湯。”官兵們大聲宣佈。
一聽有好處,不少人都表示願意出力。
祝如如對菜糰子和米湯不那麼感興趣,因而就沒有去湊那個熱鬧了。
就在大家如火如荼製作木筏子的間隙,祝如如在周圍溜達了一下。
溜達到河邊的時候,她碰見了孟懷宴。
清俊挺拔的身影立在那兒,像幅畫似的。
想起昨天晚上的事,祝如如正好有話要問他,於是朝他走了過去。
剛走到他身後,男人忽然轉過了身來。
一瞬間,那張好看的臉龐就撞入了祝如如的眼睛裏。
不知道是不是這張臉龐的顏值攻擊性太強了,祝如如連呼吸都不自主的窒了一下。
她連忙在心裏吐槽自己:淡定點,淡定點,這麼大個人了,不要搞得像個花癡似的!
“那個,孟公子,你在這兒看什麼?”祝如如微笑着主動開口。
孟懷宴卻是定定的望着祝如如,不說話。
祝如如:“……”
大帥哥,你不要這麼盯着我看好嗎?
還有,你不說話,弄得我很尷尬好嗎?
好在祝如如臉皮算是比較厚的,她又再次出聲:“昨天晚上……是你幫了我們?”
孟懷宴依然沉默着,直到祝如如以爲他不會再說話了,準備再開口說點什麼的時候。
他終於出聲了。
“嗯。”他輕點了一下頭。
他這是,承認了?
祝如如眼睛微微亮了一下,臉上的笑容更濃厚了一些。
“謝謝你啊,要不是你,我現在可能得瘸着腿了。”
孟懷宴又不做聲了。
祝如如:“……”
他就這麼不愛說話嗎?
祝如如其實也不是個話多的人,她也見過不少話少的人,但是還沒見過話這麼少的人!
“那個,沒別的事我先走了。”祝如如告辭道。
這男人雖然長得很好看,但是也太悶了。
他們也不是特別熟,站在一起就她一個人說話,實在太尷尬了……
就在祝如如打算轉身離開的時候,男人卻再次出口了。
“你需不需要保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