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才啓目光一一掃過樑氏祝鴻江祝才彥三人。
緊握了一下拳頭。
繼續道:“你們沒有!”
“你們就知道問我有沒有獵到獵物!”
“你們從來不會關心我到底經歷了什麼!”
“你們可知道,昨天我之所以天黑了也沒回來,那是因爲我在山裏遇到了一羣野狼,我被它們追着,掉進了一個很深的土坑,暈死在裏面。”
“要不是如如堂妹求着官兵們一起過來找我,殺了那些野狼,你們以爲你們現在還能見到我?”
祝才啓終究是再也忍不住了,將從昨天一直憋到現在的怨氣、委屈、憤怒全都發泄了出來。
略微頓了一下,他冷着聲又道:“你們知道我有多寒心嗎?”
“阿彥的腳上有血泡,我的腳上就沒有血泡了?咱們這羣人當中,有幾個人腳上沒有血泡的?別人能忍得,他就忍不得了?”
說他冷漠?
到底是誰冷漠?
祝才啓這番話一出,梁氏幾人果然安靜了。
過了好一會,梁氏才踱步過來,很不自然的碰了碰祝才啓的手。
“阿啓,對不起啊,娘疏忽你了。”
“娘也不是故意疏忽你,實在是這些天太累了……”
說到後面,梁氏的聲音越來越小。
畢竟心虛嘛。
這種話,她自己都不會相信……
梁氏自然也不敢再要求祝才啓去求人了,她轉臉又看向祝才彥,正準備再哄哄他。
祝才彥卻仰着頭直直的望着祝才啓,“大哥,你既然說如如堂姐昨天特意帶着人去救了你,說明她在乎你。”
“你去求她,她肯定會願意的。”
“大哥,你一向疼我,你幫幫我好嗎?”
祝才啓淡淡掃了眼自己的這個弟弟。
祝鴻江膝下子嗣不多,他雖然愛玩,經常出去找樂子,但是幾乎不怎麼帶回家裏。
府上除了梁氏,就只有兩個小妾。
祝家一出事,那兩個小妾就跪着向祝鴻江哭求,要他給她們一封休書。
看着她們梨花帶雨,祝鴻江也就憐香惜玉了,念着她們跟他一場,當場就把休書給她們了。
那倆小妾一直無所出,所以祝鴻江就只有祝才啓和祝才彥兩個孩子。
祝才啓作爲大哥,雖然心裏對梁氏偏心弟弟也有看法,但是對祝才彥一向還算疼愛,幾乎是有求必應。
但是今日,他卻不願再做這個大冤種哥哥了!
“我說了我不去,你要是實在想坐木板車,你就自己去求。”
祝才彥聽見哥哥拒絕的話臉色僵了一下。
眼睛裏全是意外。
他都這麼求大哥了,他竟然還是拒絕!
大哥不是一向都對他有求必應的嗎?
祝才彥當然不敢去求祝如如,不知道怎麼的,如今他對那位堂姐,打心底裏害怕。
尤其是一想起被祝如如用簪子抵住喉嚨的那一幕,祝才彥心底便不自覺的驚恐。
“行了,趕緊走起來,你要是實在不願意走,那你就一直坐在這兒吧!”祝鴻江徹底不耐煩了。
眼看爹就要發怒了,祝才彥知道自己木板車今天是坐不成了,只能收起了性子。
他癟嘴看向梁氏:“娘,那你揹我。”
“好,娘揹你。”
梁氏主動低下身子,讓祝才彥爬到她的背上。
祝如如一家這邊,他們的隊伍原本走在祝鴻江一家後邊。
現在已經走到他們前邊去了。
他們注意到了祝才彥似乎在鬧脾氣,但是不知道他鬧的是哪門子脾氣。也沒有刻意去關注。
對於他們來說,專注自家就行。
接下來,衆人足足行了二十里路,官兵們才讓隊伍停下來休息。
此時天色已經很晚了,沒辦法去找喫的了。
只能喫官兵們發放的菜糰子了。
馮伯身上還有些乾糧,有些念丞相大人舊情的人,在他們出城的時候給他塞的。
先前少爺一直昏迷着,只有他一個人喫,還剩下不少。
“如如姑娘,我這裏有些乾糧,雖然也沒多好喫,但是比官兵那些菜糰子要好一些。”
馮伯將乾糧拿了些出來,分給少爺和祝如如一家人。
喫過乾糧,衆人在疲累中睡過去。
次日天才剛矇矇亮,大夥兒又被官兵們的敲鑼聲鬧醒,簡單收拾一下,就又被官兵們催促着上路了。
接下來好幾日,路上倒是沒有發生過什麼特別的事。
一睜眼便上路,到了天黑,才停下。
比起一開始的幾日,大夥兒也更加的麻木了。
先前淋了雨生病的人,現在基本上都好了。
不過這麼連日的趕路,還是會有人喫不消,途中不時會有人倒下。
祝如如不用再做任務了,自然就不會那麼積極去救人了。
不過若是有人求到她面前,而她又剛好能治,有時也會出一下手。
當然她也不白治,會收取一定的好處。
除非什麼也拿不出來的,就說先記着。
這天下午,衆人經過一段崎嶇的山路時,忽然停了下來。
原因是,前方的路被大石頭給堵住了!
“什麼情況,路怎麼會被堵住呢?”
“那些石頭好像是從山上滾下來的,似乎像是人爲的。”
“人爲的?這麼說這是有人特意將我們堵住了?會是什麼人呢?”
“不會是這附近的山匪幹的吧?我以前好像聽說過這一帶有山匪出沒的傳聞……”
隊伍裏議論聲不斷。
對於大夥兒來說,能夠停下來休息,他們很高興。
但是,他們同時又很害怕,要是當真是山匪幹的,那就麻煩了。
他們這些犯人身上大都是一窮二白,倒是沒什麼,但是官兵們有東西啊!
官兵們的東西要是都被搶了去,他們這些犯人也會受到波及。
他們主要的口糧可都是官兵們給的。
雖說那些菜糰子什麼的並不是那麼好喫,但是可以保證他們不餓死啊!
還有,隊伍裏還有這麼多女子,那些喪心病狂的要是把他們的妻女擄去了,可怎麼辦是好?
一時間,隊伍裏有不少人擔心和恐慌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