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如如看了眼滿臉急色的季春香,沒有隱瞞,將孟誠嶽的真實情況告知了她。

    孟誠嶽胸膛之所以會那麼疼痛,是因爲他的肋骨斷了三根。

    剛聽祝如如說完,季春香差點急得暈過去。

    “你說什麼?阿嶽他斷了三根肋骨?這,這可怎麼辦?”

    “香姨,你不用那麼擔心,雖然他斷了三根肋骨,不過也不算特別嚴重,沒有傷級內臟,只要將肋骨接起來就好了。”祝如如連忙安撫她道。

    聽着祝如如輕鬆的語氣,又看着她臉上一派的淡然,季春香稍稍的鎮定下來了一點。

    不過心裏很是疑惑,她家阿嶽的傷真的有她說的這麼輕巧嗎?

    足足斷了三根肋骨呢!

    只要接起來就好了?

    可肋骨是那麼好接的嗎?

    季春香以前也不是沒聽過有人斷了肋骨的案例,聽說要用手將斷了的骨頭捏在一塊兒,再用木板固定好……

    那種疼痛,她都不敢去想。

    “如如啊,這接肋骨會不會特別痛?阿嶽他能承受得住嗎?”季春香忐忑地打聽道。

    不待祝如如回話,孟誠嶽便咬着脣插話道,“娘,我能承受得住。”

    孟誠嶽雖然這麼說,季春香依然還是滿眼的擔心。

    她知道自家兒子能忍,可,這是斷骨之痛啊!

    祝如如看了看孟誠嶽,又看了看季春香,笑道:“香姨,你放心吧,我有祕製止痛藥,能讓他受得住。”

    祝如如覺得,她現在就能給孟誠嶽兩片止痛藥,讓他減輕一些疼痛。

    這肋骨斷了,疼痛確實是常人難以受得住的。

    孟誠嶽人長得文文弱弱的,承受着這麼大的痛苦,卻能忍着不怎麼哀叫出聲,已經很不錯了。

    祝如如對他不自覺地都多了幾分欣賞。

    “阿宴,把藥箱給我。”

    祝如如轉頭找孟懷宴要藥箱,卻發現孟懷宴並沒在她的身後。

    人呢?

    祝如如孤疑地擡頭,一眼便見到了站在門口的孟懷宴。高高大大的身影立在那兒,幾乎將整條門都給擋住了。

    孟懷宴聽到了祝如如喊他,不過卻依然沒有動作,微微蹙着眉頭立在那兒。

    祝如如只好主動走過來。

    “阿宴,你是不是覺着屋裏人有點多?要不你先回去?”

    祝如如早就注意到,孟懷宴不止不怎麼愛說話,也不大喜歡人多的地方。這間屋子裏人這麼多,也難怪他不願意進去。

    祝如如想着,她給孟誠嶽和孟建昌叔侄兩個治病,恐怕還需要一些時間。讓孟懷宴一直站在這裏,也挺辛苦的,於是叫他回去。

    孟懷宴卻搖頭道,“我就在這兒等你。”

    “我可能沒那麼快能回去,你先回去好不好?”祝如如語氣裏帶着點恐怕連她自己都沒發現的哄意。

    孟懷宴卻不知怎麼的,今天特別執拗。

    堅持道:“沒關係,等多久我都可以。”

    祝如如:“……”

    “如如姑娘,你能過來給我看看嗎?叔求你了!我現在快痛死了!你看我是不是比我家誠嶽傷得更嚴重?”

    那頭,還沒被祝如如檢查過傷勢的孟建昌大聲的朝祝如如喊求着。

    祝如如有些無語。

    這位大叔,你嗓門這麼大,還能嚎得這麼大聲,說明你情況不會有多嚴重。

    至少,不會比孟誠嶽嚴重到哪裏去。

    不過,祝如如還是轉頭應了一聲。

    “昌叔,你先等一下吧,我就過來。”

    接着又轉回頭再次看向孟懷宴,“那你要不要進屋裏找個地兒坐一坐?”

    堂屋裏到處都是水,肯定是沒地方能坐的。

    孟懷宴又搖了一下頭:“沒事,我站着就行。”

    祝如如見他堅持,也就不好再說什麼了。

    這傢伙,有時候還挺固執的。

    從孟懷宴手裏拿過醫藥箱,祝如如又走了回來,從藥箱裏取了兩片止痛藥,讓季春香喂孟誠嶽喫下去。

    祝如如的藥雖然看起來有些奇怪,不過孟家人卻是早已見怪不怪了。

    看到祝如如遞給他們的止痛藥片,他們什麼也沒有多問,只感激地便接過去了。

    “如如姑娘,你這藥片能止痛是嗎?能給叔也來幾顆嗎?”看着孟誠嶽喫下了藥丸,孟建昌也十分眼饞。

    “等一下再給你,昌叔,我先給你檢查一下身子吧。”祝如如轉過身道。

    她正準備動手給孟建昌檢查身上的傷情,忽然一道高大的身影走了過來。

    “我幫你吧?”孟懷宴一臉嚴肅地走到了祝如如身後。

    “你幫我?”

    祝如如回頭,對上那張掛着嚴肅神情的臉龐,抽了一下眼角。

    孟懷宴點點頭,十分認真道:“你一個姑娘家,在男子身上碰來碰去的,不好。”

    這話,孟懷宴其實已經憋了很久了。

    尤其是剛剛,看她給孟誠嶽檢查傷勢的時候,他一度想要衝過來將祝如如拉走。

    不過他還是努力的忍住了。

    可這會兒,他忍不住了。

    他不喜歡看到祝如如碰觸別人的身體,尤其是男子的身體。

    他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但是,他就是不想……

    聽着孟懷宴這話,祝如如張了張嘴,卻是沉默了好一會兒纔出聲:“我,我是大夫。在大夫眼裏,是沒有男女老少之分的。”

    祝如如也不知道爲何自己會下意識的就跟孟懷宴解釋。

    要是換作別的人,她說不定都不會理會。

    醫生給人看病,哪裏在乎得了那麼多?

    屋子裏的其他人,比如季春香等人,聽了孟懷宴剛剛的話,也是均愣了一下。

    這會兒聽到祝如如的辯解,季春香贊同地點頭。

    “對對,如如說的不錯,大夫眼裏只有病人傷患,沒有男女老少之分。只要不是不方便的地方,不用在意那麼多。”

    大欽國的風氣算是比較開放的。

    女子能讀書,還能學醫。

    如今京都裏就有不少女醫。

    那些女大夫,不僅給內宅的婦人們看病,有時也會給男子看病,只要不是那種特殊的病,女大夫都是可以診治的。

    正因如此,祝如如給孟誠嶽檢查傷勢的時候,屋裏的人沒有誰覺得不對的。

    孟懷宴眉頭緊緊蹙了起來,卻是堅持道:“讓我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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