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如如一面回答,一邊擡手展示了一下她所說的穴位。
程總鎮聞言又點了下頭,示意手下們去清理戰場。
祝如如則準備去山上通知唐清蘭他們,告訴他們危機已經解除了。
不過剛轉身就被程總鎮又叫住了,“祝姑娘,請等等,你可是要走?”
祝如如道:“我娘他們此刻還在山上,我去叫他們回來。”
程總鎮道:“這事本官可以派人去,祝姑娘可否留下來?”
祝如如:“??”
程總鎮輕咳一聲,有些不大好意思,“不少士兵受了傷,雖然本官帶了軍醫過來,只怕人手還是不夠……不知祝姑娘可願意留下來幫忙?”
祝如如:“……”
說實話,祝如如這次原本沒想幫忙醫治傷兵,畢竟她現在不用做任務了,而且見着程總鎮帶了軍醫過來。
能躲懶她自然想選擇躲懶。
不過既然程總鎮開了口,她也不好拒絕。
畢竟他們一家人現在還是戴罪之身呢,想要早日恢復良民身份,還得依仗這位程總鎮。
祝如如最終留下來了幫忙。
程總鎮則派了人山上去通知山上的村民們下山。
……
清理戰場並不是那麼容易,一直到天快亮,戰場這才清理得差不多。
清理過後發現,活着的海寇一共還有四百多人,其他的則全都沒氣兒了。
祝如如發現,沒氣兒的人當中,還包括了柴域。
柴域原本只是中了藥昏迷了,此時身上卻被刺了好幾刀,胳膊也缺了一隻……可謂是十分慘烈。
不用猜,也能知道,這定是雷雄乾的。
祝如如倒也沒有多說什麼,不過是少了一個“勞動力”罷了。
雷雄他們這段時間幫她幹了那麼多活,看在這份上,他殺了柴域報仇,她也不會多說什麼。
不過雷雄倒是有些心虛,尤其是看到祝如如朝他看過來的那一眼,他目光閃爍不敢與她直視。
他一直在忐忑,祝姑娘會不會怪罪於他?
畢竟祝姑娘早就有言在先,能迷暈的就不要殺了。他擅自將柴域殺了,就是違背了她的話……
好在祝祝姑娘看了他一眼之後,就將目光移開了,似乎並沒有要怪罪她的意思……
不過雷雄還是沒有完全放下心來,找了個機會主動向祝如如請罪。
“我知道你只是單純想報仇,放心吧,我沒有怪罪你。”
“真,真的嗎?”
雷雄感動萬分,眼淚幾乎都要流出來了。
祝如如:“……”
她有這麼可怕嗎?
再三確認祝如如是真的沒有責怪他,雷雄終於放下了心來。
“時間不早了,這天也快亮了,祝姑娘,你們先回去吧,剩下的傷兵我們帶回去讓軍醫醫治就行了,昨晚辛苦祝姑娘了。”程總鎮見傷兵們治得差不多了,終於肯放祝如如回去休息了。
祝如如長長吐了一口氣。
她沒有多說什麼客套話,道過謝就回家了。
剛回家,唐清蘭便迎了上來。
濃濃的血腥氣瞬間撲了她一鼻腔。
唐清蘭嚇了一跳,連忙定睛一看,只見祝如如和孟懷宴兩人身上全都是血污。
唐清蘭瞬間臉都白了,“如如,阿宴公子,你們……你們可是受傷了?”
“娘,我們沒事,血大多都是海寇們的。”
祝如如和孟懷宴當然也沒有完全完好無損,身上受了一些小傷,不過都是些不要緊的小傷,處理一下就行了。
“你這胳膊袖子都破了,這明顯是受傷了呀!如如,你快給娘看看,你哪裏受傷了?”
“娘,我身上髒,你先別過來,我真沒事,雖然袖子破了,但是隻是破了點皮,你看,我這手好的很。”
怕唐清蘭不信,祝如如甩了一下胳膊給她看。
唐清蘭見她甩動的動作很靈活,應該確實沒事,這才放下心來。
“娘給你去打熱水,你趕緊去洗個澡吧。”
唐清蘭一晚上沒睡,她猜測她家如如回來恐怕需要熱水。
於是在竈臺上一直燒着熱水。
“阿宴公子,你也去洗個澡吧,換身衣服。”
“對對對,少爺,我去幫你準備熱水,你今天就到房間沐浴吧。”
昨晚是除夕,又發生了這樣的事,馮伯自然也是一晚上沒睡。
祝如如和孟懷宴兩個人一回來,他便從裏屋走了出來。
馮伯其實在回村後便到外邊找過他家少爺和祝如如,所以知道他們兩個沒什麼事。
不能回家是因爲祝姑娘要留下幫忙救治傷兵……
“嗯。”孟懷宴點了下頭,看了眼祝如如後,便準備進裏屋。
祝如如卻忽然將他叫住,“阿宴,你先等一下。”
孟懷宴:“?”
看着孟懷宴一臉疑惑,祝如如笑道:“我給你拿個香胰子,還有一些藥,你放到水裏泡着可以去除身上的雜味。”
“對了,你的肩頭上也有傷,記得不要沾水,晚點我幫你換一下藥。”
孟懷宴在帶着祝如如躲避海寇們砍殺時,有一次閃避不及,肩頭上被劃了一刀。
傷口不算深,祝如如已經幫他處理過了。
不過未免沾水發炎,祝如如又叮囑了他一下。
“好。”感受到祝如如的關心,孟懷宴眸子閃了閃。
祝如如已經轉身去拿了香胰子和藥出來,放到孟懷宴手裏。
“行了,去吧,待會兒見。”
孟懷宴進了裏屋,祝如如則去了浴房。
因着身上的血腥氣太濃了,兩人都泡得久了一點。
先後沐浴完走出來的時候,已經是近半個時辰之後了。
外頭天已經完全亮了。
瑞瑞芸芸兩個小傢伙也被唐清蘭叫起來了。
“娘,馮伯,新年快樂。”
“姐姐,阿宴哥哥,新年快樂!”
……一家人互相拜了年。
“如如,待會兒你帶着瑞瑞芸芸兩個去幾個長輩叔伯家拜一下年吧。”唐清蘭一面端着早飯從竈房走出來,一面同祝如如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