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聽見沒聽見!!

    姜穗寧在心裏默唸,回想了一下剛纔自己說的話,心跳都快了,剛纔自己說話聲音應該剋制住的吧,一米外的距離聽不見吧?

    偏偏季辰巖也不說話,就那麼站着似是漫不經心的看着站在門外的她。

    月光與燈光交至,兩人的影子被錯亂投射在地上,交織又安靜。

    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原因,姜穗寧覺得今晚的季辰巖給人一種特別容易親近的感覺。

    目光依舊深邃,但是不像平常那樣冷漠淡然,似乎沾染上了一點世俗的塵埃。

    不食人間門煙火的謫仙入了凡塵。

    “要開燈嗎?”

    許久季辰巖纔開口問她。

    姜穗寧緩了兩秒才知道他在問自己是不是在找晾衣房燈的開關,趕緊“嗯”了一聲,“我要去收衣服。”

    季辰巖點點頭,跨步出去,站在姜穗寧的身邊,側身擡手按了一下門邊的一個小開關。

    一個開關那麼高?難怪剛纔她在門邊看半天沒找到。

    燈亮之後,季辰巖道:“去吧。”

    姜穗寧趕緊轉頭“蹬蹬”就往晾衣室跑,捲起一陣寒夜的風拂過季辰巖的鼻尖。

    她身上的香味也傳了過來,淺淺淡淡的,很好聞。

    看着她歡快的背影,季辰巖沒有動,目光一直追着她的身影。

    他發現她好像每天都有用不完的精力,也沒什麼煩惱,這就是年輕人嗎?

    生命力十分旺盛的年輕人!

    姜穗寧收完衣服餘光看到季辰巖還站在剛纔的位置,趕緊把內衣內褲裹在兩件外套裏面。

    這兩個寶貝是她穿過來的時候隨身跟過來的,睡衣她已經處理了,這倆她實在捨不得。

    這個年代內衣真不好看,雖然這個也不給別人看,但女人嘛總是想從裏到外都穿的漂漂亮亮的。

    不過她害怕家裏人發現異常,所以都是偷偷洗了夾在一堆衣服裏面晾。

    幸虧家裏劉阿姨特別尊重人隱私,另外兩個早出晚歸的葉不會在這上面有注意力。

    抱着衣服出去的姜穗寧儘量挺直了腰桿,面無表情的走過去。

    季辰巖倒是沒把注意裏放在她的衣服上,見她過來,擡手關了燈。

    然後纔跟着姜穗寧進去,關門反鎖,一氣呵成。

    姜穗寧沒敢耽誤,抱着衣服先一步上了樓,她得先把衣服放好。

    季辰巖看着逃得比兔子還快的人,嘴角揚了揚了,也跟着上了樓。

    姜穗寧洗漱出來之後看到季辰巖坐在珠簾後面的小沙發上,珠簾輕輕地晃動着,見他沒動靜,撩開簾子叫他去洗漱。

    季辰巖起身的時候眼睛閉了閉,身形不穩,姜穗寧趕緊上前扶住他。

    這是酒勁兒上來了。

    他是真厲害啊,回到家這麼久纔有醉的跡象。

    不過他只是半撐着她扶上來的手緩了一小會兒就放開了她說:“沒事了,我先去洗漱。”

    姜穗寧還是依舊把他扶到了洗浴室。

    季辰巖沒拒絕她的好意,進去之後雙手撐在洗漱臺上,微微彎了點腰,背脊微拱形成一條利落的線條,“能幫我拿一下睡衣嗎?”

    “好。”

    她趕緊又回到房間門把他的睡衣拿過來,過來的時候他已經站直了腰。

    “你是不是挺難受的啊?要喝水嗎?我再給你泡一杯蜂蜜水?”

    姜穗寧想到以前閨蜜失戀喝醉酒那個樣子,不是又哭又鬧,就是吐得不能自已,季辰巖這些情況都沒有。

    不過他肯定是醉了,估計醉的不輕,幾瓶白酒他們四個人基本是全部喝完了的。

    而且就他喝的最多。

    但是他竟然一直在讓自己保持清醒,姜穗寧真是佩服了,連酒精都麻痹不了的人,這是什麼意志力啊。

    “謝謝。”

    季辰巖依舊沒拒絕她的提議,這會兒確實難受得很。

    姜穗寧速度很快,季辰巖纔剛捧了水撲在臉上,她的水就送到了。

    她把水遞上去,男人接過去仰着頭緩緩的喝了幾口,溫甜的蜂蜜水緩解了酒精帶給胃部的不適,他緊繃的眉頭漸漸舒展開。

    還剩了半杯水,他沒再喝了,遞給姜穗寧說了聲“謝謝。”

    姜穗寧把水杯放到了牀頭櫃上,怕他洗完澡出來還想喝。

    季辰巖出來的時候姜穗寧還沒睡,半靠在牀上,見他出來問了一句,“你還難受嗎?”

    “好多了。”

    姜穗寧忍不住多看了他兩眼,第一次看到靠着意志力打敗酒精的男人,真厲害。

    要是她估計越往後酒勁兒越上頭,指不定變成啥樣。

    季辰巖上牀後並沒有立刻關燈,而是和姜穗寧一起半靠着牀,伸出手在自己眉心反覆揉捏,用外力緩解喝完酒帶來的不適。

    姜穗寧剛想問要不要幫忙,男人就把手放下了,她也只能不說話了。

    季辰巖看她一直靠着沒有躺下去的意思,“還不睡嗎?”

    “你要睡了嗎?”姜穗寧反問他。

    他搖搖頭說,“你要困了就先睡。”

    言下之意就是他還不睡。

    姜穗寧其實也不困,“我不困,我去拿本書來看吧。”說着她就要翻身下去,準備去書房拿書。

    季辰巖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姜穗寧觸不及防被他的力道帶着仰躺了下去,頭枕在他身上,不過隔着厚厚棉被。

    他看着手裏握住的手,瑩瑩白白,小小的,才及他的手掌一半大,握在手裏像她人一樣,小小,柔柔的,天真不識愁滋味似的。

    “陪我說會兒話。”他說。

    姜穗寧愣愣的點頭,隨後坐起來與他一樣靠着。

    其實她內心是不解的,這是酒後綜合症嗎?季辰巖竟然讓她陪着他說話?

    他好像從沒有主動要和自己說過話,平時都是自己纏着他說得多。

    不過雖然疑惑,但還是乖巧的坐着,準備隨時聆聽他的話語。

    季辰巖看她乖巧得像是上課聽講的孩子,“想家嗎?”

    啊?第一個問題姜穗寧就暫時沒回答上來,當然想家,但是不知道能不能回去啊。

    “想。”

    季辰巖說的肯定是南城那個家,那裏算起來不是她生活過的地方,但經他這麼一說總感覺想念的就是南城那個家,真是很奇怪,腦子裏後世那個家反而印象好模糊了。

    “下個月我要去南城駐地,可能要在那邊呆半個月,帶你回家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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