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很快上齊,元念初將林鳳酒開封,自己倒了一杯,白芷有些憂心地勸道:“公主,這來路不明的東西,還是不要喝!讓奴婢替您嘗吧!”
元念初擺擺手,“無妨,這麼多人買了就在華珍樓裏喝,酒有問題早就出事了,難不成他知道我今日會來,特意替我調一瓶毒酒不成?”
元念初端起酒杯觀其色,略帶渾濁,晃了晃,觀察掛杯的情形,又放到鼻端聞了一下,這個香型與竹鳳酒很相似啊!
她皺着眉頭喝了一口,口感略帶苦澀、辛辣,但很輕微,度數也高,稱得上是一款好酒。
這酒味絕對是經過勾兌的!有了她的勾兌酒出現,其他人就算可以琢磨出來,也不會這麼短的時間就有結果,而且味道跟竹鳳酒這麼相似。
那三個勾兌師中有人出問題了!
元念初想想那三個女孩子,心中有些難受。她有種不好的預感,可能是其中一個女孩因爲感情泄露了勾兌的方法。
當初在選勾兌人選的時候,除了味覺靈敏的陳二孃是必選之人,杏花和稻花並不一定是最理想的選擇。只是她明白女性生存不易,特意將機會留給女孩子。
元念初讓有酒量的侍女也倒上一杯酒,說說與竹鳳酒的區別。她們喝了之後都坦言,這酒雖比不上竹鳳酒,比其他的酒的確要好。
元念初心情鬱悶,一邊喫菜,一邊盯着窗外的小攤。反正就她知道的,加上她自己這瓶,最起碼賣出去了十多瓶。
不說酒的好壞,他們這種銷售模式,還挺合適的,這不就像現代那些開在飯店旁邊的菸酒店嗎?
過了不久,元念初派去其他酒樓的人紛紛回來報信,並不是所有的大酒樓門口都有賣酒的小攤,只有幾家生意好的酒樓門口有。
他們每個人都買回一瓶酒,不出預料,都是林鳳酒。
過了一個時辰,飯早就喫完了,元念初看着外面的小攤開始收攤,沉着臉下令,“跟着他!”
謹兒早已被送了回去,元念初坐在慢悠悠的馬車裏,遠遠地跟在小販的馬車後面。看來他們賣酒也掙了不少錢,一個小販也能坐馬車。
馬車行駛了半刻鐘,小販的馬車進了一個小巷子中,元念初讓馬車找個地方停下,帶着白芷、茯苓還有十來個侍衛進了巷子。
巷子很長,一眼看不到頭,陳昭帶着兩個侍衛,站在中間一個院子門口朝她們招手,待到了跟前,元念初問道:“是這家嗎?”
陳昭點頭,輕聲稟報,“其他幾個地方的賣酒小販也是進了這個院子,錯不了。”
元念初示意陳昭敲門。
陳昭點頭,拉起大門的拉環重重扣了起來。不一會,聽到門內有人說道:“是誰啊?”
“快開門,找你有點事!”
門咯吱一聲被拉開,陳昭帶着人直接衝了進去,那人被嚇得大喊,“幹什麼的!你們是盜賊嗎?”
門後是個院子,院子被三面房間包住,聽到喊聲從房間跑出幾個人,看到這麼多人衝了進來,身上還帶着武器,一時都不敢吱聲。
這間房中有熟悉的酒香味,元念初是聞着味道選的這裏。房間裏的擺設看上去格外熟悉,與她配置的勾兌工具很像。
若說之前元念初還只是懷疑,看到這些工具就可以確定,的確是那三個女孩泄了密。這些由她親手改造的工具,這世上不可能有其他人能想出來。
元念初走到院子裏,盯着被看守起來的人,“這裏是誰主事?”
幾個人蹲在地上,互相看了幾眼,最後一致指了其中一人。元念初看了一下那人的容貌,長得還算端正?
元念初真的想翻白眼,就這樣的容貌,也能使成功美男計?什麼眼神啊!
元念初問了一個這人的簡單情況,這人叫喬大成,家在京城旁的一個鄉村,從小跟着廚師學廚。
“你這調酒的手藝是跟誰學的?”
喬大成支支吾吾不肯說,被問急了直接來了一句,“你們這是私闖民宅,我也沒犯罪之事,你們沒有權利這麼做。”
元念初冷冷地笑了,拿了一個酒瓶在手裏,“林鳳酒,這個草書寫得跟竹鳳酒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差別來。你們這不是明擺着想沾竹鳳酒的光嗎?”
喬大成梗着脖子不肯認,“這可沒有哪條律法說不能沾光的。我們可沒犯罪!”
元念初被氣得一佛昇天,這是沒有商標法,告不了侵權是吧?
陳昭見元念初臉都氣紅了,一把薅住喬大的衣襟,“好小子,膽氣可真大。竹鳳酒是誰的你不知道?居然敢在這犟嘴,我看是你活膩歪了吧!”
話剛落音,陳昭就一拳打在喬大成的臉上,喬大成頓時倒在地上,嘴角流出血來,陳昭蹲到他的身邊,抓着他的手指,
“調酒我雖然不會,但我知道調酒需要用手,你說若是手指都斷了,你這輩子還能調酒嗎?”
喬大成害怕地大叫,“饒命!放過我吧!”
陳昭拉着他的一根手指慢慢向手背掰,“我的耐心有限,你倒是快說啊!不然,你說得慢了,手指斷了怎麼辦呢?”
喬大成連忙說道:“鬆手!我說!我說!”
元念初在陳昭打人的時候,就轉過身去,暴力真的是不對的。但有的人就是,好好跟他說話不聽,能怎麼辦呢?
喬大成的心理防線一旦被攻破,就知無不言了。他以前是一個酒樓的廚子,其實手藝一般,卻有一個特長,擅長辨別味道。
有一日有人找到他,花高薪請來這裏調酒。這調酒的方法是那人教他的,調酒的工具也是那人拿來的。
那個人每天會把需要調的酒運來這裏,他調好酒後,就有人去賣。這些賣酒的人他以前不認識,是住到這裏後,才認識的。
元念初心道,原來這個喬大成也是在味道上有天賦的人!那施美男計的人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