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漢的到來,讓案子迅速地明朗起來。
蕭家人拿着銀子去收買他們,跟他們說,他們賣仿冒竹鳳酒的假酒,長公主不可能放過他們,還不如拿銀子作個僞證,事成後離開京城,可以重新開始。
待蕭家人離開,吳漢跟其他人說,覺得蕭家不可信,讓他們不要拿銀子。矮個子他們則想拿錢,雙方起了爭執,動起手來。吳漢只有一個人,被其他人聯手打死。
這時蕭家人突然回來,跟他們說事已至此,只要他們在京兆府按照蕭家教的話說,蕭家會處理好吳漢的屍體,錢還是給他們這麼多,吳漢死了,他們每人還能多分一些。
吳漢其實只是閉過氣去,蕭家人把他拉到城外亂葬岡,被麟衛救了回來。
一切真相大白,工坊的幾個人被當場判了個過失傷人之罪,也被抓進大牢。蕭雲俞沒有再掙扎,接受了殺人未遂的罪名。
至於蕭雲俞篡改皇上字跡一事,因無律法可依,魏大人未當場宣判,他還需要去請示皇上。
若要仔細追究,還可以判個蕭雲俞誣陷皇族之罪。蘇清河考慮過後說,他誣陷並未成功,律法上沒有誣陷皇族未遂之罪,就不要讓魏大人爲難。
蘇清河還有事要辦,看元念初上了馬車就離開。陳昭在外面等着,他並沒去作證。元念初回想整個案子,蕭家這件事就敗在吳漢身上。
工坊那幾個證人中,一定有一個蕭家的人,他在其中應該沒少挑撥,在打吳漢的過程,估計也是下了重手。
若吳漢死了,對質的雙方全部都是有利害關係的人,蘇清河和蕭雲俞互相指責,沒有第三方作證,誰的話都不能輕信。
最後的結果,疑罪從無,蕭雲俞很有可能無罪釋放。
然而吳漢活了過來,他也看到蕭雲俞打人的過程,他可以證明蘇清河沒有打人。
蕭雲俞放棄掙扎的最重要原因還是字。若他入獄,皇上很有可能看到他已受懲罰的份上,將事情輕輕放過。
字的事情是蘇清河想到的,他這麼做也是無奈之舉。那晚他和蘇林只有兩個人,沒有能抓住蕭雲俞。才用這個方法,反正要把蕭雲俞送入監牢。
元念初在馬車回想案情,馬車停了下來,元念初還以爲到了公主府,撩開車窗簾一看,陳昭正在與蕭雲策對峙。
元念初讓陳昭退下,蕭雲策騎着馬到了窗邊,元念初率先問道:“你跟蕭雲俞有仇嗎?居然做僞證?不怕回家無法交代?”
蕭雲策溫柔地看着元念初,“永寧,這樣你可會相信,我是可以替你做任何事的。”
元念初驚訝地張大嘴,“你若真想幫我,爲何不將你四叔的行動告訴我?反而去做一個並不關鍵的證?”
蕭雲策道:“我四叔不是會是蘇清河的對手。若蘇清河連這個能力都沒有,你也能看清他到底是個什麼人,我自然有法子來救你。”
“你四叔不是蘇清河的對手?也就是說這件事情你父親並未出手?”
蕭雲策挑了挑眉,“永寧,你該知道我父親是蕭家的家主,並不是泛泛之輩。”
話已至此,元念初該知道都知道,非常乾脆的告辭。
蕭雲策陰沉着臉,看着元念初的馬車離開。若不是不想讓她跟自己生份,他豈會這樣去討好一個不明來歷的東西。
畢竟到時候換魂,哄騙過去比強擄過去容易。
蕭雲策回到自己的房間,一進門就看到比他臉色更差的蕭景恆,開口就是質問,
“你還知道自己姓什麼嗎?你跟永寧說了幾句話本來就是真的,去說句真話也爲難你了嗎?”
蕭雲策面無表情往椅子上一坐,懶懶擡起眼皮,
“蕭雲俞那樣的蠢貨,坐牢對蕭家也沒有損失。哪個家族沒有幾個不肖子弟,影響不了蕭家的名聲。這件事你不也懶得管?”
蕭景恆心裏對此事的確不看重,看到蕭雲策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
“你是下一代的家主,別的蕭家人看到你這樣對自己家族裏的人,那心裏能舒服嗎?能甘心受你管束嗎?你也不小了,應該開始考慮怎麼收攏人心。”
蕭雲策看着他爹,英俊儒雅,怎麼那麼死心眼呢?“爹,你真的不考慮再生個兒子嗎?”
這時有下人送來最新消息,蕭景恆一看立馬站了起來,“那酒上的字是皇上御筆?你知道嗎?”
蕭雲策搖搖頭,“沒聽說過此事!”
蕭景恆將信紙拍在桌上,“此事重大,莫要連累到蕭家纔是。”
蕭雲策笑了笑,出了個主意,“此事本來就是蕭雲俞自己做下的,就該讓他自己承擔。你一動不如一靜,等皇上表態再說。”
“大侄子,你可不能這樣!雲俞當初這麼做也是爲了咱們蕭家。”
蕭景渙推門走了進來,一同來的還有蕭雲策的親叔叔蕭景相,蕭雲策起身讓蕭景相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蕭景相愛笑,總是笑眯眯的,“雲策,話不能這麼說,蕭家若是連家中子弟都保護不了,還有何臉面被稱爲世家之首。”
蕭雲策冷笑兩聲,“難道爲了蕭雲俞搭上全家的性命就是保護,您去問下族中子弟願意還是不願意!”
蕭景渙臉上賠着笑,低聲下氣地請求,“家主,還請您費點心,幫幫雲俞吧!”
蕭景恆點頭,“我會叫人打聽皇上的心思,雲俞是爲了賣酒,不會扯到謀逆上去,不過這活罪還是難逃的。”
蕭雲策當即站起身來,想要離開。
蕭景相淡笑對蕭景恆說,“雲策這個脾氣,真該改改。”
蕭景恆也是怒上心頭,這麼多長輩,他如此不懂事,“你站住,給我好好坐下來。”
蕭雲策頭都不回,直直朝外走,蕭景恆拿了手邊的茶杯朝他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