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這一次,恐怕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李乘風錘了他一記,“別瞎說,大哥的運氣一向很好,這次也定能夠逢凶化吉纔是!”
“瘦皮猴,我當然也不願意表哥他有事。但...但表哥犯了劍修大忌,師父又不站在他這邊...”
徐坤臉上憂色愈深,胡青青聽了險些急出淚來。
“哥哥要有個三長兩短,青青一定不會善罷甘休!”
眼看胡青青情緒極不穩定,祝芊融按捺下急躁的心情,輕輕撫在她的肩膀。
“小師妹,不管發生什麼事,你千萬不要想不開。沈師兄曾多次囑咐我,要好好照顧你,師姐可不願意見到你有事...”
“師姐...”胡青青輕咬嘴脣,“哥哥一定不會有事的,對吧?”
祝芊融一怔,而後言不由衷地點點頭,爲了掩飾此時的不安,她轉而問李乘風:
“臭猴子,宮主那邊,你是否說清楚了?”
李乘風道:“放心,該說的我都跟師父他老人家說了,這次一定站在大哥這邊,再說有宗主在,他也不希望大哥有事...”
“那就好,有宗主和宮主撐腰,想必沈師兄不會喫虧的。”祝芊融臉色漸好。
幾人正商議之時,遠處有個手中握扇的五行堂弟子大搖大擺地走來,身側跟着數位小弟。
他滿面春風,得意非常,見着劍閣一行人後,目光集中在葉不凡身上。
兩人目光相匯,皆是會心一笑。
“師叔,弟子與花師兄有些話說...”葉不凡微微躬身。
秦伯牙心知肚明,點點頭道:
“去吧。”
“是,師叔。”
葉不凡得到首肯後,走到花大少面前,拱手:
“花師兄,什麼風把你吹來了?”
“宗門出了這等大事,本少爺身爲五行堂弟子,理應關切。”花無雙緩緩搖扇,語氣怡然。
葉不凡嘴角翹起,“說得好,想必花師兄早知會堂主他老人家了?”
“那還用說?爲了你親愛的大師兄,我可是在爺爺那兒磨破了嘴皮呢。”
花無雙眼中帶着深意。
“大師兄?”葉不凡搖搖頭,佯做苦笑,“他已不是我的大師兄了,我與他斷了師兄弟的情分。”
“情分?哈哈...你們兩個特麼的有情分?這可是少爺我聽到最大的笑話了!咳咳...”
花無雙狂笑不已,險些岔氣,又咳了幾下後恢復姿態。
葉不凡極力忍耐着,每次和這混蛋交流,都會比吃了一坨人中黃還要令自己噁心。
“哈...哈...”花無雙被小弟們錘了錘背,感覺好了些,“葉師弟,你放心,只要有我爺爺在,你大師兄...哦不,沈凌那小子絕對會平平安安...”
說這話時,花無雙伸手平着託了託,其中意思再明顯不過,是想着那人豎着進去橫着出來。
“承你吉言了,花師兄。不過,花堂主恐怕有些獨木難支啊...”葉不凡終於說出擔憂之事。
“這個你不用擔心,在這兒瞧好吧,少爺我今天就讓你見識見識,天幻宗到底是哪一部在隻手遮天!”
花無雙眼中精光頻露,帶着一絲狠厲。
......
大衙中,大佬們就坐。
青宣宗主地位尊崇,坐於平時殷長卿審案的座子上,而殷長卿坐於一側。
天幻宗三位掌門在左,而八位劍宗在右,沈凌因爲是犯事者,只能站立於大堂中央。
在感受到天幻宗大佬們的威壓之後,劍宗們明顯有些膽怯,再沒了先前那樣的趾高氣昂。
“瑪德,這姓殷的可真叫陰啊...明明就在賞罰司坐鎮,非要戲耍咱們...”有人傳出祕音。
“他是在等人齊了,好辦事。”小鬍子回道,“大家不要慌,咱們佔着理,只要咬定這小子師承公羊勻,偷了各宗劍法,就沒什麼可怕的!”
話雖如此,但這些人很清楚,他們畢竟在人家的地盤上,要怎麼判決,還是人家說了算。
這個時候,青宣宗主首先發話了。
“人既然都到齊了,長卿,你開始吧?”
“是,宗主。”
殷長卿應道,同時看向沈凌,心中未免帶着些慚愧。
前幾日還說要大賞他,誰料到進了賞罰司,又是一次審判。
“沈凌,八大劍宗告你偷學他們宗門的劍法,可有此事?”
“弟子從未接觸過八大劍宗的劍法祕籍,何來偷學?”
聽此,有劍宗站起指着他罵道:
“臭小子,還在抵賴?方纔在外頭,你用的不就是我八大劍宗的劍意麼?”
“我說過,我只學過公羊劍,僅此而已。”沈凌淡淡說。
那人還要爭論,殷長卿眉頭一皺,猛敲了一記醒木。
“大堂之上休要喧譁!”
“這...”那人抗不過,只得怏怏坐下。
“我再問你,你是在何處習得的公羊劍?”
殷長卿當然清楚,這小子多半是在隕陵見着了公羊祖師,而後者親自傳授給他的。
不過爲了例行公事,他只能如此問。
“回司主,我於隕陵習得,此劍法想必是祖師留下的,不過只有一縷念想,不曾寫做祕籍。”
沈凌按照約定,沒有透露出公羊勻的生死祕密,這讓殷長卿和宗主心中稍安。
此時,千機宮宮主夢神機捋着鬍鬚道:
“衆所周知,公羊勻早在五千年前就隕落了,沈凌的行蹤一直有據可查,我覺得,他的話可信。”
“可信又能怎樣?”花千歲冷笑,“公羊勻是劍修之恥,公羊劍又是禁忌中的禁忌,不管怎樣,他身懷此劍法,就是犯了大忌,得嚴懲!”
此話一出,八大劍宗的人臉上浮起喜色,驚訝地互相看看,皆是沒想到,天幻宗居然還有人幫他們說話?
這個花堂主,是友軍?
夢神機冷哼一聲,“無知者無罪,據我所知,沈凌在蜀山奪得榜首,也用的是公羊劍。如果他知道公羊劍是禁忌,還會堂而皇之地亮給衆人看麼?”
千機宮宮主的話沒錯,沈凌如果當初知道了真相,可能就不會如此輕易地答應公羊勻,習得他的劍法了。
公羊勻行事一向不按套路,爲了傳承劍道,臨死也沒將事情交待清楚,彷彿兒戲一般,留給他這唯一徒兒的,是一大劫難。
此時,花千歲的臉沉了下來:
“不管怎樣,沈凌習得公羊劍,給宗門帶來了極爲惡劣的影響。想當初,宗門好不容易纔和公羊勻撇清了干係,恢復了聲譽,可不能再重蹈覆轍!”
“古師弟,你以爲呢?我想,你也不願意劍閣因此而走下坡路吧?”
花千歲故意問道,古塵臉色微變。
“花師兄說的在理,我一切以劍閣爲重。不過,此案最終的判決,還要以賞罰司爲準。”
“嗯...你能如此表態,已經足夠。”
花千歲微微一笑。
終於到了審判之時,殷司主猶豫不定,將權力交給了宗主:
“宗主,還是您來決斷爲好。”
“嗯...”
青宣宗主長眉浮動,發話:
“劍閣弟子沈凌,隱瞞習得公羊劍的事實,理應懲處。但念在他不知情的份上,便廢了他的修爲,逐出宗門吧!”
聽此,沈凌心中長嘆一聲,該來的終於還是來了。
不過這樣的安排還算是好的,他現在的修爲僅僅是築基巔峯,廢了便廢了,有骨靈珠在,不出一年,定會恢復。
公羊劍不能明面上用,便自創劍法好了,有絕世心法加持,不怕領悟不出新的劍招。
但,他即便應了,那八大劍宗也難以接受!
“不成!廢了他的修爲,也太便宜他了!當初公羊勻可是被十大劍宗追殺,給活活逼死的,到了他這兒,豈能輕易放過?”
小鬍子激動不已,帶着其他劍宗站出來,叫囂在公堂。
“放肆!既然宗主已經發話,你們敢不聽?這裏是天幻宗,我賞罰司說了算!”
殷長卿一掌推出,玄功引起一圈圈靈印,向八劍宗襲來!
八劍宗紛紛運功抵擋,卻還是被逼迫得氣血上涌,苦不堪言。
賞罰司主雖然未到元嬰修爲,可這一身玄功絕不是他們可以抵擋的!
在這關鍵時刻。
那靈印彷彿有被一大力牽引,猛然脫出了殷長卿的控制,“嘟嘟嘟”地飛入一人掌中,消失得無影無蹤!
一面如枯樹,白鬚及腰的高大老者,不知何時出現在大堂之中,站在沈凌背後!
恐怖的靈壓稍微一震,在場所有人的元神彷彿都被死死控制!
一動即死!
花千歲見到這人,立刻現出驚喜之色,起身上前,恭敬一拜:
“蒼木老祖,您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