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源衰竭帶來的危機,以及無法實現的星際遠航,致使蔚藍的所有國家,陷入互相爭奪有限領土的怪圈之中。
在這場長達12年的全球戰爭中,沒有任何一方勝利,所有參與國都是戰敗國。
一場無意義的戰爭,使得蔚藍的文明與科技倒退了數百年,更使得國與國之間出現了新的存在方式。
聯盟體和獨立國。
作爲這顆蔚藍星球的文明執掌者,人類終於在自己親手造成的血腥歷史中認清現實。
也因此,造就了蔚藍全境聯軍。
不論是聯盟體國家,還是獨立國,國境內所有軍隊,全部隸屬於蔚藍全境聯軍。
這是一個以“人類是不可分割的命運共同體”爲核心理念的全球聯盟軍。
不同的國家,不同的社會體系,由同一支軍隊守衛。
這很扯淡。
至少,在白茵看來,這是一段很扯淡的歷史。
不論如何將蔚藍全境聯軍看做是一個整體,國家與國家之間,始終是兩個獨立的個體。
秦立羽炸燬東太平洋s01小島事件,在以人類爲主體的蔚藍全境聯軍的罪名判定中,無疑是一件性質極其惡劣的反人類恐怖襲擊。
但在中夏聯盟國內部,他只是以私人名義,替中夏聯盟清理了一個正在進行變態人體實驗的獨立小國。
這也是爲什麼,秦立羽在被蔚藍全境聯軍審判庭判處死刑後,能完好無損地回到中夏聯盟,沒有執行任何處罰,僅僅以人格分裂症爲由,被關押在177精神病院。
當然,這其中也有一部分,身爲中夏聯盟軍參謀長長子的特權。
秦立風在說這些事情的時候,沒有任何遮掩,本應該是軍隊內部的祕辛,被他拉家常似的一樁樁一件件地說出來。
白茵聽得很認真,也很無語。
在秦立風口中,他這個哥哥的腦子確實沒問題,更沒有人格分裂的精神病。
但是。
當你細數秦立羽乾的那些事後,你會發現,他比177精神病院那些重刑犯更可怕。
當然,從國家立場而言,秦立羽確實談不上什麼錯。
某種程度上,他的許多反人類操作,變相拯救了一部分正在平穩發展中的國家。
……
回3號食堂的路上,秦立羽的黑歷史,在他冤種弟弟的爆料下,引起了在場不少列兵的驚歎。
剛開始,白茵並不是很理解,秦立風爲什麼要當着自己的下屬,甚至是她和大橘兩個外人的面,說這些一聽就在保密範圍內的事情。
但在看到那些列兵對秦立羽的態度後,她突然懂了。
對秦立風這個人的印象又好了幾分。
雖然有些話嘮,還愛偷偷數落自己的大哥,但是不難看出,秦立風對自己的大哥充滿了一種連他自己都沒發覺的自豪感。
就比如現在,他走在白茵身旁,正吐苦水,說自己放着首都軍區的任職不幹,非跑到虞州地方軍區喫苦。
“要不是爲了我哥,我怎麼可能會在虞州呆三年?”這三年都夠他談個對象,生個娃了!
其實不止是他,他們全家爲了這個討債鬼大哥,付出了旁人難以想象的代價。
驀地。
左耳側“咻”的一聲,一道墨綠的藤蔓觸鬚抽擊而來。
她向前的腳步沒有停頓,提着長刀的左手,手腕輕鬆一翻,側身,刀花閃過。
“咔嚓!”
異藤觸鬚斷裂的同時,“獵手”乾枯的脖頸應聲而斷。
灰白的死人臉“啪嗒”落地。
“敵襲!”前方的列兵,齊刷刷架槍。
正收刀準備繼續走的白茵,一臉莫名地站在原地,凝神觀察了半天,居然沒發現第二隻變異種。
她不解地看向秦立風,問:“你們有超高感知的覺醒者?”
作爲1階覺醒者,白茵的感知高達9點,已經跟靠感知喫飯的楚沐雨,達到同一個水平線。
除非這裏有跟她一樣1階的覺醒者,還是主屬性是感知的。
不然,沒道理她感覺不出來。
剛被白茵那乾脆利落的左手刀驚到的秦立風,呆了呆,忙看向隊伍前列的隊員。
隔着防護面罩,這些列兵也是面面相覷。
那個防護面罩上貼了粉色小兔子的列兵,伸手撓了撓頭盔,有些不好意思:“那個啥,我剛剛發現‘獵手’,就被白小姐殺了。”
一衆列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不知道是誰先“噗哧”了一聲,跟着就爆發出“庫庫庫”的低笑聲。
粉色小兔子貼紙的列兵,被他身旁的另一個列兵捶了一下肩膀,笑說:“九十七,丟人啊……”
“我,我這也沒想到這麼快啊……”
兩個列兵,你捶我一下,我捶你一下,鬧騰起來。
“行了,繼續前進,保持警惕。”秦立風扶額,默默在心裏說,真是丟人啊,他們這麼多個覺醒者,還不如人家一個小姑娘。
見是誤會,白茵也沒說什麼,反倒是對這些在末日之中,始終保持着輕鬆心情的聯盟軍士兵,多了些許好感和好奇。
末日第三天,他們的適應能力,比她預想得更好。
見白茵盯着前面的列兵,秦立風壓下腦子裏對身旁小姑娘真實實力的猜測,爲自己的隊伍找補:“我這次帶來的兵,一半是今年新入伍的毛頭小子,大多沒上過戰場,經驗不足……”
就他們剛纔的表情,一點沒有聯盟軍的沉着穩重,實在是丟他這個特戰連少校的臉!
聽到秦立風的話,白茵好奇:“這麼多新兵都是覺醒者?你們應對霧潮的反應速度比我想象中更快。”
秦立風一聽到“霧潮”這個詞,看向白茵的目光多了一絲探究,嘴上說:“主要是上級反應迅速,大霧開始不到半個小時,我們連隊就收到‘防霧’預案……”
從集體防霧,到公開變異種資料,再到“覺醒者計劃”,軍區在這次“霧潮事件”中,幾乎每一步都走得極其精準且快速。
白茵聽完,眸光微微閃爍,她說:“他們怎麼會知道那些變異種?”
“這就是上頭的機密了。”秦立風聳聳肩,一副我也不知道的表情。
其實他是知道的。
連隊參謀是他老舅,前陣子私下喝酒的時候,跟他講了一個關於“先知”的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