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洲感覺自己真的有一種高高在上的感覺,每到一座城池,都能受到夾道歡迎。
被人高高捧起的感覺很是迷幻,一聲聲陛下讓李承洲分不清東南西北,踩到地上都有些軟綿綿,李承洲覺得這並不是什麼好事。
他去找房長歌答疑解惑。
“我等你問這個問題已經很久了,同時也有些猝不及防。”
“久是因爲我以爲你會早早享受到萬人之上的快感,但你並沒有,而是謙虛謹慎,如履薄冰同將士們共同打拼,直到現在纔有這種感覺。”
“猝不及防是因爲你剛剛有這種感覺就來問我了,沒有讓這種感覺蔓延起來。”
“權力這種東西,像是毒藥,又像是解藥,讓人上癮、讓人癡迷,能將一個人腐蝕個底朝天,讓人神志不清,恍恍惚惚。”
“那應該怎麼辦呢?”
“做好自己就好了,或者說將自己沉下去,世界沒有那麼美好,不僅僅是你看到的金碧輝煌,也不僅僅是當下並不是很強盛的大唐。”
“而是路邊婦孺的乞討聲,是病牀上老人痛苦的叫聲,更是被遺棄孤兒的哭泣聲,千千萬萬普通人才組成陛下的大唐。”
“看清世界,心懷感恩,善待人民,仇視敵人。”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人民纔是你的唯一支柱,和他們一起,既能讓你清醒,又能讓你進步。”
“明白了房老,意思是讓我體驗百姓的生活嗎?”
“嗯,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你自己理解着看,這東西悟透了就一切都明白了。”
李承洲退出房長歌的房間,嘴裏還在念叨着那句話:“看清世界,心懷感恩,善待人民,仇視敵人。”
李承洲在路上更是放慢了行軍的腳步,有時候會換上衣服,幫拉着輜重車的民夫推車拉車,也會穿戴盔甲拿着武器混進行軍的隊伍中。
最後終於在九月的最後一天趕到了炎陽城。
大軍駐紮在炎陽城外,李承洲帶着房長歌和蒙彪及影衛御林軍進城。
剛剛進城到達議事廳,正準備認真商議一下如何和北方的胡國接觸,影衛來報:“範青煙和戰斧到達城外。”
範青煙和戰斧風塵僕僕來到了炎陽城,進了城直奔議事廳。
“總算趕到了,你們走的真快,你們要對付胡國可不能將我們丟下呀!”
“你兩的城建完了?”
“完了完了,所有的城池都建完了!”
“要塞可能會有個雛形,但那兩座城怎麼可能這麼快?”
“我和附近的師兄們多借了一些人,民夫們三班倒,日夜不停歇地幹,這纔將城建完。”
“那也不可能,也不可能這麼快!”
房長歌瞪了一眼範青煙:“好好講!你們是不是偷工減料了!”
“沒有沒有!我們只不過是將城中的主要建築建設好了,街上的道路還有城牆那些費時間的正在建設,不過現在城池基本上已經完成了。基礎功能都有,就是不太美觀。”
“算了,既然都來了,那就這樣吧。城已經建成了,那麼胡國就顯得不那麼重要了,我們現在先想辦法把這兩座新城安頓好,再聯繫北方的胡國也不遲。”
衆人大眼瞪小眼,想不出什麼辦法能安頓好這兩座城,現在最重要的是這兩座城沒有人口,沒有人口,什麼都是扯淡。
房長歌想了想:“陛下,我們之前征服各個城池的時候,將附近的各個附屬部落也遷到城中了,但是那樣太擠了,不但居住舒適度不高,管理起來也麻煩,不僅是人口紅利,也是人口壓力。”
“老臣建議,除了新建的城以外——洛杉磯、火牛城、炎陽城、池澤城、鐵木城、龍山城、鐵木城。”
“這七座城每座城遷徙兩千人前往兩座新城。”
“一座有銅礦的離火牛城近的城就叫青銅城,那座要塞就叫做海渡要塞,另一座城離海渡口近,就叫做渡口城吧。”
“陛下意下如何?”
“甚好,來人啊,按照叔父的要求去做!”
“陛下稍等,等老臣安排人手去做這件事情。老臣還要安排合適的人手。”
“那這件事就交給叔父了。”
房長歌領命退去,其他人沒了房長歌也不知道怎麼討論如何接觸胡國,便也草草結束。
李承洲這纔有機會認真看範青煙和戰斧,本來就黑的戰斧如今更黑了,比較白的範青煙也是黑的沒眼看。
“你們兩是越來越黑了,不知道的還以爲你們做苦力去了。”
範青煙瞪了他一眼:“可不是去做苦力了麼,給尊敬的大唐皇帝做苦力,平地建城可是大工程,就算在大秦也是需要很久才能完成的好吧。”
戰斧也插話:“別講了,我剛把要塞建設的差不多,又被某人騙過去建設青銅城,我的天哪!你敢信,我帶人過去,他們連地基都沒打好!地基都沒打好!你是怎麼好意思騙我過去的?”
說着戰斧的拳頭就已經打到了範青煙身上,兩人打作一團,這樣的場景已經發生了很多次了。
在年輕人們正打架的時候,房長歌已經欽定好了兩人已經具體的安排,派人向李承洲彙報這件事情。
李承洲的回話只有一句:已閱,全憑叔父做主!
影衛們一個接一個離開了炎陽城,前去各個城池,向各個城池的主官帶去了房長歌的親筆書信。
房長歌將移民的安排寫在裏面,各個城池的人不敢怠慢,趕緊讓人挑選兩隊人,每隊人有兩千人,各種年齡分佈的人都有。
城防軍出動八百人,分爲兩隊保護這些人,同時再派一千人拉着輜重車,爲兩座新城帶去相當數量的補給。
凡是影衛所到之處,城內皆是開始挑選百姓向兩座城輸送人口,就算他們不相信影衛,但房長歌的親筆書信還能不信?
春蠶帶着訓練的稍有成色的龍山營看到路上的場景也是有點驚異於唐軍的動員能力,敗在如此對手之下並不羞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