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帶着李承洲採摘野果飽腹,不敢有絲毫停留。
“我們爲什麼不喫我帶的食物呢?一定要這麼艱辛嗎?”
“你小子什麼都不懂,那能喫嗎?你以爲你喫的是什麼?是食物嗎?你喫的是我們的命!”
“我靠,老頭,你這就有點危言聳聽了吧!有這麼嚴重嗎?”
“你以爲呢?這食物可是硬通貨!尤其是官府發的這些餅子什麼的。”
“那總不能餓死吧?天天喫野果,這誰受得了?”
“受不了也得受!你這麼搞就不行!”
“這是我的糧食,我想喫就喫!”
“那你喫吧,喫完了,以後沒啥賄賂官兵,你別說去白鳥城了,就連炎陽城都進不去!”
李承洲憤憤地掏出包裏的餅子,看了好幾眼,想咬幾口,但還是忍住了,還是這老頭說的有道理。
“不吃了不吃了,上路吧,我可不想再遇到什麼野獸。”
老頭扔過來一個野果。
“你看你,還把自己氣得不行?我這是爲誰好?喫吧,這果子應該沒毒。”
李承洲差點就將果子喫到嘴裏了,聽到應該沒毒趕緊停了下來。
“老頭,你說啥?應該沒毒?你這不是在坑我嘛!”
“嗷嗷,那就是沒毒吧。”
“你這樣不明確的態度很讓我害怕啊!”
老頭拿起李承洲手上的果子吃了一口。
“看吧,沒毒,老頭子我是不會看走眼的,一般我採摘的果子就算有毒,也是小毒,不會造成什麼大影響的。”
李承洲嘟嘟囔囔:“不是不信任你,實在是你的話太嚇人了。”
一老一少一走了一路,終於在中午前到達了炎陽城。
“記住我剛纔說的話,如果他們不放我進去,你看我眼色行事,到時候遞給守城士兵喫的就行,但別全給啊!你早早在懷裏塞幾塊食物就行,包裏的食物可千萬不能給他們看見,不然我們肯定不得安生了。”
李承洲按照老頭的話,在懷裏塞了幾塊喫的,然後從南面進城。
南門出入的人並不多,該出城的人早晨就已經出城了,回城的人晚上纔回來。
兩個人走到南門,士兵們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這兩人身上。
“你們是什麼人?從哪裏來?有無出入的令牌?”
老頭笑眯眯地上前。
“軍爺!我們從火牛城來的,想去白鳥城,經過炎陽城,想進去休息休息,求個平安。”
“不行,誰知道你們是什麼人?不行不行。”
士兵嘴上很堅決,但是眼睛一直往李承洲身上的包裹瞟去。
老頭使了個眼色。
“這是我孫子,我們去白鳥城找我兒子,他在那裏當兵,還請軍爺行個方便。”
李承洲趕緊從懷裏掏出早早準備好的食物遞了上去。
值守的士兵哼哼唧唧,顯然這些食物並不能讓他滿意,李承洲的包裹鼓鼓囊囊的,肯定不止這麼點喫的。
李承洲將包裹打開,露出了出發時裝在裏面的獸皮衣服,然後合上了,衣服下面全是糧食,但士兵並未發現。
老頭湊上去:“軍爺,你看再不放我們過去,其他軍爺可就過來了,剛纔孝敬您的食物可就不是您一個人的了。”
士兵環視一圈,別的士兵都在看着他們,他們並未看見剛剛李承洲將懷裏的糧食遞給這名士兵。
他們詢問着什麼情況,還有士兵打算走過來。
這名士兵將食物藏到懷裏,然後讓他兩趕緊離開。
“是這樣呀,快過去吧。”
老頭陪着笑,帶着李承洲趕緊進城,避免再發生什麼意外。
“你小子怎麼一點都不低頭?剛剛要不是我老頭子,你小子就別想進來。”
“老頭你這也太卑微了,點頭哈腰的,我可做不到。”
“你可做不到?這大話說的,你我就是普通人,態度不卑微怎麼辦成事?就算是官員將軍,他們面對皇帝時,不也點頭哈腰?除非皇帝老兒才事事順心,沒那個命就別得那個病....”
老頭絮絮叨叨一路,李承洲心情極爲沉重,一定要用這種方式才能辦成事嗎?百姓就不能挺起胸膛?
“你小子不聽我的話,這可是老頭子我摸爬滾打大半輩子總結出來的人生道理,一般人我還不告訴他呢!看你小子投緣才告訴你的。”
“好吧好吧,我聽得進去,我們什麼時候出發呢?”
“不急,我們現在炎陽城待幾天,從這裏到白鳥城有八十公里,太遠了,怎麼着都得兩天時間,中間還得找個地方藏身,不然那些野獸會把你撕碎的。”
“那要是這麼說,豈不是沒辦法了?中間肯定會經過一個黑夜的。”
“莫慌,根據老頭子我的經驗,每座城池肯定都會有打獵的隊伍或者是運送貨物的隊伍。我們可以跟着一支隊伍前往白鳥城。到了白鳥城你一定要好好犒勞老頭子我,跟着你實在是太累了,你簡直就是生活白癡。”
老頭又開始攻擊李承洲,但李承洲沒有一點辦法,畢竟還要依靠這老頭前往白鳥城。
不過這老頭說的沒錯,相對於這老頭來說,自己確實是生活白癡,要是自己一個人冒冒失失出城,現在還不知道怎樣呢。
老頭帶着李承洲在炎陽城裏繞圈子,來來回回好多趟,李承洲忍不下去了。
“老頭,我們這是在幹嗎?”
“尋找和我們一樣的人。”
“啥?”
“尋找這座城裏同樣居無定所的人。”
“官府不是給在城裏的人都修建房屋了嗎?”
“話是這樣說,但是凡事都有個先後順序,肯定是在官府裏當差的人先得到房屋,爲官府辦事的人後得到房屋,最後進城的部落肯定是最後一批了,所以現在各個城池都有相當一部分人沒有房屋。”
兩個人兜兜轉轉了好久,發現在一處城牆下躺着好多人在曬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