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靖兒一邊哭一邊看姜鶴與的臉色。

    她長得好看,一落淚,完全就是“梨花帶雨”的寫照。

    姜鶴與果然在認真的看着自己。

    岑靖兒:“當初爸爸生意失敗,原本想讓我嫁給姐夫你的,但是姐姐說,她願意……爸爸便讓姐姐來了。只是沒想到我姐姐命這麼苦,才二十一歲,就……就……”

    她哭得越發大聲。

    岑靖兒:“早知道會這樣,我當初就該自己嫁過來的,說不定姐姐就還活着……”

    提到花萊,姜鶴與心亂如麻。

    岑靖兒說的這些話,他一句都不會信,花萊的事,他比她清楚得多。

    姜鶴與直言:“她小時候爲什麼會被你爸媽丟出去?”

    岑靖兒一愣,隨即哭道:“沒有,爸媽沒有丟掉姐姐……”

    姜鶴與看着她不說話。

    岑靖兒被他看得脊背發寒,又說:“……媽媽當時生的是雙胎,我還有個哥哥,出生沒多久就沒了,媽媽說,是姐姐搶了哥哥的營養,又出生在那種日子,剋死了哥哥……那時候媽媽也生着病,爸爸覺得姐姐不吉祥,就把她抱到鄉下去了……”

    姜鶴與震驚不已。

    花萊體弱他是知道的,原來,她是雙胎……雙胎的體質都不會太好,不知道秦素枝花了多大的力氣,才把花萊撫養長大。

    岑靖兒:“爸媽沒有丟下姐姐不管,他們每年都有給那個照顧姐姐的阿姨生活費的,後來阿姨生病了,爸爸也出錢給她醫治……”

    姜鶴與冷笑了一聲。

    他們當然給了秦素枝醫藥費,不過,那是花萊被賣進姜家的錢!而且還只是九牛一毛!

    岑靖兒:“姐夫,你看在姐姐的份上,可憐可憐我,我還在上學,我不想被賣出去!他們說夜店買歡的男人,都是五六十歲的老頭子,那歲數都可以做我爺爺了,姐夫,我求求你……”

    姜鶴與想起花萊的最後一通電話。

    她說,如果知道她知道嫁給她會有這種下場,她寧願去賣的。

    他的心像被石頭狠狠的砸着,又悶又痛。

    面前的岑靖兒彷彿變成了一年前的花萊。

    姜鶴與:“你們家的債,我不會去管,我給你父母的錢已經夠多了,是他們自己不知足。你要是真不想被賣,我市裏還有套公寓,我把鑰匙給你,你自己住進去。”

    岑靖兒破涕爲笑,她一把拉住姜鶴與的手臂:“謝謝姐夫!我就知道姐夫對我好,不會見死不救的!但是……”

    姜鶴與擰起眉看着她。

    岑靖兒:“我一個人住在那裏,早晚會被那些人找到的!我只要被他們找到,就會被帶走……”

    姜鶴與把他的手臂從岑靖兒手裏拿出來:“你想怎樣?”

    岑靖兒眼睛眨了眨,像極了以前的花萊:“姐夫,我能不能住在你這裏,他們絕對不敢來騷擾你的,我保證,我絕不給你添亂,只要給我一個角落,讓我睡覺就行了!”

    姜鶴與:“不行!”

    這是自己和花萊的房子,怎麼可能讓別的女人住進來。

    雖然花萊也沒有住過一天。

    岑靖兒:“姐夫,你讓我住外面,他們隨時都能帶走我,難道你眼睜睜的看着我去陪那些臭男人!姐姐是最重感情的人,她要是知道了妹妹如今的處境,死也不瞑目……”

    “住口!別給我提她!”姜鶴與站了起來,雙眼猩紅的看着她。

    花萊重感情,他比誰都清楚。

    她之前在姜家受盡冷落,但對人一直客客氣氣,後來家裏因爲姜元的事鬧翻了天,只有她天天守在爺爺病牀前,還囑咐管家不要把那些消息透露一個字給爺爺。

    爺爺也看重她,所以纔會在知道她要離婚的時候,氣急攻心,加重了病情。

    岑靖兒癱坐到地上,抽泣了半天,最後爬起來:“姐夫,那我不打擾了。”

    說着就慢慢的往外走。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姜鶴與看她沒有一絲猶豫,就那樣走進雨裏。

    看着那孤零零的背影,他一拳捶到面前的矮桌上,然後打了個電話。

    “趙嶺!把她帶進來!”

    一分鐘後,溼漉漉的岑靖兒被趙嶺帶了進來,她把臉別向一邊不看姜鶴與,臉上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

    那樣子和花萊生氣的時候一模一樣。

    “去換衣服,明天給你安排住處,今晚先住這裏!”姜鶴與冷冷的拋下這句話,轉身進了自己的屋。

    岑靖兒又開心起來,對着姜鶴與的背影雀躍道:“謝謝姐夫!”

    岑靖兒被趙嶺帶到客房安頓後,他去書房找姜鶴與。

    他跟在姜鶴與身邊三年,沒有不請自來過。

    姜鶴與正坐在靠背椅上,雙眼冷冽,不知道在想什麼。

    聽見敲門聲,看到門口的趙嶺,他一愣,問道:“做什麼?”

    趙嶺開門見山:“大少爺,你不能留下她。”

    姜鶴與:“我要你教我做事?”

    趙嶺:“他們家不是什麼好人,少奶奶都不在了,你還要像以前一樣扶着他們走嗎,況且……”

    姜鶴與冷冷的看着趙嶺。

    趙嶺迎着那目光,鼓起勇氣:“那女孩對你目的不純,我懷疑是圈套。”

    姜鶴與:“你當我是傻子嗎?我看不出來?但不管怎麼說,她是茵茵的妹妹,你要我看着她她去送死?”

    趙嶺:“少爺,你究竟是因爲她是少奶奶的妹妹,還是因爲她身上有少奶奶的影子?你分不清嗎?”

    姜鶴與站起來:“趙嶺!你膽子是不是太大了!管起我的事情來了?!”

    趙嶺也捏緊拳頭,紅着眼睛說:“我就是替她不值!她在的時候你要是好好對她!要是不整天和董小姐膩在一起!少奶奶至於沒命嗎!”

    姜鶴與氣急攻心,拿起手邊的文件夾就朝趙嶺擲去!

    趙嶺頭未偏分毫,額頭被文件夾的邊沿割了一個口子,片刻時間,血慢慢流了下來。

    姜鶴與:“你知道什麼!枉你跟着我這麼久,她是女人爭風喫醋也就算了,連你一個男人,都覺得我和董曼一有什麼是嗎!”

    平時沉默寡言的趙嶺,現在想死機關槍一樣,拼命的吐着怨言:“你們要是沒什麼,你會把她帶去德國!你會在短信裏就迫不及待的叫少奶奶打胎!你不知道她有多想要那個孩子!你記不記得那次我帶她去醫院路上遇到車禍,她被嚇得要死,手拼命的護着肚子,生怕孩子沒了!夫人在家對着她什麼難聽的話都罵了!家裏連她一口飯都不給喫!她只能躲在房間裏不出門!偷偷塞錢給傭人,纔有人給她送點喫的!那時候你在哪裏?你在德國,和董曼一一起!叫少奶奶打掉孩子,成全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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