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次偶遇姜鶴與,讓花萊難免想起以前的事,她對姜家唯一的愧疚,是自己的“離婚”,讓姜忠國沒了命。

    姜忠國也是姜家唯一一個唸了她好的人,她沒能見到他最後一面,也沒能參加他的葬禮。

    花萊在牀上輾轉反側,決定第二天去看看他。

    這次她獨自一人開着車去了墓園。

    姜忠國的墓地不是什麼祕密,以前新聞報道的時候她就知道了。

    到了墓園,她問到了了具體位置,然後抱着一束白菊步行上山。

    現在不是什麼節日,幽靜的墓園只有零星的幾個人在祭奠。

    花萊戴着黑色的寬檐帽子,一步一步的往姜忠國的墓碑走。

    或許是環境使然,她覺得心裏多了幾分悲傷。

    墓碑上的姜忠國是笑着的,彷彿看着花萊一般。

    花萊把花放下,叫了一聲“爺爺”。

    “爺爺,是我對不起您,害您現在躺在這裏……”

    “我這些年過得挺好的,媽媽健康,您的曾孫女,也活潑可愛,下次我帶她來看你。”

    她對着墓碑說了許多話。

    說當年對姜鶴與的失望,說自己的無處可逃,說自己的重獲新生。

    直到天空飄起了小雨。

    她嘆了口氣,這一席話,讓她的心裏好受了許多。

    “爺爺,我該走了,下次再來看您。”

    她站起來,朝着墓碑深深鞠了一躬。走過兩個墓碑,她發現有些不對勁。

    這旁邊的墓碑,大多都是姓姜的!

    花萊又駐足好了好幾個,最後居然看到了自己的照片!

    “愛妻岑茵茵之墓”!

    挨着的還有一塊空墓地,她想得到,那是姜鶴與留給自己的!

    花萊雙腿發軟,差點跌倒在地!

    六年前的照片,自己笑得那麼勉強生澀。

    她撲過去,擦掉照片上的雨露。

    “岑茵茵,岑茵茵……岑茵茵已經死了,我現在,是秦花萊!”

    沒有什麼比看到自己的墓碑更觸動人心的了。

    花萊完全忽略了外界,坐在自己的墓碑面前,思緒萬千。

    她不會忘記自己是怎麼死的,雨水順着頭髮往她臉上滴下來,她渾身冰冷到發抖。

    花萊咬着牙齒,表情堅定。這一刻她決定,娛樂圈這條路,自己必須得繼續走!

    不僅是爲了許行書,就是爲了曾經的自己受的那些委屈,她也必須要強大起來!

    雨漸漸大起來,花萊的雙腿冷得有些麻木,地上又溼滑,她剛站起來,膝蓋一軟,竟然真的跌倒下去!

    “嘶!”

    她捧着腿捲起褲腿,發現膝蓋已經破了皮在滲血珠。

    痛!

    她坐在原地緩了半天,然後才一瘸一拐的要走。

    走了兩步又倒回來,從姜忠國的墓前拿了一隻白菊:“爺爺,我拿一枝花送給自己,您不會生氣吧。”

    她把白菊放到自己墓前,然後下了山。

    布料磨着傷口有些疼,她坐進車裏,索性把褲腿捲了起來。

    開車下山。

    剛下雨,路面滑,花萊心裏隱隱有些不安。

    她當年開車出的事,後來許行書帶她看了好久的心理醫生,她才從噩夢裏走出來,因爲工作需要,後來不得不重新學會了開車。

    她儘量讓自己集中注意力,把車速放得很慢,確保安全。

    她一定不能出事,她現在還不能上新聞,也不能丟下媽媽和女兒真的撒手沒命!

    ————

    趙嶺扶着姜鶴與上山的時候,一眼就瞥見了姜忠國目前的那束白菊。

    姜鶴與自然也看見了,他都沒怎麼驚訝,畢竟經常會有人來看爺爺。

    讓他亂了分寸的是,後來他抱着一束白玫瑰去了花萊的墓,看到那枝孤零零的白菊!

    趙嶺感受到自己臂彎的那隻手突然多了幾分力。

    姜鶴與看起來搖搖欲墜,他的眉頭皺得很深,喃喃道:“誰會來看茵茵?”

    趙嶺已經明白髮生了什麼事,他只盼花萊早就走遠了!

    他鎮定的說:“應該是她的同學,她以前不是有個挺要好的朋友嗎。”

    姜鶴與搖搖頭:“如果是同學,爲什麼只給她帶了一枝花?爺爺的卻有那麼多?”

    這枝花一看就是從那一大束裏抽出來的。

    趙嶺:“那或許是路人看少奶奶這麼年輕可惜,才抽了一支放到她這裏。”

    姜鶴與側頭看他。

    他整個人在微微發抖,眼神看起來很可憐:“是這樣嗎?”

    趙嶺點了點頭。

    姜鶴與:“這花是今天放的,又會是誰,今天來看爺爺呢?”

    趙嶺:“那天打電話倒聽我爺爺說要來看姜爺爺,或許是他吧,晚點我問問他。”

    姜鶴與將信將疑,又把目光放到花萊的照片上。

    趙嶺把他扶過去,一束白色玫瑰放到了白菊旁邊。

    姜鶴與坐在墓前。

    “有人也記着你的,茵茵。你在那邊還好嗎?”

    他每次來都要對着墓碑自言自語,趙嶺已經見怪不怪了,不過這一次,趙嶺心裏有話說。

    趙嶺:人家現在好得很,要錢有錢,要事業有事業。

    姜鶴與:“你有沒有看到我們的寶寶,我好幾年都沒有夢見過你們了。”

    趙嶺:他們天天在一起呢。

    姜鶴與:“也不知道是男孩還是女孩,像你還是像我。”

    趙嶺:像你?你哪來的臉?當然像茵茵了!算你福氣好,昨天居然能和她同桌喫飯。

    姜鶴與:“要是你還在就好了……”

    趙嶺:怎麼,還要繼續虐人家?人家都爲你送了命了!

    他忍不住嘆了口氣,其中的不耐煩毫不掩飾。

    姜鶴與仰頭看了他一眼,臉上又是冷若冰霜:“你要是等煩了就先下去,我自己能行。”

    趙嶺:“我沒有煩,您繼續吧。”

    心說:我怎麼可能走!我還要聽你懺悔呢!

    姜鶴與也當他是個空氣,又看着照片,可憐兮兮的說:“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會好好對你,我一定不會再讓你流一滴眼淚。”

    趙嶺:誰稀罕呢?你還不知道喜歡茵茵的男人排起隊來能繞S市好幾圈吧,你這個又瘸又絕情的前夫算老幾?

    他在心裏又嘆了口氣,枉姜鶴與自己都是開娛樂公司的,手下也是一大批藝人,自己竟然不關注娛樂圈的事!每次都只是聽聽彙報就完事兒,現在就連S市的當紅明星,他都數不出來幾個。

    不過要不是他對這塊如此漠視,花萊也不會有這幾年的安寧日子。?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