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來了!
簡央捂着墜脹的小腹走到梳妝檯前,敷了一層粉,讓臉色看起來更爲蒼白後,才點頭道:“讓她進來吧。”
說完她便繼續回牀上躺着。
其實她早就可以爲自己調配一碗止疼藥喝了了事,可又擔心玉妃還有後招,所以這幾日她一直忍着“姨媽疼”等待玉妃的下一步動作。
等到她就快要放棄之時,玉妃終於不負衆望的來了。
玉妃當然不會獨自前來。
爲了試探簡央是否真的懷孕,太還帶來了他們陳家培養的太醫。
“皇后姐姐,多日不見,怎就憔悴成了這副模樣?”玉妃神色誇張道。
“不打緊,”簡央有氣無力道,“這幾日身子有些疲乏罷了。”
玉妃故作關切道:“怎能不打緊呢,姐姐腹中可懷着龍嗣呢,快,陳太醫,來爲皇后診個脈。”
一見簡央要死不活臉色蒼白躺在牀榻上,她便心知機會來了,立即朝一旁的太醫使了個眼色。
太醫立刻上前,敢在簡央開口拒絕他前抓住了她的手腕。
片刻後,陳太醫爲簡央診完脈,神色凝重道:“娘娘,您氣血虧虛,似有滑胎之象,一定得注意調養啊。”
玉妃聞言,詫異地看了一眼簡央的肚子。
一時間不知道該震驚於簡央真的懷孕了,還是震驚於她喝了墮胎藥都打不掉這個孩子。
不過,無論這孩子打不打得掉,都活不過今日。
想到這裏,玉妃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皇后姐姐,妹妹前些日子不懂事,頂撞了你,你可萬萬不要生妹妹的氣呀。”
簡央將她的表情盡收眼底,卻支起身子,裝作一臉友善道:“怎麼會,大家都是姐妹,我知道玉妃妹妹也是爲皇上着想,豈會真的怪你。”
“那真是謝謝姐姐了。”
兩人上演了一番姐妹情深後,簡央以要和玉妃說私房話爲由,屏退了屋內所有人。
玉妃當真以爲簡央要和她說私房話,將耳朵湊上前,問道:“皇后姐姐想對妹妹說什麼?”
簡央卻笑道:“不急,在這之前,我有一份厚禮要送給妹妹。”
“厚禮?”玉妃不解地看着她。
簡央點點頭道:“聽聞妹妹對紅珊瑚首飾格外情有獨鍾,恰好前些日子皇上賞了我一副,妹妹拿去戴吧。”
在這個時代,想要下海打撈紅珊瑚,難度係數極高,所以紅珊瑚是極爲珍稀的首飾原材料,非頂級權貴根本用不上。
一聽是自己最愛的紅珊瑚首飾,玉妃果然眼前一亮。
但隨即她又警惕的看着簡央,“皇后爲何突然想要送我首飾?”
簡央微笑道“我這個人只喜歡素色,紅色嬌俏活潑,適合妹妹,思來想去,不如借花獻佛。”
玉妃依然滿眼懷疑地看着她。
簡央知道這話忽悠不到玉妃,於是原本還笑着的她,忽然就開始垂起淚來。
“實不相瞞,若非我腹中有這孩子,皇上早就拋棄我了,妹妹你看,後宮新進的那十二位佳麗便是最好的證明。
“放眼整個後宮,也只有玉妃妹妹可以屹立不倒,因爲你有一個強大的母族,良禽擇木而棲,還望妹妹莫要嫌棄我。”
她這一番訴苦加恭維,漸漸讓玉妃放下了警惕。
她稍微細想了一下簡央的話,發現確實是這麼個理。
原本在懷上龍嗣之前,簡央已經被皇帝冷落,如今皇嗣沒了,皇帝定然會對她萬分嫌棄。
可她當然不會幫簡央。
她巴不得這個賤人早點死。
一想到昔日高高在上的皇后,如今爲了自保,在她面前哭訴,玉妃心中便是好一陣快慰。
她甚至連日後怎麼整治簡央都想好了。
玉妃露出善解人意的笑容:“姐姐這是哪裏話,什麼嫌不嫌棄的,你我都是姐妹,自當互相幫扶纔是。”
簡央淚眼婆娑地握着玉妃的手,指了指對面的金絲楠木櫃道:“那副紅珊瑚頭面就在櫃子裏,我不便下牀,萬望妹妹收下這份小小的心意。”
玉妃此時終於放了心,扭着腰肢款款走向簡央所說的金絲楠木櫃。
在她轉身後,簡央立刻躡手躡腳下了牀。
她打算等玉妃轉身的那一刻直接倒地不起,然後學習甄嬛,將一切責任都嫁禍到玉妃頭上。
她當然可以不摔,但若是身上沒有淤青,到時候實在沒有說服力。
總之一句話,捨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可她萬萬沒想到,自己算準了每一步,卻沒算到就在她倒向地面時,突然冒出來的賢妃一把將她扶住。
簡央:“???”
不是啊大姐,你從哪冒出來的啊?
“皇后姐姐你沒事吧?”賢妃滿眼關切。
聽我說,謝謝你……
簡央搖搖頭:“幸好有你。”
玉妃也聽到了這邊的動靜,再加上櫃中並無紅珊瑚首飾,她稍微一思索,便明白自己中了簡央的奸計。
她惡狠狠瞪了簡央一眼,連招呼都不打,轉身便出了殿門。
功虧一簣的懊惱情緒並未維持太久,簡央就被腹部傳來的劇烈疼痛給徹底打趴下。
這種痛遠不似她這幾天感受到的“姨媽痛”。
是一種無可忍受,好似有人拿電鑽在鑽她肚子的劇痛。
賢妃眼睜睜看着簡央的小臉越發扭曲,額頭也沁出豆大的汗珠。
看樣子極爲痛苦。
“姐姐等着,妹妹這就去爲你請太醫!”
賢妃說完跑得比兔子還快,簡央根本攔不及。
片刻後,賢妃的侍女帶着太醫匆匆趕來。
“不好!”太醫一邊爲簡央診脈一邊大驚失色道,“娘娘滑胎之兆已顯,龍子怕是保不住了啊!”
還不等簡央有反應,賢妃卻唰的一下白了臉。
此時她萬分後悔這個時候來未央宮,到時候皇帝見孩子沒了,指不定會不會拿她這個旁觀者出氣。
更有甚者,說不定還會懷疑到她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