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羣綁匪也被突如其來的變數嚇得不輕,立即神情警惕地看向門外。
定邊王最先反應過來,他飛速向身邊的綁匪使了個眼色。
綁匪心領神會,朝他微微點頭後,大喝一聲道:“他孃的,你們竟然敢玩陰的,看爺爺不弄死你!”
話音一落,他立刻舉刀捅向了周景安的腹部。
“噗嗤”一聲,利刃穿透肉體,鮮血飆了一地。
綁匪一把抽出帶血的鋼刀,罵罵咧咧道:“一不做二不休,把這個女人也殺了!”
簡央驚恐地看着這突發一幕。
臥槽!
真捅啊?
與此同時,一隊滿身煞氣訓練有素的隊伍持刀衝了進來。
看着爲首之人那張熟悉的面具,簡央的淚腺再不受控,眼淚跟不要錢似的嘩嘩往外淌。
原來狗皇帝並沒有不管她,他竟然親自追蹤到了這裏。
簡央心中所有的不安和委屈,在見到皇帝那一刻,通通煙消雲散。
綁匪們見對方人多勢衆,一看就是專業練家子,想也不想便紛紛跳窗,作鳥獸散。
皇帝朝身後打了個手勢,隊伍立刻分出十餘人前去追趕那羣綁匪。
“別怕,朕來了。”
皇帝看也不看躺在地上痛苦萬分的周景安,徑直向簡央走去。
簡央想說她不怕,可一開口就變成了嗚咽。
皇帝趕緊將她擁入懷中拍了拍,又耐心安撫了幾句,這才安排了兩個人去查看周景安的傷勢。
片刻後,爲周景安查看傷情的侍衛道:“啓稟皇上,二殿下並未傷及要害,暫時沒有性命之憂。”
皇帝頷首道:“那你去抓幾副傷藥來,咱們須得儘快離開。”
這裏是敵國,一旦被人得知他國皇帝在此地,他們這行人怕是走不掉了。
侍衛領命,麻利地跑了出去。
簡央終於穩定住了情緒,擡頭看他:“皇上,您出來這麼久,朝政怎麼辦?”
她萬萬沒想到,皇帝居然會放下朝政,親自前來尋她。
嗯,也有可能是尋找他那同父異母的兄弟。
簡央快速壓下心中的感動和旖旎心思,以免自己的心不受控制的淪陷。
皇帝笑道:“朕自有安排。”
在確定了周景安死不了以後,他當即命令當天下午便出城。
簡央和周景安自然是坐馬車,一人一輛。
既然人已經救了回來,回程自然不必再像來時那般爭分奪秒。
但皇帝畢竟不能離宮太久,只陪了簡央一晚,他便率領着小部分親衛先行出發,將大部分人留下來保護簡央和周景安。
當夜,簡央將自己如何被擄,又遭遇了那些事,事無鉅細告訴了皇帝。
末了,她問道:“憐夏那個死丫頭呢?等我回去,可得好好整治她一頓。”
領着她給的工資,喫着她宮裏的飯,居然胳膊肘往外拐背叛她!
簡央這一路上每每思及於此便氣得夠嗆。
殺人她肯定是不會殺的,但是回宮以後,她必須狠狠將那丫頭懲罰一番。
皇帝沉聲道:“她在你離宮當夜便死了,換上了你的衣裳和髮飾,被人扭斷脖子後,扔進了宮中蓮池。”
她默默嘆了口氣。
忽然爲憐夏感到有些不值。
也不知道對方許諾了她什麼,竟讓她甘冒巨大風險來害她。
可終究她還是爲自己的行爲付出了巨大代價。
又是何苦。
皇帝見她有些難過,轉移話題道:“這一路上,可有何發現?”
簡央深吸一後氣,調整好心情道:“對了,臣妾還有一點忘了說,那羣綁匪說要我幫助他們造反。”
皇帝靜靜看着她,一雙眸子看不出什麼情緒。
“那皇后是如何打算呢?”
簡央十分狗腿道:“那我當然不能背叛皇上。”
皇帝笑而不語。
簡央又道:“當時有些慌亂臣妾並未反應過來,方纔想了想,總覺得這些人行爲有些詭異。”
“詭異在何處?”
簡央道:“動機呀,定邊王與其拉攏我,還不如拉攏我爹更實在,我只是個隨時會被廢黜替換的嬪妃罷了,利用價值實在不大,所以覺得很詭異。”
皇帝卻眼神堅定道:“不會。”
簡央:“?”
什麼不會?
是定邊王不會拉攏她爹?
還是皇帝不會隨便廢黜她?
就在簡央準備開口詢問之時,皇帝又問道:“皇后可有想過此番劫持你的人是誰?”
簡央神情嚴肅道:“說實話,暫時還不清楚,二殿下說是定邊王,可我總覺得動機不足,與其抓我,還不如殺了我更省事。
“可若是二殿下吧,他這一路上對我的照拂和保護卻是實打實的,在被捅這一刀之前,他背上的傷還未徹底痊癒呢。”
但這並不代表簡央就能排除對周景安的懷疑。
雖然這些日子兩人相互扶持,但她始終記得,周景安本質上是陰險狡詐詭計多端之輩。
她其實也想過周景安挨着兩刀,會不會是苦肉計。
可她又實在不敢相信,這世間真有人能對自己下如此狠手。
皇帝聞言,一言不發笑了笑。
翌日,在簡央醒來之後,發覺皇帝不知何時已經離開。
牀頭有皇帝爲她準備好的乾淨衣裳,並留有一張紙條。
大意就是他得趕緊回去處理朝政,讓簡央不必害怕,他此番帶出來的禁衛全是以一當十的精銳,定然能保護她平安回京。
後來事實也證明了他們這一路上的確極其安全。
再也無人趕來挑釁或是動什麼歪心思。
半個月後,他們終於踏上了京城的地界。
周景安也從一開始只能在馬車躺屍,到如今能坐直身子,可謂是恢復不少。
就在即將進入皇城之前,周景安叫住了簡央。
簡央跳下馬車,問道:“二殿下有何貴幹?”
周景安蒼白着臉色笑了笑道:“進城之後,想要再得見皇后,便難了。”
簡央:“?”
周景安道:“我只是希望皇后能記得我先前在黃池國的承諾,無論在何時何地,我會一直傾慕於你,心悅於你。”
簡央的雞皮疙瘩瞬間起了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