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先皇帝對他可謂是畢恭畢敬有求必應,可短短兩年時間,一切都變了樣。
雖然皇帝不敢明面上同他撕破臉,可是近日他做得樁樁件件事,全都觸及了他的底線。
定邊王決定不再忍受。
脫離掌控的傀儡,就應當被遺棄。
於是他打算在自己即將來臨的壽宴上,親自手刃皇帝和簡央這對狗男女,然後扶植小皇子上位。
這世上就沒有不透風的牆,消息很快傳到了皇帝耳中。
“皇上,此行必是鴻門宴,去不得啊!”趙子義眼看皇帝收到了請柬,急忙跑來勸阻。
皇帝沉吟片刻道:“皇后和焜兒可以不去,但朕必須要去。”
眼下並不是和定邊王撕破臉的好時機。
儘管雙方就差捅破一層窗戶紙。
可爲了穩定住定邊王的情緒,他必須在他壽辰當日現身,否則一旦將其激怒,將戰爭四起,百姓遭殃。
趙子義也明白他的爲難之處,可是他安插在王府的暗樁確切告知他,定邊王此番可是存了殺人之心。
“皇上,不若您稱病可好?”
皇帝笑着搖搖頭:“朕要是‘病’了,屆時定邊王便會邀請皇后和焜兒出席,朕豈能將他們二人置於險境?”
“哎!”趙子義嘆了口氣道,“那屬下當日只能多調集些精銳來保護您的安危。”
皇帝拍了怕他的肩膀:“有勞。”
“臣職責所在!”
只是天不遂人願。
定邊王壽誕當日,這位本該在家靜候四方來客的老壽星,居然一大早入了宮。
他的目的很簡單,就是邀請皇帝一家子去參加他的壽宴。
一家子包括皇帝皇后和皇子,太后常年靜心禮佛,這種事她向來不參加,定邊王自然也不會邀請她。
皇帝沒想到定邊王居然會親自前來,驚愕片刻,還是立刻讓人將他迎進了殿。
“愛卿,今日是你壽誕,實不該親自跑這一趟。”
定邊王一改往日跋扈,笑道:“皇上是君,君爲天,臣想讓天家親臨府邸,自當親自相迎纔是。”
“既然來了,咱們便一同出發吧。”
此時君臣二人面上一派和善。
定邊王卻故作驚訝道:“皇上難道不等皇后和皇子了嗎?”
皇帝面不改色道:“皇后近日不慎感染風寒,皇子在太后身前盡孝,屬實有些不巧。”
誰知他話音剛落,就聽見周焜和簡央二人的聲音由遠及近傳來,兩人一路跑一路嘻嘻哈哈,看樣子十分開心。
皇帝眉頭一皺,心道糟糕。
“父皇,您看母后陪我抓的蜻蜓……”周焜一跑進大殿,在見到定邊王的那一刻,立刻頓住腳步閉上了嘴。
還將雙手往背後一背。
簡央緊隨其後,一見定邊王,呼吸也跟着一滯。
糟老頭子怎麼來了?
這個時候他難道不該在府上招待賓客嗎?
皇帝見事已至此,只能笑道:“皇后,朕與愛卿正說起你感染風寒一事,今日可好些了?”
簡央立刻明白皇帝的意思,連忙咳嗽起來:“咳咳咳,臣妾身子還未大好,只是見焜兒獨自一人寂寞,便陪他捉了一會子蜻蜓。”
皇帝剛要給周焜遞眼色,卻見他已經點頭道:“好呀好呀。”
皇帝:“……”
簡央:“……”
定邊王朗聲大笑起來。
既然周焜也跟着去,簡央實在不放心,便只好拖着“病軀”一同前往。
在此之前,簡央藉口回宮換衣服,將自己平日裏製作的毒粉毒藥全帶在了身上。
途中,她還大方的分了皇帝一半。
當四人到達之時,定邊王府的賓客已經全部到齊。
衆人向帝后二人行完禮後,由定邊王宣佈開宴。
絲竹聲聲悅耳,舞姬美豔絕倫,菜餚豐盛美味,現場一片熱鬧。
簡央和皇帝卻始終提高着警惕,以防現場會發生不測。
同時二人達成共識,今日若能平安回宮,一定要好好教育周焜一番,別什麼人喊他去玩他都答應。
二人正聊着,就見定邊王端起酒杯走向二人。
“這第一杯酒,自當敬皇上和皇后。”定邊王朗聲笑道。
皇帝和簡央雙雙舉起酒杯。
正要與定邊王碰杯之時,卻見他露出一個冷笑,並鬆開了手中的酒杯。
“啪!”
酒杯落在地上,酒液四濺,杯體摔得粉碎。
摔杯爲號!
就在這個念頭浮現在簡央腦海中時,那名在舞池中央跳得妖嬈的舞姬忽然衝向皇帝。
寒光一閃,她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利刃。
幸好簡央反應迅速,瞬間扔出一把毒粉,舞姬一時不察,吸入毒粉後,頃刻間便倒地暴斃身亡。
現場的大臣們頓時做鳥獸散,卻發現王府大門不知何時早已落了鎖,他們沒人能跑出去。
“定邊王,你這是想要弒君?!”皇帝終於撕破平日裏溫和的僞裝,爆發出雷霆之怒。
定邊王卻笑道:“弒君?皇上莫要忘了,你這皇位可是我給你的,我想要給你時,你便是皇帝,不想給你時,你連只螻蟻都不如。”
被迫在一旁旁聽的衆大臣們聞言瑟瑟發抖,他們今日聽到如此了不得的話,不知道還能不能活着離開定邊王府。
皇帝冷哼一聲道:“我周家的江山,何時輪得到你一個外人來插手!”
定邊王卻不以爲意笑道:“皇上還是少擺出教訓人的架勢,不如看看你兒子現在何處?”
皇帝和簡央聞言心下齊齊一沉。
方纔周焜鬧着要如廁,簡央便讓兩個侍衛陪着他一同前去。
算算時間,他早該回來了。
可眼下卻並未看見他的身影。
“將皇子帶上來!”
隨着定邊王大喝一聲,一個王府的侍衛抱着一臉懵逼的周焜走上前。
簡央見狀,也忍不住破口大罵道:“無恥老賊,劫持孩子算什麼本事?”
定邊王惡狠狠瞪着她,怒道:“皇后既然這麼想死,我便成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