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央決定出去打探打探。
爲了保險起見,她還特地蒙了一塊麪紗,拿了一把佩劍,假裝自己是行走江湖的女俠客。
在街上逛了一會兒,簡央沒看到尋人的侍衛,倒是看到一個圍了不少人的佈告欄。
她見縫插針擠了進去,果然在佈告欄上找到了自己的畫像。
還別說,畫得倒挺像。
畫像下還有簡單的一行小字:尋到此人者,速報官府,重重有賞。
簡央:“……”
不知道的還以爲她是逃犯呢。
狗皇帝,這個仇她記下了!
如今看也看了,簡央決定先撤。
誰知當她轉身之時,面紗不偏不倚鉤住了身旁女子的珠釵。
女子身材嬌小,堪堪纔到簡央下巴。
兩人這下一個散了發,一個落了面紗。
“對不住!”
“對不住!”
二人齊聲說道。
接着簡央就發現包括這名女子在內的所有人,都在盯着她的臉看。
她在心底大呼一聲“糟糕!”
連忙覆上面紗衝出了人羣。
“方纔那名女子,就是畫上之人吧?”
“不能說像,簡直是一模一樣。”
“肯定就是了,不然她跑這麼快乾嘛?”
簡央心說傻子纔不跑,不跑等着被你們捉去報官領賞錢嗎?
很快她就跑進了小巷,再七拐八拐跑了個沒影兒。
待她氣喘吁吁跑回宅院,夏侯日月已經回來了。
“去何處了?怎生跑得滿頭大汗?”他邊說邊遞出了自己的手巾。
簡央也沒客氣,接過擦了擦汗道:“皇帝多半發現了,現在正滿城尋我呢。”
夏侯日月沒說什麼,又給她遞了一杯涼茶。
簡央接過一飲而盡,用手巾按了按脣角後問道:“夏侯大人的出發日期可定下來了?”
夏侯日月道:“定下來了,三日後。”
簡央點點頭:“行,我這兩日就趕緊收拾行李。”
夏侯日月又問道:“你當真不同我去江南?”
簡央斬釘截鐵道:“不了,最近喫你的喝你的我已經很不好意思了,哪能把你當長期飯票,再說了,跟着你走完全就是害了你,做人不能太忘恩負義。”
夏侯日月垂下眸子,忽然覺得自己能當她的長期飯票也不錯。
簡央繼續說道:“我打算南下去看看,原本想去北方,但又怕連累我兄長,思來想去,還是南方好,又暖和又溼潤。”
“那我幫你安排打點好一切。”他的聲音竟然有些難以察覺的乾澀。
簡央笑道:“不必啦,我其實也很想知道,憑藉自身的本事能在這個世界混成什麼樣,等到時候實在混不下去了,再給夏侯大人寫信求助也不遲。”
“好,”夏侯日月也笑笑,“隨時恭候你的佳音。”
傍晚時分,有侍衛入了宮。
“確信那人就是皇后?”皇帝的聲音因爲過於激動有些發顫。
侍衛恭敬道:“屬下雖未親眼所見,但當時有衆多目擊者,說有一戴面紗的女子在面紗被人扯落面紗後,便慌亂離去,其長相與皇后十分相似。”
侍衛答道:“玄武大街西口的佈告欄處。”
“好,好,好,”在連說三個好後,皇帝開懷大笑道,“沿着玄武大街去給朕查,務必找到皇后,朕重重有賞!”
“是!”
張公公憐憫地看了皇帝一眼,接着搖了搖頭。
好端端的一個人,怎麼說瘋就瘋了呢?
侍衛領命而去,當天便以玄武大街爲輻射點,開始進行地毯式搜索。
賞賜倒是其次,能被皇帝看重搏一個前程,那可是惠及子孫的幸事,由不得他不上心。
功夫不負有心人,第二天下午他便摸清楚了簡央當日逃走的所有路線,並最終確定了她所藏身的宅子。
侍衛第一時間將這個消息上報,皇帝當即興沖沖出了宮。
張公公欲言又止,最終還是乖乖跟着皇帝出了宮。
夏侯日月拎着剛從雲香齋買的點心,正準備回宅子。
他都能想象得到簡央喫到這些點心時開心的神情。
就在他拐過巷口,即將走向家門時,忽然看見門口有幾個熟悉的身影。
不是旁人,正是皇帝。
他心下一驚,連忙後退一步,思索片刻後,向來穩重自持的夏侯大人居然拔腿跑了起來。
很快,他來到另一條巷子,敲響了後門。
開門的是一個小廝,一見是夏侯日月,當即驚訝道:“少爺,您今日怎麼從後門回來?”
夏侯日月沒空和他解釋,只道有急事,接着再次拔腿衝向了簡央居住的院子。
此時簡央正躺在搖椅上看晚霞,喝着自己調配的水蜜桃烏龍茶,要多愜意就有多愜意。
一見夏侯日月跑來,她開心地舉起杯子,笑道:“剛纔調製的,你要不要也來一杯?”
“快躲起來,皇上來了!”
夏侯日月不由分說將她往屋裏拽。
簡央頓時嚇得打翻了手中的飲料,“他發現了?”
不愧是皇帝,一天時間就找到了她的藏身之地。
夏侯日月面色沉靜道:“別怕,我來應付他。”
將簡央藏好後,夏侯日月整理了一下官服,這纔出門去迎接皇帝。
夏侯家的下人全都訓練有素,見皇帝一行人遲遲不願透露身份,便也僵持着不願放行。
直到夏侯日月出現。
他故作驚訝上前行禮:“皇上,您怎麼來了?”
門口守衛一聽自己攔了半天的人竟然是皇帝,當場嚇得腿一軟。
皇帝看到夏侯日月宅子內走出,也十分驚詫。
“你爲何在此地?”
夏侯日月躬身行禮道:“這是家父早年在置辦的宅子,近日微臣一直住在此地。”
皇帝神色一肅道:“此地距離皇宮甚遠,夏侯愛卿爲何不住在自己府邸,卻要住在這座偏僻的宅院?”
夏侯日月面不改色道:“此地甚是清幽雅緻,既可陶冶身心,又可免於官場交際應酬,不知皇上今日前來所爲何事?”
他又將問題拋給了皇帝。
皇帝笑道:“朕來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