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親眼目睹周景安捧着簡央手又聞又親後,他的理智很快就要燃燒殆盡。
但他一直用強大的意志力告訴自己,小不忍則亂大謀,簡央此刻在與周景安周旋,他決不能因爲一時氣憤壞了大事。
然而在見到兩人竟然要往牀榻邊走去,他腦中最後緊繃着的那根弦“啪”的一聲徹底斷了。
皇帝想也不想就準備往房內衝,卻被簡洪死死拉住。
“皇上!”簡洪壓低聲音道,“您冷靜一些,這都是阿央的計謀,她一身本事,絕不會讓自己喫虧。”
“這要朕如何冷靜?!”
看着心愛的女人與其他男子糾纏不清,任何一個男人都受不了,何況他還是皇帝。
簡洪勸道:“阿央做此犧牲,那也是爲了皇上您,您難道要親手破壞她的計劃嗎?”
皇帝死死咬住牙關,正因爲他知道簡央是爲了幫他,他才覺得格外揪心與難過。
“是朕沒用,竟然屢次將阿央推向險境。”
他最終選擇隱忍。
簡洪長舒了一口氣,好言勸道:“既然皇上明白阿央的苦心和付出,那微臣有個不情之請,不知可否同皇上說上一說?”
皇帝嚥下心中酸澀,頷首道:“你說吧。”
簡洪低聲道:“微臣無意冒犯皇上,但上回臣派來保護皇上的暗衛同臣說,阿央之所以離開皇宮,是因爲嫉妒後宮嬪妃。
微臣明白此時提及此事實在不合時宜,但既然話說到了這個份上,微臣希望等扳倒二皇子後,皇上能儘快還阿央自由。”
皇帝錯愕地看着他,不解道:“你此言何意?”
簡洪嘆了口氣道:“阿央自小沒有母親,身爲兄長,臣這些年一直駐守邊關,從未盡過長兄之責,臣深知讓皇上遣散後宮絕無可能,所以臣想護住自己的妹妹。”
皇帝的臉色緊了緊,沉聲道:“阿央不信任朕,你也不信任朕,你們難道都希望朕成爲孤家寡人嗎?”
簡洪倏地擡起眼:“皇上的意思,難道願意爲了阿央遣散後宮?”
皇帝斬釘截鐵道:“不錯。”
簡洪還要說話,卻見一個打扮得珠光寶氣的女子正帶人朝着簡央的房間衝去。
兩人趕緊噤聲。
待看清女子的正臉時,皇帝微微勾起脣角道:“這是老二的側室,這下熱鬧了。”
“放我進去!”女子怒斥一聲道。
門口的侍衛十分爲難道:“顏夫人,殿下此時不太方便。”
周景安至今還未取正妻,但側室不少,最受寵的,就屬眼前這位顏夫人。
只是這些側室平時都養在別院,周景安性子謹慎,從不讓這些女人住進自己的皇子府。
然而這位顏夫人不知道從何處聽說了周景安在府上養了個女人消息,加之又打聽不到女人的家世,覺得對方軟弱可欺,於是帶着下人就殺了過來。
顏夫人氣急敗壞道:“什麼不方便,分明是殿下在此地私會狐媚子!”
簡央此時已經將周景安扶上了牀,自然也聽到了門外的動靜。
然而他的手卻絲毫不老實,拉着簡央想要上下其手。
簡央忍住一把藥粉毒死他的衝動,故意配合地湊到他耳邊問答:“殿下,開啓假山機關的鑰匙在何處呢?”
周景安已經身處雲裏霧裏,聽見有人問話,竟然想也不想就答道:“自然是在我身上。”
簡央又誘哄道:“那拿給我看看可好?”
周景安擡手伸進袖袋裏去掏,然而他的爪子此刻已經不聽使喚,掏了半天也掏不出個所以然來。
簡央看着心煩,直接自己動手,卻最終摸出一塊形狀奇特的令牌。
令牌的材質是黃銅,沒有鐫刻任何文字,只墜着一枚穗子。
“什麼玩意兒!”簡央有些生氣,又伸手在他袖袋裏掏了掏,然而周景安的袖袋除了這塊令牌沒有任何其他東西。
此時顏夫人不僅在外面大吵大鬧,看樣子還要硬闖,簡央頓時有些慌亂。
擔心顏夫人隨時衝進來,簡央又將令牌塞回了周景安的袖袋,快速將他全身摸了個遍,也沒摸到鑰匙。
“你們這些狗奴才,今日攔了我,他日殿下全都將你們活活打死!”顏夫人罵罵咧咧道。
“夫人,殿下的確不方便,您請回吧。”侍衛很是爲難道。
顏夫人哪裏肯罷休,她指着自己的肚子說道:“實話不妨告訴你們這些狗奴才,我腹中已經懷上了殿下了骨肉,他日王妃之位必定非我莫屬,你們膽敢攔我,日後一個也別想好過!”
守門的侍衛一聽她懷了周景安的孩子,紛紛露出驚訝的表情。
如若這是真的,今日要是開罪了這位顏夫人,日後別說是她來報復,想必二皇子也不會放過他們這些下人。
守門的兩個侍衛面面相覷了片刻,然後各自讓開了一步,留出一條道路來。
顏夫人一把推開了房門。
同一時刻,簡央經過再三思索,最終將周景安袖袋裏令牌又拿了出來。
顏夫人一進門就見到簡央背對着她立在牀邊,而周景安躺在牀上的畫面。
她當即怒火攻心,快步上前一把推開簡央,怒罵道:“好你個狐狸精,竟敢勾引到二皇子頭上,看我不打死你!”
說着她便擡手要朝簡央扇去。
簡央冷冷瞪了她一眼,眼神凌厲而攝人,嚇得顏夫人動作一頓。
她只是個侍妾,自然沒見過皇后,但簡央的眼神實在太過可怕,不由得讓她心生畏懼。
“帶着他滾!”簡央冷聲呵斥。
恰好此時紅果衝了進來,立刻攔在簡央身前,朝着顏夫人猛打眼色。
紅果之前一直在周景安身邊伺候着,顏夫人見狀知道眼前的女人自己惹不起,於是冷哼一聲,命令下人架着周景安出了簡央的房門。
待顏夫人走後,紅果連忙跪下告罪:“皇后娘娘受驚了,還請皇后娘娘恕罪!”
簡央垂淚道:“你出去吧,我想靜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