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周景安回答地乾脆利落。
簡央面無表情懟他:“所以你欣慰什麼呢?我那是沒得選。”
周景安一噎,半晌才道:“你可以選擇同你大哥寧死不屈。”
簡央用“你有病吧”的眼神望着他,揶揄道:“我明明能活着,爲什麼要主動送死,你當我是有多想不開?”
周景安皺了皺眉,眼下他終於意識到氣節尊嚴這些東西對於簡央而言,似乎並沒有那麼重要。
而她選擇留下,僅僅是因爲她不想死。
他的心情頓時蒙上了一層陰霾。
周景安的臉色緊了緊,想起了此行的目的。
他嚥下酸澀,開門見山道:“我想再最後一次問問你,可願成爲我的人?”
簡央錯愕地看着他,問出了自己的疑惑:“你的人?是爲你辦事的人?還是你的女人?”
周景安坦然笑道:“二者皆有,就像你輔佐皇帝那般輔佐我。”
簡央冷笑道:“我輔佐皇帝,他至少給了我一個後位,你又能給我什麼呢?”
周景安面不改色道:“我可以向你承諾,他日我榮登大寶,後宮之主的位置,除了你,我不會再給另外任何一個女人。”
簡央心說可拉倒吧,她好不容易擺脫了給人打工的命運,傻子才答應。
“這麼說,二皇子這是承認自己打算造反了?”
周景安頓時沉下臉色道:“什麼叫造反,這皇位原本就該屬於我,若不是皇帝當時巴結矇蔽了定邊王,如今坐在那個位置上的,定然是我。”
簡央對於男人的權力慾表示理解無能。
在她看來,皇帝那個位置除了看着尊貴外,每天累死累活還要當種馬,屬實沒什麼好值得嚮往的,也不知道這些男人怎麼一個比一個狂熱。
周景安見她半天都不說話,又繼續問道:“皇后考慮的如何?”
簡央不鹹不淡道:“不如何,你就是讓我當皇帝我也不會答應的。”
周景安卻會錯了意,以爲她滿心只有皇帝,所以才毫不猶豫拒絕他。
於是他咬牙切齒道:“他就如此令你念念不忘?”
簡央懶得解釋,乾脆點點頭道:“不錯。”
周景安冷笑了幾聲,臉色越發陰沉。
簡央見他這副模樣,心裏有些發憷。
但她深知周景安肯定不會殺她,於是乾脆梗着脖子堅決不低頭。
“來人!”周景安高聲道。
話音一落,一個侍從便推門而入:“殿下有何吩咐?”
周景安冷冷看着簡央道:“皇后娘娘嫌棄此地環境太差,想去地牢之中小住一段時日,將她帶下去吧。”
侍從愣了愣,連忙照辦。
簡央卻長舒了一口氣。
方纔周景安一副要吃了她的樣子,嚇得她還以爲他要霸王硬上弓,豈料只是將她關進地牢而已。
她甚至都不需要人催促,自己走得比誰都快。
片刻後,將簡央送進地牢的侍衛回來覆命。
侍從應下。
同一時刻,皇帝聽聞大舅子受傷了,立刻出宮探望。
簡洪將今晚所發生的所有細枝末節都對皇帝說了一遍,末了,他想起身向皇帝告罪,卻因腿上劇痛難以起身。
皇帝連忙將他按住,正色道:“既然是阿央讓你回來的,你自當聽她的安排便是。”
簡洪卻滿是愧疚道:“臣未將阿央救出,是臣無能,還望皇上責罰。”
皇帝靜靜的說道:“你當時已經盡力了,不必再苛責自己,老二扣下阿央,無非就是想將她當成威脅朕的籌碼,他暫時絕不可能傷害阿央。”
誰知他話音剛落,就有暗衛前來彙報簡央被周景安關進地牢的消息。
皇帝當即震怒,一把捏碎了下人爲他端上來的茶盞,鮮紅的血液混合着茶水順着白瓷流淌了一地。
簡洪也掙扎着爬了起來,一邊命令下人去傳大夫,一邊激動地要去營救簡央。
“你安心養傷,此事交給朕。”皇帝拍了拍簡洪的肩膀,不等大夫前來爲他包紮傷口,匆匆離開了將軍府。
皇帝本想硬碰硬去二皇子府上搶人,但又擔心周景安來個魚死網破玉石俱焚。
一夜無眠後,他制定了周密計劃。
周景安自從將簡央關進地牢的消息放出去後,一直加強戒備,謹防皇帝來搶人。
然而地牢沒等到救兵,他院子裏的假山卻在午後傳來“轟”地一聲巨響,待他趕過去查看時,卻發現原本屹立在院中的假山居然被人炸成了一堆碎石。
周景安氣得咬牙切齒,立即命人挖開假山尋召賬本。
雖然皇帝想得到這本賬冊置他於死地,可他自己更需要這本賬冊。
只有將這本賬冊握在手中,朝中那些同他有利益輸送的官員纔會乖乖聽由他的擺佈。
院中的侍衛挖了許久,終於將那些重逾百斤的大石頭一塊塊搬走,露出了假山下面的密道。
周景安連忙走下密道,發現存放賬冊的盒子未被損毀,賬冊也未被人盜走,頓時鬆了一口氣。
只是賬冊如今必須要轉移了。
周景安思來想去,決定將賬冊運出皇子府,送回自己的封地。
“殿下,皇帝炸燬密室,無非就是想逼着殿下轉移賬冊,以便他中途搶奪,殿下三思啊。”魏聰得知消息後,馬不停蹄跑來勸他。
周景安頷首道:“我知道,但這本賬冊不得不送走。”
且不說留在身邊不安全,想必他身邊早早被皇帝埋下了眼線,早晚有一日會被發現。
再者,將賬冊轉移到其他地方,不僅可以轉移皇帝的注意力,一旦成功,也算是爲他留下一條後路。
爲了防止賬冊路上被人攔截,他派出了五路人馬,分別去往五個不同的地方。
果然不出他所料,每一隊人馬都遭遇了截殺,然而最終是他棋高一着,成功將賬冊運回了封地。
其實魏聰對於周景安這個決策並不是非常認同,但周景安固執的認爲封地中外祖一家絕不會背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