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在不用處理宮務,不用面對那些嘰嘰喳喳的妃嬪,過得簡直自在極了。
這一日,簡央坐在鞦韆上嗑瓜子,手裏捧着一個話本看得正開心。
忽然一個人影跑了過來跪在她面前,抱住她的衣裳嚎啕大哭,簡央定睛一看,居然是惜秋。
哭了一陣子,惜秋擡起頭望着簡央說道:“娘娘,您可算回來了,奴婢就知道您一定會回來的。”
“惜秋,你怎麼過來了?快起來。”簡央一臉驚喜。
“回娘娘,是皇上叫人給奴婢傳了信,過幾日就會將奴婢調回來,到時候惜秋就能繼續侍候娘娘了。”惜秋擦了擦眼淚,笑着說道。
簡央許久未見到宮中的熟人了,拉着惜秋的手不停地絮叨着。
另一邊,太后不知爲何突然自己一個人去了御書房。
除了那次周景之去調查奸細時見了一面,之後每次周景之去給太后請安她都以各種理由推了過去,那架勢似乎不知道要與皇上冷戰到什麼時候。
張公公見太后一個人過來,一時間覺得有些詫異,不等他通報,太后就一臉嚴肅的直接推門進去了。
“母后,兒臣知道您是爲何而來,只是兒臣不能夠答應。”不等太后開口說話,周景之就說道。
這個時候太后來找自己,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得知了玲瓏已經離宮的消息。
太后張了張口,最終還是沒有說話,神情複雜的看着周景之。
“阿央之於兒臣,正如水之於魚,她就像兒臣的命一般重要,如今她還願意留在我身邊,兒臣怎能夠放她離開?”周景之眼神異常堅定。
聽到皇帝這麼說,太后心裏有些動容。
簡央那丫頭從前驕縱了些,後來改了性子,無論是對周景之還是對她都是極好的,她當真是喜歡這個活潑機靈的小丫頭的。
之前那次自己不得已將她放了出去,多少可能傷了那丫頭的心,她是不是不應該如此較真?
念及此處,太后嘆了一口氣。
“罷了,皇兒,哀家都明白,若是你已經計劃好了,那便去做吧。”
周景之聽此一臉驚訝的看着太后,他沒有想到她會這麼輕易鬆口。
太后話鋒一轉又說道:“不過,你們定要小心,莫要叫人抓住了把柄,尤其是朝中的元老們,定要好好安撫纔是。”
說罷,太后就離開了。
兩日後,朝中的大臣紛紛收到皇宮的帖子,說是從西南到了一批奇珍異草,邀請各位大臣前去觀賞,屆時皇后娘娘也會到場。
奇珍異草大家倒是不關心,單是一句“皇后娘娘會到場”,就讓那些大臣提起了興趣。
前些日子不管是出於什麼目的,好奇也好心懷鬼胎也罷,幾乎所有臣子都在想方設法查出皇后的身份,均以失敗告終。
倒是沒想到,此時皇帝會突然帶新後去宴會露面。
這日一大早,簡央就從睡夢中被薅了起來。
“我的皇后娘娘,今日您還要和皇上一起去宴會呢。”惜秋絲毫不給簡央留情面,將她從被子裏拽了出來。
簡央被拉着去試了衣服,看着銅鏡裏的自己,一時間有些陌生。
她有多久沒穿過這身皇后禮服了?
到了下午,大臣們陸陸續續來了皇宮,宴席還沒開始,竟都到齊了。
他們湊在一起議論紛紛,都在猜測這皇后娘娘究竟是什麼身份。
終於等到宴會開始,周景之獨自坐在上面,對着他們說了些客套話後,倒真的命人擡出了幾盆從未見過的花草。
“朕今日得了一些奇珍異草,請諸位大臣一起品鑑一番。”周景之說道。
底下的臣子們心思哪裏在這些花草上,各自說了些恭維的話後便都等着皇帝開口。
片刻後,周景之笑了笑,面色如常的說:“前些日子皇后身子不適,沒能以真面目示人,如今她已然大好了,今日也來了宴會。”
話音剛落,惜秋便攙着簡央從後面走了出來。
簡央此刻心裏有些忐忑,沒想到自己真的成了鈕祜祿嬛嬛啊,她強裝鎮定的走到了周景之身邊。
底下的人們在看清楚她的長相之後,都愣住了,一時間忘了行禮。
面前這個所謂的新後,竟與那逝世的文德皇后長得一模一樣,不,就連給人的感覺都一樣。
這不是文德皇后是誰?
“本宮前些日子身體不適,還請諸位不要介懷。”簡央開口說道,端的是一幅母儀天下的樣子。
這時他們才反應過來,紛紛向皇后行禮,嘴裏說着不敢。
不知是誰在下面忽然說了句:“這不是文德皇后嗎?”
他們想起前段時間的民間傳聞,說是文德皇后假死與人私奔,心中各自有了猜測。
“敢問皇上,皇后娘娘是何身份?臣看皇后娘娘與那文德皇后倒是十分相像,不知可是簡丞相家的女兒?”一臣子說道。
其餘人聽了均是倒吸一口涼氣,真不愧是三朝元老,這種話也敢直接問。
周景之看上去沒有生氣,甚至笑着對胡正清說:“胡大人,皇后乃是英國公的遺腹女,先前養在劉大人家中,朕只當她是個普通官家小姐,後來才發現這層淵源。”
胡正清盯着簡央看了半天,簡央臉都要笑僵了。
又有人說道:“這天底下怎麼會有兩人如此相像,若是文德皇后在世,怕是自己也要大喫一驚了。”
周景之眸子暗了暗,沉聲道:“朕已經說得很清楚了,皇后乃英國公家的嫡小姐,名字喚做張簡,若是有人還有什麼疑問,儘管私下來找朕。”
衆人見周景之如此,便都噤了聲。
皇后究竟是什麼身份已經不重要了,只要皇帝明面上給出了一個合理的身份,他們這些做臣子的又能說些什麼呢?
不少人向簡丞相投去試探的目光,見他面色如常也都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