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說聽到許父這般感嘆,許卿州心中並不以爲意,只以爲許父是爲了和他緩和關係才這麼說的,直到過年以後,許父當真在下溪村修起了房子,許卿州這才傻了眼。

    “你們不回京城了?”看着在修房的工地上忙得熱火朝天的許父,許卿州微微地皺了皺眉頭道。

    “怎麼不回去?”許父斜着眼瞥了許卿州一眼,然後在許卿州鬆了一口氣的時候,又道:“逢年過節,走動老友的時候,肯定還是要回去的。”

    “你的意思是,以後就在下溪村常住了?”許卿州有些狐疑地看向了許父,要知道許父許母當初爲了自己的前途甚至可以拋棄自己的父親和兒子,如今卻甘願窩在下溪村這樣的山坳裏?

    “怎麼?你有意見?”許父有些不悅地看了許卿州一眼道。

    一旁的許母見兩父子又要吵起來,連忙走了過來,一把拉住了許父的袖子。

    “卿州啊,我和你爸年紀都大了,今年就打算退下來了,下溪村這個地方山清水秀的,我們倆和你何伯伯一家又相處得很好,所以打算以後就在這兒住下來了,這樣,你和漫漫也可以放心在外工作。”許母滿眼含笑地看着許卿州道。

    許卿州聞言,沉默了許久,他知道許父許母這樣做的原因,但是正因爲知道,所以心中更加惱火。

    “你們這麼做,沒有任何意義,我說過這輩子不會原諒你們,就一定不會原諒你們。”

    許父聞言,哼了哼氣,剛想說什麼,就被紅着眼的許母狠狠地揪了一把。

    “卿州,媽知道我們以前做了一些錯事,爸媽也不徵求你的原諒,只希望能夠離你近一點,能夠看見你結婚生子,能夠一直遠遠地看着你,爸媽就知足了。”

    許母說道,眼眶泛紅,那佈滿了皺紋的眼角閃爍着點點的淚花。

    直到這時候,許卿州才發現許父和許母真的是老了,不同於很多年前的意氣風發,現在的許父許母臉上長滿了皺紋,雙鬢也增添了不少的白髮,站在那裏就給人一種垂垂老矣的感覺。

    “隨便你們吧。”許卿州深深地看了她們一眼,這麼說道,然後頭也不轉地朝着一旁走了。

    “你看吧,我就說這小子沒有良心!”許父見着許卿州的身影,哼了哼氣道。

    “老許,這怨不得孩子,要怪就怪我們當年自己做錯了事情啊。”許母看着許卿州的身影,紅着眼,然後抹起了眼淚來。

    許父見此,也一下子低落了起來,只見他悠悠地嘆了一口氣,然後輕輕地拍着許母的後背安慰着。

    許卿州不想許父許母留在下溪村,他不想見到許父許母,因爲他始終過不了心中那一關,也原諒不了當初許父許母的拋棄,但是同樣的,他也沒辦法將許父許母趕走。

    所以事情就如此僵持着,直到他和何漫漫返回京城,直到春去秋來,何漫漫提前畢業,並且順利進入6所,直到何漫漫研發的抗癌藥,三期臨牀實驗完美結束。

    許母這才第一次給許卿州打了電話。

    許母打電話的時候,何漫漫正好完成了一階段的實驗,正和許卿州喫着晚飯,見着許卿州接着電話,突然改變的臉色,何漫漫的心中不由得產生了一絲不太好的預感。

    果真等到許卿州掛斷了電話,就見他沉着臉看着何漫漫道:“小烏龜,家裏出事了。”

    “什麼事?”何漫漫心中一跳,不由得想起了何田田。

    “伯父伯母沒事,是她們出事了。”許卿州這般說道,抿了抿脣。

    何漫漫一愣,這才明白許卿州說的是誰。

    “許卿州,我們回新林吧。”看着低垂着頭,看不清楚神色的許卿州,何漫漫輕輕地握住了他的手道。

    “好。”許卿州沉默了許久,最終點了點頭。

    只說6所地處西南,爲了不耽誤時間,何漫漫她們便坐了飛機到了R城,又從R城返回了新林。

    而等到她們從新林回到下溪村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下午,下溪村裏也已經亂成了一團。

    看着坐在門口的石板上不停抹着眼淚的許母,何漫漫和許卿州都不由得眉頭一挑。

    而就在這時候。

    “漫漫,小許,你們可算是回來了。”只見何建業兩口子也從外頭走了回來,有些激動地看着何漫漫她們道。

    “爸媽,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何漫漫有些疑惑地問道,因爲之前許母來電話也只哭哭啼啼地告訴許卿州,許父出了事,至於什麼事,卻沒有多說。

    “這事都怨我,要不是爲了保護我的話,許老哥哪裏會出事?”何建業聞言,滿臉羞愧地說道。

    “許叔叔出什麼事了?”何漫漫聞言,皺緊了眉頭。

    何建業沒有說話,倒是一旁的沈廷芳有些艱難地開口道:“漫漫,秦建國他回來了。”

    何漫漫聞言,一愣,心中想到了無數的可能,然後就見沈廷芳嘆了一口氣,將之前發生的事情都一一說了出來。

    原來秦建國出獄以後,不知道從什麼地方知道了何田田坐牢的消息,他坐牢不要緊,但是何田田那可是他的心肝,傷害了何田田可比要了他的命還嚴重。

    因爲找不到何漫漫,於是爲了替何田田報仇,秦建國便準備綁架了何建業,想要逼着何漫漫出來,而就在秦建國打算對何建業動手的時候,卻正好被前來找何建業喝茶的許父給發現了。

    於是秦建國便扔下何建業跑了,而許父跑去追秦建國,直到現在也沒有消息。

    “報警了嗎?”許卿州聞言,皺緊了眉頭問道。

    “報了。”一旁的許母聞言,連忙點了點頭,然後撲在了許卿州的身上。

    “卿州,你說你父親該不會出什麼事了吧?”許母這麼說道,身體微微有些發抖,眼淚也透過那件薄薄的襯衫浸透在了許卿州的肩頭。

    “會沒事的。”許卿州見此,身體有些發僵,只見他伸出手,有些不太熟練地拍着許母的肩膀安慰道。

    而就在這時,只見不遠處,林大滿臉急切地跑了過來。

    “找到了,人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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