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心急若焚,看着面前一動不動的沫沫。
生怕耽擱一下,小少爺的身體出了什麼事,他的小命兒就沒了。
沫沫沒有搭理他,眼神緊緊地落在人羣裏。
他到了醫院後,就看到了這一幕。
忍着想跑到媽咪身邊的衝動,他隱忍着站在原地,那張和裴炎七分相似的小臉兒上面無表情。
這些人居然這麼囂張!
如果他們膽敢動媽咪一根手指頭的話……
沫沫抿着脣。
就在緊張的這一瞬間,張副院不可一世地神色突然變了,變得極其諂媚起來,朝着一個方向看過去。
“裴總!您怎麼得空過來了?是不是小少爺哪兒不舒服了?”
唐綰綰順勢看了過去,就看到自己心中剛罵過的男人,正朝着自己慢慢走了過來。
裴炎修長的身姿穿了一套黑色的西裝,面容深邃俊朗,再配上一條淺藍色的領帶,整個人顯得斯文又禁慾。
“在鬧什麼?”
他聲音淡淡的,漆黑如墨的眼眸淡淡的從唐綰綰身上劃過。
這個女人又跑來裴家旗下的醫院鬧什麼?
非要讓他更加討厭她嗎?
“裴總!我……”
張副院大步迎了上去,想要和裴炎握手,卻被旁邊的林辰很不客氣第擋住了,頓時神色訕訕的。
裴炎解開一顆袖口的扣子,露出骨節分明的手腕,面上的神色漫不經心:“嗯?”
“裴總!這幾個人突然來我們醫院砸場子,不知道是什麼人派來的,還打傷了醫院的護工!”張副院惡人先告狀。
“對對對!這個女人快把我給打死了!”張莉哆哆嗦嗦地指着唐綰綰,道:“裴總,就是她,你可要爲我做主啊……”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唐綰綰一把掐住了手腕,疼得她又撕心裂肺地大叫起來。
“別指着我,就你也配?!”
“唐綰綰?怎麼又是你!”
裴炎盯着唐綰綰,神色不悅,“你居然還敢來醫院鬧事?”
強行帶走了他的兒子,不乖乖認錯也就算了,竟然還敢來醫院大鬧!
真是不把他放在眼裏!
唐綰綰從裴炎出現以後,就一直盯着他,心中十分不屑。
看來他非常清楚這家醫院的所作所爲,要不然爲什麼一出事,就來得這麼快?
沒想到裴炎居然會認識唐綰綰?
衆人的眼神都看了過來,唐綰綰慢悠悠地踩着高跟鞋走到裴炎的面前,風衣的衣襬劃出一道利落的弧線。
“我爲什麼不能來?張莉險些虐待了我的兒子……我自然是對這家醫院狗仗人勢的態度感到喫驚,也爲裴總你給這羣惡人仗勢欺人的底氣感到噁心!”
對待裴炎,唐綰綰絲毫沒有客氣。
一旁的林辰嚇了一大跳,唐小姐的膽子這也忒大了,還是第一次有人同他們總裁這麼說話。
而且……唐小姐什麼時候有個兒子了?
那她還敢和總裁結婚。
這不是妥妥的……
他下意識地去看裴炎,可裴炎只是皺了皺眉頭,顯出幾分威嚴。
“虐待……你兒子?”
“唐綰綰,你居然有兒子?!”
所以說,她居然隱瞞了自己有兒子的事情,然後成功嫁入了他們裴家。
該死!
這個女人到底隱瞞了他多少事情!
“說的好像你沒有一樣,裴總,我們彼此彼此!”
唐綰綰直接回懟道。
唐綰綰被他氣的猛地擡高了音調,嗓音比天山上的冰泉還要冷。
“既然你想聽,那我就當着大家的面再說一遍!”
“這家醫院內外腐敗,上下勾結,甚至爲了一己私利,讓虐待孩子的張莉在這裏工作,還差點兒虐待了我兒子,我要替自己和所有被捂嘴的家庭討個公道!”
“聽清楚了嗎?裴總?”
唐綰綰扭頭去看他,誰知正趕上裴炎微微前傾。
兩人瞬間靠近,唐綰綰被他距離自己不到一寸的臉驚了一下。
如此衝擊,唐綰綰不得不承認,裴炎的俊臉幾乎可以用毫無瑕疵來形容了,簡直就是上帝最完美的雕刻物。
裴炎沒意識到兩人的距離很之近,還在繼續往前。
“唐綰綰,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你是第一個敢跟我如此大聲說話的女人!”
“你……別靠這麼近。”
唐綰綰輕咳一聲,連忙往後,和他退開一段安全的距離。
“說吧,你想怎麼處理此事?”
裴炎的聲音好像大提琴的低音般動聽。
“你確定要問我?”
唐綰綰不知道他葫蘆裏到底賣得是什麼藥,挑了挑眉:“自然是弄清楚所有的關係網,一個不漏,讓法律來審判!”
“嗯。”裴炎淡淡地應了聲。
“你放屁!裴總您一定要……”
張副院的眼睛都瞪大了,簡直口無遮攔。
“就按照你說的處理吧。”
裴炎招手,一旁的林辰立馬將一疊資料交到了唐綰綰手上。
唐綰綰不明所以,翻看了下,頓時睜大了眼睛。
這上面居然全都是和這家醫院利益網有關的證據,僅僅只掃了一眼,唐綰綰就能感覺出這份證據的分量,比自己讓周律師查到的,還要深入得多了。
若是給唐綰綰更多的時間,她也能調查得更多。
但是她今天着急,證據鏈僅僅是圍繞張莉虐待兒童所展開的。
光是看這份資料,唐綰綰的心裏就開始犯起了嘀咕。
這裴炎的勢力到底到了什麼地步,怎麼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裏,就將這麼多的東西查得明明白白,明白到幾乎可以把這整家醫院都連根拔起,這絕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夠做到的!
“裴總,您一定不能放——”
張副院的話說到一半時,突然反應過來,頓時像是被噎住了一樣,滿臉不敢置信。
“裴……裴總,您這是什麼意思?”
“聽不懂人話?你們做出這樣的事,居然還敢假借裴總的名義!”
林辰直接呵斥道。
他在來的路上就已經看過了那些資料,無論是唐綰綰找到的,還是後面裴炎讓人查到的,都十分骯髒和觸目驚心。
“裴總,您不能這樣啊!這家醫院,不是也有您的股份嗎?”
張副院汗流浹背,雙膝一軟,直接跪在地上朝着裴炎爬了過來。
“吳家可是醫院的大股東……”
“你在教我做事?”
裴炎神色冷峻又殘忍,只一句話,就嚇得張副院說話都抖了起來。
“沒……沒。我不是。”
張副院心頭絕望,拼命的抓着最後一根稻草道:“可吳家畢竟和裴家交情匪淺,您看在吳家的面子上!”
“吳家……”裴炎像是細細的品味着這兩個字一般,隨即殘忍一笑:“吳家算個什麼東西?要我給他們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