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纔霍總沒說你?”坐在他旁邊的同事好奇地問了一句。
他沉思良久，緩緩開口。
“我嚴重懷疑，今天霍總被奪舍了！”
腦中又迴盪着他的笑容，他不由得打了個寒戰。
走進辦公室，張帆的目光就在他身上沒離開過。
“今天九點有一個會議。”
“好。”
“下午一點需要您跟李總面談，地點在華庭酒店。”
“好。”
“霍總？”
“好。”
霍傾染低頭翻着桌上的文件，雖然面上看着是全神貫注，但那是大前天已經放棄的一個方案。
似乎是察覺到了他的目光，霍傾染笑容滿面地擡頭。
“把今天行程說一下。”
“……”
張帆只得又重複了一遍。
他看着霍傾染對他的笑容，一陣哆嗦。
平時像每個人都欠他五百萬似的，今天怎麼像吃了蜜一樣？
活閻王笑了，準沒好事。
張帆暗暗地想着！
張帆聳聳肩，走出辦公室。
剛要掏手機，卻摸到了鼓鼓的東西。
哎呀，忘了件重要的事!
張帆拍了拍包門，又走了回去。
霍傾染還是和剛纔一樣擺弄着手機，好像在和人聊天，笑意更濃。
張帆只覺得背後涼嗖嗖地冷風吹着自己。
他戰戰兢兢地敲門。
“進。”
“霍總，盛世集團的合作又有新進展了。”
聽到“盛世”二字霍傾染放下手機，開始認真聽張帆的話。
張帆每說一句，霍傾染就笑眯眯地點一下頭，雖然心中很清楚這個笑容不是因爲自己，但還是雙手從指尖延伸到手掌的冰冷。
他有些自我懷疑了，自己講的不是笑話吧，自己家這總裁擱着到底樂啥呢？
“還有什麼問題嗎？”
“啊…對，確實還有事。”
張帆從兜裏掏出兩張請柬。
“這是?”霍傾染舉起請柬仔細端詳。
純黑色的紙上用燙金寫了一段英文。
盛世集團。
霍傾染眯起眼睛。
“盛世集團的趙總，她給我送請柬？”
霍傾染表情有些詫異。
那個傢伙又要搞什麼？
張帆點頭：“趙總說要明晚邀請您和您的妻子親自前去盛世集團舉辦的拍賣會。”
他隨意地將請柬丟在桌上，猶豫了一下，又再次拿了起來。
趙帆頓了頓，繼續說道：“她請您…萬萬不要辜負他的好意，她想和您好好談。”
霍傾染點點頭，目不轉睛地看着手上的兩張請柬。
“好。”
“你去看一下員工的情況。”霍傾染突然轉移話題。
“...嗯。”
趙帆眼神暗了暗，走出了辦公室。
霍傾染還是盯着請柬，輕輕抽出裏面的紙，上面的字秀麗清晰，和趙帆的話如出一轍。
趙秀又要做什麼？
怎麼會突然邀請他去拍賣會？
他從不是一個憑感覺判斷某件事情或者某個人的人，但他總是對趙秀這個人感到背後發涼。
直覺告訴他，他必須離這個女人越遠越好，但她是沐念念的小姨，自己也不能說什麼遠離。
但霍傾染總是隱隱地發現她在靠近自己，自己對趙秀越疏遠，她就總是會再次趕上他的腳步。
一天的工作結束，霍傾染癱在駕駛位上揉着緊蹙的眉，漂亮且濃密的睫毛低垂，遮住了他疲憊到睜不開的雙眸。
就這麼坐了好久，他輕輕晃了晃腦袋，繫好安全帶，打開了車窗。
夜晚的京城不減白日的喧囂，反倒是給這個神祕的城市蒙上了一層黑紗，車水馬龍爲這座城市勾勒出線條。
“叮咚。”一聲響了起來。
沐念念蹦蹦躂躂地跑去開門。
“你回來了！”沐念念滿臉笑容。
“今天怎麼下班這麼晚啊，是又有應酬…”
沐念念在他胸口處用手指畫了個圈，又狠狠地點了一下。
“還是有小姑娘攔路了？”
霍傾染笑着搖頭，還是直挺挺地站着，靠在門旁張開雙手，對着沐念念眨巴眨巴眼睛。
“怎麼了？”
“抱抱。”霍傾染又眨巴眨巴眼睛。
沐念念有些嫌棄地抱了一下，拽着他進屋喫晚飯。
他扯開領帶，脫下了西裝外套遞給身旁的傭人。
霍傾染只是拿筷子攪動着桌上的粥，一眼不發，根本沒在意沐念念一直盯着她的目光。
“怎麼心事重重地不說話，你這一天干什麼去了？”
沐念念神神祕祕地問道。
他從口袋掏出兩張黑色的請柬。
沐念念低頭看了一眼，臉上的笑容即逝。
“盛世集團，趙秀，她找我們幹什麼？”
霍傾染有些猶豫。
“你也不知道嗎？我還以爲她會告訴你。”
“我都快忘了我這個小姨上次和我交流是什麼時候了。”
沐念念也撂下筷子，一隻手託着下巴，另一隻手打開了請柬。
“拍賣會，”沐念念故意把這三個字咬得很重，“我們要去那裏。”
“助理說，她的語氣很堅決，看來是逃不掉了。”
沐念念放下請柬。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她既然讓我們去，那我們也絕對不能慫，反正現在法治社會，她也幹不出什麼事來。”
說完這番鼓舞士氣的話，沐念念便又低頭喫飯了。
趙秀害死自己母親的證據尚未確鑿，只有自己一個人片面的理由斷然立不了她的罪名。
她不能一直在明面上追查，那樣反倒就會打草驚蛇。
如果珍惜每一次能和她見面的機會，自己就能與真相更近一步，這是沐念念所堅信的。
她堅信不疑地追求真相追了三百年，根本就不差這幾天。
“想到什麼了？”
沐念念猛地回神，笑了兩聲，眼神透露着蒼涼。
霍傾染愣了愣，那絕對不是年輕女人的眼睛，那渾濁不明的神態讓他感覺坐在自己對面的是個年過花甲的老人。
“想你呢！”沐念念敲了一下霍傾染的腦袋。
“走，睡覺。”
飯已經發涼，沐念念拽着霍傾染躺在牀上玩手機。
“霍傾染，你看這個…”
她回頭望向霍傾染，卻看見霍傾染已經閉上眼睛，發出輕微的鼻音。
兩人貼得很近，霍傾染的左臂還摟着她，心臟砰砰地跳動聲讓人滿是安全感。
“累壞了吧，不洗澡也睡得這麼香。”沐念念自己喃喃着。
沐念念放下手機，給半睡半醒的霍傾染換上一身睡衣，自己走進浴室洗了個澡。
髮絲隨意垂落在鎖骨旁，一身浴袍也難以遮住她曼妙的身材。
她躺在牀上準備睡覺，卻被拉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中。
“不吹乾頭髮，早上會頭疼的。”
霍傾染的聲音像是蒙了一層毛玻璃，有些沙啞，帶着慵懶的性感。
“快去洗澡。”
“不要。”
霍傾染一把蓋上被子，伴着沐念念的一聲驚叫，一夜安眠。
……
隔天晚上。
沐念念拉開衣櫃開始挑選衣服。
“嗯…哪件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