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唐綰綰正抿着酒無聊地打量着周圍形形色色的人,身後突然傳來女傭的聲音。
“大小姐,需要來一杯嗎?”
唐綰綰回頭,看到身後的女傭手中正端着裝滿了洋酒的托盤,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詢問道。
她瞥了一眼杯中所剩無幾的酒,便將手中的酒杯遞給了她。
女傭給她蓄滿酒,唐綰綰接過酒杯後,卻突然輕挑了一下眉頭,饒有興致地目光從酒杯轉移到了女傭身上。
幾乎是在接過酒杯的那一瞬間,她就敏銳地聞到了一股刺鼻地味道。
她相信自己的嗅覺,她敢肯定,這杯酒裏絕對被女傭下了藥。
要知道她可是唐雪心一直都在找的醫神,這點兒醫學常識還是知道的。
她跟這女人無冤無仇,她完全沒有動機給她下/藥,背後多半是有人指使的。
這人是誰,答案呼之欲出——唐雪心!
女傭被唐綰綰冰冷的目光看的心中直發毛,結結巴巴地開口問道。
“大、大小姐,你怎麼一直盯着我看,是我做錯了什麼嗎……”
唐綰綰的眼底暗芒流轉,脣邊緩緩勾起了一抹冷笑。
“沒什麼,你可以走了。”
既然唐雪心想要給她下/藥,那她就乾脆奉陪到底好了!
她倒要看看,她費盡心思地算計她究竟是想要做什麼?!
唐綰綰說罷,便不動聲色地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其實這酒她並沒有真的喝下去,只是做做樣子罷了。
緊接着,她便故作一副頭暈的模樣,左手扶額,右手撐着桌沿,眉心緊皺。
有認識她的人注意到了她的異樣,正要上前關心時,卻見她突然如斷線的風箏般,單薄的身子驟然跌落在桌旁。
不遠處的唐雪心見她暈倒了,瞬間大喜過望,顧不上其他,快步朝她走去,伸手就要扶起她上樓。
正要離開時,卻瞥見大家都用一副奇怪的神色看着她,便後知後覺地故作一副溫婉體貼的模樣。
她緩緩回過頭來,盡力掩蓋住眸中的激動和喜悅,故作擔憂地朝大家說道。
“每次姐姐喝醉時,都是這幅模樣,很抱歉擾了各位的興致,你們繼續。”
唐雪心臉上滿是愧疚的神色,低着頭不敢與衆人對視,似乎是在自責自己沒有及時地制止唐綰綰喝酒。
她越是這麼懂事愧疚,在圍觀羣衆的眼裏,就越是顯得唐綰綰這個當姐姐太失職了。
唐雪心繼續故作懂事的模樣說道:“我先扶姐姐上樓休息,各位,失陪一下。”
說罷,她便立即轉身上樓,想起等下唐綰綰的遭遇,脣邊不由得揚起了一抹得意的笑。
但她沒發現的是,本該暈倒的唐綰綰此時卻緩緩睜開了雙眸。
原本墨澈的眸光中,卻悄然染上一抹狠戾的氣息。
唐雪心一上樓,就直接把唐綰綰送到了一早就安排好的房間裏面。
在確認並沒有發現之後,剛纔那副溫婉體貼的模樣瞬間被滿滿地惡毒所替代,投向唐綰綰的目光裏夾雜着一股輕蔑的陰狠。
這一天終於來了!
她終於可以報仇了!
唐綰綰!
你只有身敗名裂的份兒!
唐雪心已經情不自禁地開始腦補起了接下來唐綰綰崩潰的表情,忍不住地獰笑出聲。
可是還沒等她得意幾秒,手腕處突然傳來了一陣刺痛。
還未等她搞清楚那疼痛的來源,大腦就變得昏沉,最後竟然不受控制地倒在了大牀上。
唐綰綰收起銀針下牀,冰冷地眸子瞥向唐雪心,脣邊勾着一抹幾許邪氣的笑。
先是給她下/藥,然後又將她帶進了空無一人的房間?
這待遇她可無福消受,還是還給她這個“好妹妹”好了!
這麼想着,唐綰綰的眸底劃過一抹狡黠的光,伸手從懷裏又拿出了一杯酒。
正是之前被唐雪心指使女傭下了藥的酒。
她直接就將杯子裏面的酒全都灌進了唐雪心的嘴裏,嗤笑一聲。
唐雪心可能做夢都想不到,她的藥又以另外一種形式回到了她身邊,也算是物歸原主了。
做完這一切後,唐綰綰端着一乾二淨的酒杯,推門離開了。
她剛走到樓梯口,就眼尖地看到樓下,她的好繼母黃雅領着一個男人快步走了上來。
現下,所有來賓都在大廳裏,二樓幾乎空無一人,她突然就帶着一個陌生男人上樓,絕對不懷好意。
唐綰綰幾乎是瞬間就聯想到了酒中含着的藥物成分。
早在剛纔,她就猜測唐雪心給她下/藥是要像之前一樣,毀了她的清白。
現在人證物證俱全,就算是傻子也能猜的出來他們到底想要做什麼?
唐綰綰冷笑一聲。
也是,像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也就只有唐雪心母女倆才能想的出來!
只不過,要是等下黃雅發現中招的人不是她,而是她的寶貝女兒時,臉上的表情想想都覺得很精彩吧?
畢竟,以她對黃雅的瞭解,爲了膈應她,那個陌生男人多半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四年前的她會中招,那是因爲她蠢。
但是現在的她,已經有足夠的實力來進行反擊了!
要是唐雪心的清白被這男人給奪走了,在上流社會的圈子裏面傳開,以後哪家的豪門公子哥還願意撿她這種破鞋啊?
她嫁進豪門的夢,怕是徹底碎了。
唐綰綰饒有興致地瞥了一眼黃雅跟那個男人後,便徑直從另外的樓梯離開了。
大廳裏。
唐綰綰重回宴會沒多久,就見裴炎一副焦急的模樣朝自己走了過來。
他冰寒如淵的眸子裏面,此刻滿滿地都是擔憂。
他居然會擔心自己?
唐綰綰感覺很不可思議。
仔細地打量了一下唐綰綰,確定她沒受傷後,他才輕啓薄脣問道。
“我剛纔聽其他人說,你喝醉酒被唐雪心給帶走了?沒事吧?”
他嗓音低沉沙啞,還帶有幾分憂慮,讓人渾身酥麻。
唐綰綰擡眸對上他的雙眼,忍不住被觸動了一下。
一瞬後,纔回過神來。
她神祕一笑,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答非所問地說。
“既然裴總這麼擔心我,那等會兒我就請你看一場好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