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怎麼不見沫沫和暖寶？”
唐綰綰面上笑容不變，把同樣的問題拋回去給了裴炎。
“哦，兩個孩子貪玩，出門的時候我就沒強求他們非要一起跟過來。”
裴炎和唐綰綰一對視，都從彼此的眼中看到裏一抹算計。
你能想到的，我也能想到！
我就是不把孩子帶過來。
兩人先行交鋒一輪，隨即淡淡地偃旗息鼓。
裴炎拿起面前的咖啡壺，替唐綰綰主動倒了一杯醇香的咖啡。
唐綰綰在心裏面嘆了口氣：果然啊，這狗男人說得話，是一句都不能相信。
本來還以爲今天能看到兩個兒子，再不濟也能見到一個。
早知道當時她就敢拒絕這場約會。
都白瞎自己開車過來的油錢了。
裴炎見唐綰綰不說話，便主動招呼服務生進來了。
“怎麼不點菜？”
唐綰綰將一條腿疊在另一條上，有些無聊地晃了晃腳。
沒看見服務員手中有菜單，順口就問道。
“這間私房菜的老闆每天會親自配菜。”
裴炎解釋完，服務生們便魚貫而入，將一道一道非常精美的菜品，擺在了桌上。
唐綰綰饒有興致地看了看，這間私房菜果然有水平。
不用試喫，只看使用的食材就十分難得了。
一道龍井蝦仁，竟然用的是頂尖茶葉，估摸要幾萬一兩。
拿來做菜，要麼就是廚師對自己的廚藝非常有信心，不然就是暴殄天物。
唐綰綰拿起筷子嚐了嚐，果然是好廚藝！
不過她喫得格外漫不經心。
裴炎坐在她對面，十指交叉抵在下巴處。
等唐綰綰囫圇吃了好幾口，放下筷子後，才淡然地開口問道。
“唐小姐對我今天選的餐廳，還滿意嗎？”
“挺滿意的，多謝裴先生招待。不過就咱們兩個人，實在是冷清了些。”
“那不然就把小葡萄……”
裴炎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唐綰綰給打斷了：“裴先生似乎對別人的女兒格外關注啊！”
一頓，又冷嘲熱諷道：“老爺子昨天找過我了，口口聲聲說要給你挑個可心的夫人，不如裴先生就早些從了吧。到時候別說一個女兒了，你想要，生幾個都可以！就不用再惦記別人的女兒了！”
裴炎聽了她這話，在心頭細細分辨着，卻沒聽出唐綰綰有任何不快之意。
她好像真心實意地在調侃自己，希望自己趕緊找個女人，好讓她帶着沫沫和暖寶遠走高飛。
做夢！
他想得沒錯，唐綰綰打得就是這個主意。
昨天聽老爺子說的時候，唐綰綰就開始在心中暗自盤算。
自己要是能拖到裴老爺子給裴炎娶新夫人的那一天，是不是就有理由，光明正大地拿走兩個孩子的撫養權？
畢竟，人都說有後媽就有後爸，總不比跟着自己這個親媽來得好吧……
“我勸唐小姐還是不要想得太多爲好。”
裴炎曲起指關節敲了敲桌面，打斷了她的思緒。
“裴先生怎麼知道我在想什麼？”
唐綰綰故作驚訝。
裴炎扯了扯嘴角，耐着性子跟她扯皮。
裴炎的確好奇小葡萄的身世，也在找人調查。
只可惜，調查結果還沒有出來。
而且他每次試探，都被唐綰綰不動聲色地頂了回來。
滴水不漏的防範讓裴炎皺着眉心，有點兒鬱悶。
唐綰綰本來也不是抱着喫飯的心思來的，食不知味地吃了幾口，便放下了筷子。
裴炎想要試探自己，自己同樣也有很多疑問想要問他！
兩人話來話去，都覺得有點沒意思。
與聰明人交鋒，沒必要說得太清楚。
唐綰綰抿了抿脣，突然從口袋裏面掏出個硬幣來。
“裴先生，我知道你有話想跟我說，我同時也有話想問你，咱們兩個僵持在這裏，誰都不肯先開口，不如就讓硬幣替咱倆決定，怎麼樣？”
唐綰綰手指一彈，硬幣便滴溜溜地在她指尖旋轉着，劃過一絲銀光，配着她臉上狡黠的笑容，有幾分女賭神的感覺。
“猜硬幣，誰猜錯了對方就可以問他一個問題，怎麼樣？裴先生敢不敢玩兒？”
“唐小姐想玩，我自然奉陪。”裴炎沒有猶豫。
唐綰綰興致勃勃地舔了下嘴角：“那我選正面，裴先生你就是反面。”
唐綰綰的動作看似毫無破綻，硬幣在桌上旋轉，被她的手拍下去。
一打開，正面朝上！
她笑眯眯的，顯得十分無害。
“看來是我贏了……司先生我問你個問題，你可要好好回答。”
“想問什麼你就問吧。”
裴炎扯了扯領帶，鬆開領口的一顆釦子，神情慵懶地往後靠了靠，一副好整以想要看看唐綰綰要耍什麼鬼把戲的神態。
唐綰綰也不準備跟他客氣，直接了當地開口。
“裴先生，當年我們到底是怎麼有的孩子？當年唐雪心設計了我，怎麼會連你也一起設計了。”
裴炎沒想到，唐綰綰會直接問自己這個問題。
眸色瞬間就冷了下來，語氣不輕不重，卻帶着些許威嚴。
“你什麼意思，覺得是我故意的？”
裴炎回憶起這段過往，並沒有唐綰綰那般平靜。
這是他人生中少有被人算計的經歷，當時他被人算計，卻意外跟唐綰綰髮生了關係。
如今聽了唐綰綰的話，一時想岔，以爲唐綰綰說的意思，是覺得他是故意的……
他當時都不認識這個女人，怎麼故意？！
裴炎身上散發出寒意：“可明明是你先走錯門的。”
裴炎這話說得就有些難聽了，唐綰綰臉上笑眯眯地神色也開始收斂起來。
這狗男人，自己與他好好說話，他聽不懂人話是不是？
“我走錯門？那你呢？怎麼這麼隨便？見一個女人，就睡一個？？”
唐綰綰按照裴炎的邏輯，直接就牙尖嘴利地懟了回去。
半點兒面子都沒給他留。
“看來唐小姐和我已經達成共識了，那就是一次意外。”
裴炎生硬地結了尾。
唐綰綰翻了個白眼：是啊是啊，可真是意外呀！
一段意外地孽緣！
裴炎趁着唐綰綰不注意，探出食指和中指，非常麻利地從她的手中把硬幣夾了過來。
“現在輪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