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一痛,他就知道不會這麼放過他!

    纖細的手指不斷戳着他胸口,鼻音軟糯又不解的聲音飄了過來,“琴琴,幾天沒見,你這兒怎麼長這麼大了?”

    戳了不過癮,似乎還有伸到衣服裏的打算。

    “葉穗!”

    他臉紅脖子粗,下一刻就要把她扔在地上!

    但在他喊完,這人沒收斂,倒把一道在巷口的石頭墩兒給驚動了。

    黑暗裏,一黑影兒急朝二人奔來。

    直到她靠近,江潮才鬆口氣。

    不是石墩兒成精,是一個女人坐在了石墩上,剛剛烏漆墨黑的,自己沒看清。

    李紅英是聽見女兒名字時,才跑過來的。

    見閨女被個看起來就不好惹的男人揹回來,着急得咿咿呀呀。

    她做手勢江潮也看不懂,又不能把對葉穗的火氣發到不相干人身上,試探的安慰。

    “她沒事,就是喝醉了,葉叔已經無罪釋放,但他腳程慢,估計再等十來分鐘,也就到家了。”

    李紅英心口巨石終於落下,說啥都要拉他進家歇歇。

    背上還揹着人,衣服又被人拉着,江潮無奈順從。

    等送葉穗到她臥室的時候,那姑娘又死活不鬆手,最後她媽費了不少力氣,才把她手拉開。

    剛脫離魔爪,也不顧李紅英想要留他喝口茶的好意,逃也似的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葉連山到門口的時候,正好跟擦肩而過的江隊長打了個照面。

    “他咋慌里慌張的?”

    媳婦扶着他,同樣一臉不解。

    但是想起這次的兇案,以及人家顯赫的名聲,葉連山一臉欽佩道,“估計着要回去處理案子吧,年輕人真有幹勁。”

    李紅英做手語,“人家幫你洗脫了罪責,又送回來了閨女,改天可得請人喫頓飯。”

    “好,我知道,折騰了一天嚇壞了吧,快睡吧。”

    夫妻倆洗漱之後,躡手躡腳地睡下了。

    …………

    江潮回去後,吵醒了馮飛,睡眼惺忪地問了一句人送回去了?

    還沒等到迴應,就又昏沉沉地睡過去。

    江潮在回來的路上,就一直聞見身上有股香味,到宿舍了,把衣服脫了,才知道香味是衣服上傳來的。

    拿鏡子照了下,耳垂上清晰地印了個牙印。

    氣得把衣服扔在了地上!

    扔了後,又想起最後她那夢浪的行爲,氣得江大隊長又把衣服踢得遠了些。

    只恨當時沒心狠些把人扔那不管,現在反而要靠着一件衣服來泄憤!

    跟翻來覆去,一晚沒睡多久的江潮不同,喝酒鬧騰過的葉穗,在自個小牀上,睡得無比香甜。

    還是第二天她媽進屋,纔將她喊醒。

    腦袋有點暈,但沒多大會兒人就清明瞭,揉揉腦袋,想起昨晚喝完酒就斷片,懊惱不已。

    以前千杯不醉,現在竟成了一杯倒!

    對了,她喝醉後沒撒酒瘋吧?

    “酒瘋?應該沒吧,昨晚是江隊長揹你回來的,等過些時候見到他,可得跟人道謝。”

    葉連山說完,又催促她快喫飯,“昨天沒去報道,是咱們不對,你快喫飯,早點到單位跟人領導解釋解釋,你拿下好工作實在不容易,咱們得珍惜!”

    葉穗點頭。

    一家子喫飯喫到一半,院門被敲響。

    可別是又出什麼事了,三人腦海裏同樣閃現這個念頭。

    沒等到迴應,外面敲門的動靜更大了,葉連山趕緊去開門。

    小院兒的門一開,一胖一瘦倆穿着中山裝的,看起來是領導模樣的男人跨進院子。

    小院兒瞬間擠滿了。

    二人和氣地跟他們打着招呼。

    從工作到生活,連續問了好些無關緊要的,最後才話鋒一轉,“命案的事兒,終於真相大白了。

    廠子也知道你受了委屈,這不,特意來慰問了,這二十斤面,二十斤米,還有五斤豬肉,你們收下。”

    他說完,幹事就把地上的米麪肉全提進院兒裏。

    葉連山擺手拒絕。

    “江隊長說了,您是戰鬥英雄,多少年前奮勇殺敵,纔打下咱們的太平盛世。

    現在日子過得安穩了,可不能讓英雄受委屈。

    說來說去,也怪咱廠某些人調查不嚴,偏聽偏信……”

    胖胖的領導咳嗽了下,保安科隊長王援朝耷拉着腦袋,上前道歉了。

    “大點聲兒,沒喫飯啊你!”瘦一些的領導訓斥他。

    王援朝也有點委屈,這事也不願他啊,要不是玉蘭姐在裏面倒騰,公安也不能冤枉葉家。

    現在她跑了,自己倒背所有黑鍋了。

    可埋怨沒用啊!

    “葉同志,都怪我,怪工作不仔細,不認真,以後,我必定痛定思痛,堅決不再犯這種低級錯誤,看在擡頭不見低頭見的份上,您就原諒我吧!”

    葉連山侷促地直搓雙手,以前可沒人這麼尊敬過他,此時黝黑臉上滿是不好意思。

    一個勁兒地說,領導們客氣了。

    看他們確實不生氣了,那個稍胖一些的領導,試探性地問道,“咱家跟江大隊長,好像交情不淺?”

    這是試探。

    葉連山想解釋,但被女兒打斷。

    但經過此事,葉穗越發堅定背靠大樹好乘涼,對方今天上門道歉,不就是怕得罪江潮?

    既然他們誤會,那何必巴巴解釋?

    “也還行吧,昨晚是他特意把我們父女送回來的。”明明是對方負責任,但葉穗這麼一說,可想象的地方就多了。

    倆領導對視一眼,看吧,就說他們關係不錯。

    要不怎能前腳剛抓到兇手,後腳就叮囑他們,該解釋解釋,別戰鬥英雄受了委屈。

    戰鬥英雄是假,看重人家姑娘纔是真吧?

    他們繼續客套。

    “江隊長真是智勇雙全的典範,他一早知道連山同志是無辜的。

    排兵佈陣,在最短的時間,成功捉拿真兇,而且爲了保護葉同志昨天故意不放人,也不許探監,今天一想,全是爲了保護他啊!”

    別看昨晚才破案,但天下沒不透風的牆。

    江潮臨危不懼,指揮得當,逼迫真兇伏法的事蹟,已經有鼻子有眼,傳遍了整個礦區。

    他們廠都在緊鑼密鼓地做錦旗呢。

    葉穗聽對方情緒激昂把江潮的隱忍、內心爲難,剖析得那叫一個明白。

    一時有些愣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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