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情緒起伏過大時,發生昏厥是常有的事,她摔倒時家沒人,還好狗子們看出不對勁,掙脫繩索撲去當了墊子。

    否則直挺挺栽下去,肯定要受傷。

    女人倒地後隔半天沒反應,任憑兩隻狗如何扒拉狂叫依舊如此。

    還是狗叫聲吸引了鄰居馬紅梅注意,這才發現異樣。

    把人扶起又掐人中又搓她臉蛋,忙活好一陣她才悠悠轉醒。

    馬紅梅嚷嚷着,“這青天白日你要嚇死誰,要不是你家狗子鬧出大動靜,你在地上躺一天都沒人發現,不行不行,披上衣裳我帶你看病。”

    李紅英抗拒擺手。

    “就是一下子太猛,沒關係。”

    她不去自個兒也不能強迫,給人泡了一大碗濃稠紅糖水,盯着她喝完,又看見地上扔着信。

    準備撿呢,就見紅英反應極大的推開自己。

    慌張撿起不說,還將信緊緊貼在胸口。

    都一把年紀了,還這麼慌張,難不成信上寫着啥肉麻內容?

    “這麼神祕,是遠山大哥給你寫的情書?放心,我不識字,看不懂你們夫妻間的小情趣。”

    靠着葉穗,自家跟孃家都掙錢,馬紅梅生活好了,就沒先前那麼刻薄不講理。

    她早就看出來了,葉穗帶自己掙錢,不就是她常照顧李紅英?

    她也不矯情,誰對她好,自己就對誰好!

    見紅英反應這麼大,以爲她在害羞,畢竟這夫妻倆感情好,周圍鄰居全知道呀。

    李紅英勉強一笑,沒反駁對方的話。

    以爲死了小二十年的男人,重新出現,還給她寫了這麼一樣的信,李紅英能不害怕?

    況且他還提了那樣的要求……

    這個人,一直是她跟丈夫不能觸及的話題。

    要是被他知道,這個白月光沒死,還到了他們市裏,又糾纏着自己。

    丈夫女兒會怎麼想她?

    短短時間,李紅英已經做出選擇,她不允許任何人、任何事,破壞她如今美滿和諧的家庭。

    就算是那個男人,也不例外!

    …………

    葉穗一早到了皮草廠。

    出門十天,大伯他們已經處理好新一批皮毛,換了場地又沒人打擾,效率空前絕後。

    加上趙樹的幫忙這次足足熟了三大缸,差不多有一千二百張皮子。

    場地大了,爲提高效率葉穗還專門對人員做了改革,以前大伯跟秦老頭管殺管處理皮上的肉,還管熟皮子。

    所以成品不多。

    現在把殺鼠跟清洗任務交給了馬嬸子以及杜三他們,一定程度上減輕了負擔。

    當然,工作量減輕了,對應的報酬就要減少,二人從一隻四毛錢的利潤裏,拿出一毛五給幫忙做雜活的。

    看似掙少了,但不用被瑣事拖累,熟皮子數量反而多了,眼下兩個大師傅收入沒降,隱約還有點變多的趨勢。

    葉穗到來受到了熱烈歡迎。

    畢竟最近沒日沒夜地幹,成品大增,錢卻沒拿到手,大家嘴上不說,心裏也怕她處理不了這麼多,大家白做工。

    但現在看見葉穗連收購者都帶來了。徹底鬆了口氣。

    小武上次不是收了四百多件皮毛嗎?

    倒手一賣掙不少錢。

    眼下聽說她手裏有大量的貨,屁顛屁顛就跟來了。

    他以爲的貨多,頂多六百張,但到這兒後看着分工明確、效率極高的生產,以及堆在炕上,厚厚的毛茸茸的皮草。

    幸福到眩暈。

    “這,這都是?”

    葉穗頷首。

    “都是給我的?”

    葉穗再度點頭。

    本來還在擔心東西太多他喫不下,但在見到他面露欣喜,葉穗鬆了口氣。

    “你要是嫌數量太多,一時吞不下我能理解,千萬別勉強自己。”

    小武連連搖頭,“不爲難,不勉強,我全要!”

    不用手摸,單單看那鼠毛在自然狀態下柔順模樣,也能知道質量絕對不差。

    還是按先前商量好的價格,一隻收購價是兩塊。

    小武手裏的可流動資金不多,別的貨上還壓着他幾千塊,加上估算錯誤,以爲只有六百件,所以沒拿太多。

    跟葉穗商量只拿走六百件,錢當場結算。

    等他把壓的貨處理了,把這一半皮草銷售出去,馬上就來拿走剩下的那一半。

    用他的話說,這個過程很快。

    都是老主顧了,這點方便還是要給的。

    六百件倒手就是一千塊錢,葉穗本來放出話,先壓下半個月工資,但一想別人又沒犯錯,不能讓大傢伙跟着一起承擔錯誤。

    就給別人發了錢,唯獨壓了便宜大娘工資。

    趙樹,杜三他們,拿的工資也不少,足夠過個肥年。

    至於葉穗自己,以前一隻成本是四毛,現在多了海狸鼠的收購成本,相當於多了三分錢的支出,算下來每隻老鼠是四毛三的支出。

    換成別人,巴不得把成本壓縮再壓縮,但是葉穗纔不這樣,有錢大家要一起賺。

    這樣也是規避了風險,讓人更好地幫她賣力。

    王彩雲見只自己沒工資有些碎碎念,但發現葉穗給男人發了大筆工資後,喜上眉梢。

    現在熟一張海狸鼠,淨拿二毛五,一千二百多隻裏,他成果有五百多隻,算下來就是一百三。

    自個工資也不少。

    她處理一隻海狸鼠一毛五收入,零散算下來,大概收拾了二百隻,這是三十塊,再加上去外面收購海狸鼠,純掙到手有四十塊錢。

    她一個月就有七十了。

    夫妻合起來就是二百多。

    雖然一燒缸七八天睡不好覺,大冬天冒着寒氣在外面處理老鼠,冷水洗皮子,手臉都凍僵了。

    但一切都值得啊。

    葉穗將大家喜悅看在眼裏。

    宣佈放假三天。

    熟皮子一個月來兩次就差不多了,就倆手藝嫺熟的大師傅,連軸轉怕把人累死。

    葉穗算過,發了工資扣除成本,這次手裏能攢下將近九百五十塊,這筆錢再加上尾貨的錢,手裏差不多能有小兩千。

    熟皮子生意是真不錯,財路也廣,可惜皮草是有季節性,過了冷天時候就沒人穿了。

    而且海狸鼠資源有限,按照眼下他們這個抓法。

    估計等不到春天,就見不到蹤跡了。

    不過這都是以後要擔心的事。

    今朝有酒今朝醉吧。

    這邊放假三天,杜三他們知道葉穗眼下難處,吆喝着要去幫忙。

    大伯耳朵旁夾着一根菸,聞言也要過去,愣是裝沒看見媳婦給他使眼色。

    “您回去休息吧。”

    熟皮子是個體力活,喫睡也不好,他都瘦了好多,葉穗不喜歡他媳婦閨女,但對不找麻煩的他,還是有那麼點敬重。

    葉連民擺手,“我找了兩棵樹正好給你打窗戶,也讓你看看,我跟你爸誰的手藝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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