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在懷疑這話從何說起時,手腕被鬆開,女人帶着決絕神色倒栽下去。

    葉穗眸子劇烈一縮。

    她背後可是長達三十多階樓梯!

    人的慣性有多快,即使她反應極快,伸手去撈時,已經晚了,那人跟滾子似的連續翻滾數圈,滾落在地上。

    女人滾出老遠,臉色發白汗流雨下,葉穗不傻,想起先前她所說的,別怪她不客氣。

    有了大膽猜測。

    別是這人要用如此卑劣手段來陷害人吧?

    她瘋了嗎?

    肚子裏懷的可是她的孩子。

    彷彿印證她的猜想,身下瀰漫血跡的人痛苦扭捏面孔上,出現一抹冷然。

    “我對他勢在必得,你,拼不過我……”

    放下狠話,女人收起快意,面露慘痛,大聲叫人。

    “救命,有人要殺我,救命啊。”

    隨着她身下血流速度加快,女人聲音也越發悽慘。

    原來陷害人的手段別管多少年都是這老舊幾套,等人過來,在場就她們二人,到時候還不是她空口白牙來污衊?

    自己結局可想而知。

    古往今來陷害手段不外乎那幾種。

    越對自己狠,越能站穩腳。

    聽見紛雜腳步聲傳來,又看見她痛苦之餘還面露暢快,葉穗恨的咬牙切齒。

    “我一口咬定是你推的我,又持續不斷追究你的責任,你說,當那些公安。市委領導,看見英雄遺孤命喪你手,會有什麼後果?

    你說,江潮爲了保你,會不會答應我的任何理由?”

    葉穗見她身下血液逐漸變多,在她勝券在握的眼神中,腦袋使勁往牆上一磕。

    在她笑容頓停,不明所以時,軟趴趴倒在地上。

    江潮等人跑進來時,見到的就是這幅畫面。

    雖說是下班、散會時間,在會議廳其它屋子,也是有醫生跟幹事們在的。

    當時就有醫生去看她的情況。

    江潮出於職業敏感,是第一時間衝過來的,但他沒去看楊萍情況,反而撲在葉穗跟前。

    焦急、恐慌、懼怕在他臉上表現的淋漓盡致。

    小心翼翼抱起她,又不敢晃動她,瞥見她細膩瓷白額頭上出現的紅腫,江潮差點瘋了。

    “來人,快來人!姑姑,你快來!”

    江霞擠開人羣,迅速翻開她眼皮做着精細檢查。

    這時,同樣有人第一時間奔到楊萍跟前,他跟女人是一個醫院的,叫張濤,見地上一灘血,大聲指揮着衆人去派車。

    楊萍痛到扭曲的臉上,帶着憤恨。

    她指着昏迷的葉穗道,“是她推我下來的,是她記恨江潮幫我太多,趁我不注意時,推我下來的!”

    聲聲泣血,聞着落淚。

    葉穗此時在幾根銀針作用下,悠悠轉醒。

    沒有計較大家看她的眼神,也沒看臺階下滾落的人,而是抓着江潮衣服,慌張道,“楊萍嫂子可能是懷孕低血糖,在臺階那沒站穩。

    我想抓她,但沒抓住,她怎麼樣了?一定沒事吧?”

    茶言茶語,誰不會啊。

    爲了更應景,大串眼淚傾瀉流下。

    她懊惱的捶着自己胸口。

    “爲什麼,爲什麼我力氣這麼小!

    爲什麼我這麼不爭氣?

    他們母子沒事就算了,要真出事,我也不活了。”

    她神色中都是悔恨,搭配着巴掌臉蛋上的蒼白,額頭紅腫,大家先前的懷疑也淡去幾分。

    這個姑娘,誰不認識啊!

    人家精通幾種語言,實力超強,這麼有本事的人,幹啥跟一個孕婦計較。

    “她騙人,她騙人!”

    沒想到會有如此應對,女人歇斯底里。

    葉穗看她一眼,眼淚流淌速度更快,“都怪我,都怪我,嫂子在失去孩子的恐懼中,已經有些思緒混亂了,我,我……”

    還沒說完,歪頭乾嘔了好一陣。

    江潮示意她別開口,抱着人就往醫院送。

    當然,楊萍也被送往衛生院。

    雖沒目擊證人,但兩相對比,葉穗已經佔了上風。

    她對自己狠,撞擊力道絕對不小,再加上她細皮嫩肉,有點小傷就觸目驚心。

    所以眼下,誰會懷疑她這個‘柔弱’姑娘的話?

    人都是有濾鏡的。

    一個剛立下汗馬功勞,以及一個精神狀態不穩定的人的說辭。

    誰真誰假,一目瞭然好嗎?

    二人被送到醫院,楊萍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加上她狀況本就不好,孩子自然保不住。

    而葉穗。

    一直昏迷着。

    …………

    “主席,現在怎麼辦啊!”

    下午三點多,市委好些人在病房外守着。

    急的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

    眼瞅下午那場會議要開始了,但眼下大熊貓似的寶貝,受傷昏迷了,要傳到那些人耳朵裏,還不得把他們樂死?

    周兆廉同樣愁容滿面。

    別說臨時找人,就算給他們三天,都未必能找到有她一半實力的翻譯。

    “實在不行,會議延遲吧。”

    “不行啊,他們時間有限,半天都耽擱不了……”

    這不行,那不行,能怎麼辦?

    把有輕微腦震盪的人,從昏迷中拖出來?

    正唉聲嘆氣、愁眉不展時,身後房門吱呀響起。

    只見嘴脣、面色都毫無血色,從前額到後腦全都纏繞一圈繃帶的人,削弱的從屋子裏出來。

    “葉穗……”

    幾人圍上去。

    葉穗朝他們道謝後,‘堅強’道,“下午還有工作任務,咱們走吧。”

    “可是你有傷,怕是不能承擔下午的翻譯工作。”

    葉穗不敢搖頭,“輕傷不下火線,我可以的。”

    她這種把個人安危拋之腦後,甘願爲集體風險的精神,打動不少人。

    先前還懷疑過她的,這會兒慚愧的低了頭。

    而下午葉穗也憑藉頑強意志,完美完成任務。

    甚至可憐她虛弱,對方代表團都沒太敢咄咄逼人,倒讓葉穗大殺了四方。

    葉穗受傷的事,不知怎的,也傳到了家中。

    李紅英今天在家休息,做了韭菜盒子,左等右等,孩子不回來。

    正不安時,葉小麥氣喘吁吁跑進來。

    “三嬸,不好了,葉穗出事了,這會都被送到醫院了。”

    李紅英一聽這個,連圍裙都沒解下來,驚慌失措朝外跑,這會天黑,她也沒帶狗子。

    剛出家屬院不久。

    後頸被人一敲。她身子跟着軟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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