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商議,是通知。

    調查部葉穗對此並不陌生,因爲不到五年時間,國家會重組改革,這個名字會變成後世威名遠揚的國安部。

    這些人身份遠比公安更加敏感。

    能讓他們找上門,這是破壞社會治安、從事境外活動的人才有的待遇。

    他們沒嚇到葉穗,畢竟一切準備就緒,就等機會報仇,誰承想對方比她還性急,先她一步動手不說,還搬出兩座大山。

    李紅英聽見動靜後面露惶恐跑出來,一個勁將她往身後扒。

    不停做手語跟他們解釋。

    甚至讓他們帶走自己。

    乖乖察言觀色厲害,敏感察覺到家裏人情緒劇烈變化,在他們還沒反應過來時。

    縱身朝二人咬過,葉穗意識到不對,想制止已經晚了。

    但人家是誰啊。

    那是經過層層選拔,才爬到金字塔頂端的人才。

    身手利索注意力敏銳,電光火石間發現不對時,年輕那個一胳膊肘把它打歪。

    乖乖不服搖頭晃腦再撲上前時,有力的大手就捏住了它狗嘴,乖乖不屈的扭動身子,但完全奈何不了人家。

    “好傢伙,這狗子力氣敏銳度毛髮體態都好優秀,當警犬都是浪費……”

    不顧狗子掙扎力道,空閒的那隻手不停摸它,口氣裏也滿是稱歎。

    “咳咳!”

    年齡稍大的男人做提醒。

    對方這纔不舍的放開狗子。

    乖乖打了敗仗還奈何不了人家,失落地藏在葉穗身後,尾巴都不搖了。

    “我能問一下原因嗎?”

    “你涉嫌刺探我國情報,顛覆國家政權,破壞我國建設活動。”

    二人一臉正色要帶走她,李紅英阻攔後被攔下,她的情況不許家屬陪同。

    葉穗沒反駁他們,只是示意二位等等,自己拿些東西。

    年輕想拒絕,但被同事打斷,前段時間他看過這丫頭檔案,能解密出那麼難的密碼原文,幫國家挽救國寶,肯定不會是舉報信寫的那樣。

    葉穗感激地朝人頷首,拿出一個文件袋示意可以走了。

    見她媽擔心得直落淚,低聲在她耳邊說了幾句話。

    在女兒叮囑聲後,女人恢復了理智。

    葉穗被人帶出去時,不少鄰居看見了,小白樓的趙玉庭也不例外,確定他們走遠了自己避開人羣,小心翼翼地潛入到葉家。

    院內李紅英還在暗自垂淚,看見來人是誰後,她嫌惡盡顯。

    “我早說過你不把那東西交上來,會有滅頂之災,眼下相信了吧?”

    坐在她對面,語氣柔和,“剛剛倆人來頭有多大,不用我說吧?你閨女的前途事業可都在你一念之間。

    東西是死的,但人是活的,你守着那些死物有什麼用處?

    只要給我,我馬上就去撤訴,親自當那些人的面解釋,放她出來。”

    葉穗就是她的七寸,搬出她,不怕對方不妥協。

    這一招是孟敏幫他出的,那些人糊弄不了多久,他要及時誆騙出來祕方,及時逃之夭夭。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在他忍不住再要催促時,緊閉房門突然被人從外面推開,爲首的公安衝了進來。

    趙玉庭面色惶恐,怎麼回事?

    孟建國不是說,已經派人去盯着江潮跟他同事了?

    怎麼在這個節骨眼上他們出現了!

    賀佑在他一頭霧水中進來,手銬扣在他手上,“你涉嫌威脅恐嚇羣衆,現請你協助調查。”

    說完,朝身後同事道,“帶走!”

    趙玉庭簡直要懷疑人生,葉穗她孃的到底認識多少公安,咋啥時候都能冒出公安替她辦事,天底下公安局都爲她開的是吧?

    盯住江潮,又有個公安冒出頭兒來。

    真厲害啊!

    慌張只是短暫的,雖然公安抓住他了,但二人只是言語衝突沒實質性證據,再說他也找到藉口能全身而退,自然沒害怕。

    不過,被帶走前還是恨恨瞪了李紅英一眼,請了公安埋伏就證明沒緩和餘地,既然如此,那他就死咬葉穗,臨死都要拉她墊背。

    人很快被帶走。

    賀佑上前叮囑了李紅英兩句,說一切都在葉穗計劃中,讓她別擔心。

    …………

    情報處沒把她拉到首都去,而是就近到了市局。

    葉穗在公安系統裏威名遠揚,大家見她被人帶過來,還是以這樣的罪責,全都搖成撥浪鼓。

    情報局的同志見得多了,趁機給他們上課。

    “像這種人畜無害、平時一片熱忱的間諜我們抓了不少,他們就靠外表做僞裝,麻痹你的思想,放鬆你的警惕,好在不知不覺下,竊取情報。

    帝國主義亡我之心不死,你們身爲公安不能被眼前假象迷惑,就要時刻提高戒備,像一根鋼槍隨時刺破敵人的心臟!”

    有人想解釋,想說一下葉穗不會。

    但又覺得解釋過於蒼白,還是拿事實來說話比較好。

    葉穗剛被帶進審問室,賀佑就帶人進來了。

    這個曾經一起解密過的‘戰友’此時戲劇性,在這個地方重逢了。

    “一面之詞不可盡信,把舉報人拉來對峙,咱們也纔好判斷。”

    葉穗朝披着斯文儒雅的男人笑了笑,“趙教授,您說是吧?”

    “你怎麼知道……”

    太過錯愕不小心說漏嘴。

    但眼下辯解無用,剛剛他跟李紅英的對話,公安也都聽見了,加上不經意流露出的那句話,再辯解也徒勞。

    不過既然他敢出手,就是做好十足準備的。

    情報處的二位打開文件袋。

    裏面是一封舉報信還有幾張黑白照片。

    照片上全都是葉穗同外國人交談,喫飯的畫面,這些東西不是致命的,最致命是最後一張,她跟蘇菲互相遞交東西的一幕。

    照片清晰的拍到二人手上,厚厚的包裹以及裝錢的信封。

    趙玉庭笑笑。

    “既然到這一步了,話就說開吧,這麼多年,雖然洋裝穿在身,但我從沒忘記我是華夏人,碰見這種情況,肯定要在第一時間內,讓你們知道。”

    情報處二人頷首,示意他繼續說。

    “我先前聽人說,葉同志曾靠鉛筆在一張留有印記的線路圖上,拓印出線索,拯救不少公安,提前制止了農場暴動。

    這不錯吧?”

    葉穗點頭。

    “受到您的啓發,我呢,就在那些外國友人走了之後,進入了他們房間,在那個蘇菲的屋子裏,找到用過的紙張上,如法炮製,拓印出一些藥方,還有一些市裏開會的內容綱要。

    這些藥方是老祖宗留下來的瑰寶,這些機密更是政府對於未來發展的前景規劃。

    葉穗把這些機密交出去,換了錢財,你們說,是不是賣國賊?”

    眼下國家吸引外資來華建廠,又引進國外那麼多西藥,不論在人民羣衆中,還是在國際上,國家都處在風口浪尖。

    這時候祖宗流傳下來的瑰寶再被賣給外國人。

    就問你,會不會引起國民的激動跟憤怒。

    這種背景下,葉穗是不是百口莫辯,翻不了身?

    不知情的公安,此時已經開始議論紛紛。

    賀佑緊張地盯着她,怕葉穗招架不住。

    對方實力不弱,不論是利用輿論還是藉着國人對外的仇恨心理,都拿捏得恰到好處。

    更何況,他還有證據!

    那些照片讓葉穗再無翻身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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