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虎!”

    變故發生極快,短短几個呼吸的功夫,那玩意利爪抓到它脖頸,掀起翅膀飛向天空。

    葉穗尖叫過後就朝對方撲去,胡光華眼疾手快攔下她,大叫着,“你別動,那是金雕,你去就是找死。”

    這玩意她以前在動物園見過,體長大概有一米多,翼展開時可以達到二三米,棲息在森林、草原荒漠。

    最出名的就是其飛行能力,而且還以大型鳥類跟獸類爲食。

    聽導遊講述過,當它發現目標時,收攏翅膀以極高的速度俯衝,並在最後一剎那伸展翅膀減速,同時牢牢抓住獵物頭部。

    像雞鴨、袍子、鹿跟山羊,都是它的目標,實力稍微強大些的,還可以捕捉狼。

    一直金雕最高記錄可以抓14只狼。

    一爪抓脖頸一爪攻眼睛,讓其失去反抗力量後,就會在地面上將其肢解。

    它抓狗可不是爲了逗弄,這是打算當食物的!

    葉穗被攔下時,江潮已經行動,幾乎是一瞬間拉它腿往下拽,金雕失控,爪子鬆開後攻擊起男人。

    黑虎就地一滾,成功擺脫桎梏,一口就死咬在它腿上。

    對方一翅膀煽動下,連人帶狗就被掀翻,正要展翅高飛時,被小小的鳥叫聲叫停。

    是胡玉州帽子裏鑽出來一個小小的鳥兒。

    葉穗他們剛開始沒認出來是什麼種類,只以爲是個小小的鳥類,但這羣倒爺見多識廣。

    看見幼鳥尾羽是白色,具寬的黑色端斑,爪子是黑色,一眼就認出這是金雕的幼崽。

    怪不得人家來找茬,你抓了人家幼崽,人大鳥能不氣急敗壞?

    此時變換了方向,朝他們過來,這時,首當其衝就是葉穗,那爪子鋒利,攻擊性強,就說它不抓瞎自己眼。

    隨便在臉上劃幾道,她也就破相,不能見人了呀。

    識時務者爲俊傑,她沒思考,撿起來小鳥往人家跟前送。

    “我們不是故意搶你的孩子,實在是那會有狼襲擊,我怕送回去,它就到狼嘴給人塞牙縫了。

    我們沒打算要,就想着回去路上,再送到鳥窩裏,您大鳥不計小人,別跟我們計較。”

    把它放地上,還捅了下人小雕的屁股,示意它快回親媽懷抱。

    誰知大鳥看都沒看那小東西,翅膀直接將其掀翻。

    它到底想咋樣啊。

    眼瞅着它步步緊逼,江潮捂着胳膊往她身前跑,但關鍵時候被倒爺攔住。

    他示意江潮去看。

    只見剛纔還兇猛威武的大鳥,這會安靜走到她跟前,抖抖翅膀,也沒攻擊人,就是將她剛纔灑在地上的耗牛幹吃了乾淨。

    那種龐然大物,壓根沒傷害她的意思,在她左右轉悠了兩圈,好像是檢查到確實沒漏網之魚,這才拍拍翅膀走了。

    不是。

    那它孩子呢?

    敢情她以爲的不辭辛勞,追蹤尋子報復人類,全是自我想象?

    江潮跟狗子都不同程度受了點傷,好在傷勢不重,算是有驚無險,他們也怕節外生枝,就打算先離開是非之地。

    沿着省道向東,直到黎明時,才走到一個鎮上,有人去買藥,有人去買喫的。

    江潮出門給自己準備了介紹信跟章,示意大家先去招待所稍作休整。

    葉穗給狗包紮好,又給江潮包紮,得虧他穿得厚,只是在胳膊上劃出幾道。

    “幸虧沒抓破臉,也沒抓瞎眼睛,不然破相倒黴的還是我。”

    “破相了就不要我了?”

    江潮有些生氣,從車上下來,那股鬱結就沒消除,想到她稀奇古怪的本事,又不把危險當回事的態度,劍眉一直皺着。

    “你還怪有自知之明。”

    嘴上說得不客氣,但上藥的動作很輕柔,消毒給人吹吹,力氣大點時眉頭又皺起,包紮完後還在人紗布上親了一口。

    “所以你要保護好臉蛋,別往身上留疤,不然我真不要你,礙於眼下你受的傷,是爲了救狗子。

    是勇敢的勳章,我可以破例一回,而且等回去後,給你獎勵哦。”

    聽見獎勵二字,江潮目光深邃。

    二人吃了點東西,一夜沒睡,都有些睏倦。

    她躺在江潮身側,薄薄眼皮兒不停耷拉,抓着他衣服昏昏欲睡時,還不忘追問,“綁架他的人呢?被人救走了?”

    江潮摟緊了她,不知該怎麼說。

    那人趁亂逃走,他好像沒打算活,自己投身摔下高架橋,估計都找不到囫圇屍首。

    等明天回市裏,跟這邊公安打電話聯繫一下,把收尾工作交給他們。

    但這種事不適合讓她知道,就說人已經抓到,交給別人押送到公安去。

    葉穗在他胸口蹭了蹭,眼皮子打架,依舊執着,“那胡家父子以後就安全了,也沒人往家裏塞竊聽器了對吧?”

    按照她的思路,是胡光華仇敵爲對付這對父子,故而往家安竊聽器。

    眼下危險解除,逃回到江潮的地盤,那些人膽子再大,也不敢再挑戰權威對吧。

    江潮摸摸她的黑髮,“對,他們都很安全,你放心睡吧。”

    葉穗滿意睡了,但卻看不到江潮此時表情,還帶有些嚴峻。

    開始他確實認爲對方是胡光華的仇人,但只是搶地盤犯得着殺人埋伏?

    而且他還繳獲了一把老式來福。

    眼下炸藥雷管還有槍支之類都屬於管制武器,私人不許收藏使用,那些倒爺怎麼會有土槍,武器。

    怎麼看怎麼像是對付自己。

    當然這也是他的猜測。

    加上害怕葉穗擔心,還是瞞着她比較好。

    抱着人睡了幾個小時,再清醒時已經快到中午,幾人商量了下,喫過飯準備好乾糧,路上不停留,直接到家。

    喫飯時葉穗才發現,胡玉州竟然沒把小金雕送回到樹上。

    怕她生氣,小孩兒縮着脖子解釋,“它連窩都沒了,就把它放樹枝上嗎?

    要是咱們走後,它媽不來找它呢?就眼睜睜看它凍死在外面?”

    “物競天擇,它要真熬不過去,那也是它該有的下場。”

    “那它被我們發現了,也是它的造化啊,沒準冥冥中老天就是這麼安排的!”

    小孩兒伶牙俐齒,倒讓她啞口無言。

    看得出來,湖光華也想替兒子求情,但在葉穗表情不好看時,識時務的把話吞了回去。

    經過此次危機,他認定葉穗是他父子的貴人,兒子的教育交給她,自己可不敢多廢話。

    不過老這麼飄着,做危險事也不靠譜,他得想想幹點啥,安定下來。

    總得給自己跟孩子創造個穩定平安的環境。

    喫飽喝足,一行人繼續趕路,這次沒有停留,在凌晨三點的時候,開到了洗煤廠家屬院,小兩天奔波,他們都有些疲倦。

    江潮也不回去,今晚在胡玉州屋裏先睡下。

    不過臨睡前,他隱約覺得什麼被忘了,可到底是什麼呢?他咋想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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