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風劇團的團長姓柳,買個飯的功夫兒,寶貝疙瘩就不見了,慌得到處尋找。

    找到人時,她已經被一羣人圍着了,其它團的團長、編舞的工作人員,甚至是大劇院的領導都聞訊而來。

    張嬌爸媽也意識到,外界傳言不可信,他們女兒也很優秀嘛。

    誰都不清楚表演背後的巧合。

    等他擠進人羣,跟護崽的母雞一般,擋在張嬌身前,這姑娘才恢復呼吸。

    婉拒了大家好意,又跟想和女兒搞好關係的張家夫妻,吹了幾句彩虹屁。

    大意就是孩子工作上兢兢業業,悟性高,是個可塑之材。

    把人聽得一愣一愣,沒來得及問其它情況呢,二人就要離開。

    說來也巧,今天來這參賽的劇團很多,更有其它劇院的領導來考察,做經驗交流。

    這不見到柳團長,就一窩蜂地擁上來,七嘴八舌要邀請他們劇院表演。

    對此,他來者不拒。

    等到這些人走後,先前放他鴿子的姑娘們也過來了,她們從這場表演裏看到了希望,先前想走的念頭也動搖了。

    這邊接了那麼多邀請,後續收入很是可觀,作爲青春將逝去的舞者,她們太清楚大爆一場,會給劇團、舞者帶來多大好處。

    “團長,您果然是慧眼識珠,小師妹舞姿絕妙,讓她當紅花,是再正確不過的選擇。”

    “對啊對啊,剛剛我們也討論過,這個斗笠舞,羣跳比單人跳更有震撼力。

    黎族的舞蹈動作,我們也都熟悉,稍微改動一下,搬上舞臺會大放異彩。”

    “是啊,服裝上面也要改良一下,我姨夫是裁縫,做衣裳有三十多個年頭。

    這批服裝就交給他做,保準收最少的錢,做出質量最好的東西。”

    柳團長幾乎想不起,上次大家齊心協力,興致昂揚是什麼時候了。

    很動容也很感慨,可惜,一次不忠百次不用。

    “你們先前交上來的辭呈,我會簽字,並且發遣散金,我這個廟小供不起諸位大佛,好在大家也都找到下家,咱們就好聚好散吧。”

    說完也不看她們表情如何,帶張嬌離開。

    但沒走兩步,就聽到背後氣急敗壞的聲音,“團長,你沒搞錯吧,真要辭退我們?

    據我所知,你已經應下好幾場演出,你能在短短几天內,就完成排練找人一系列難題?

    先前是有些不愉快,但都沒到撕破臉的地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算了。

    我們走了,還能找到飯喫,但是你呢?

    你不能及時把節目搬上舞臺,是失信行爲!”

    柳團長此刻心也涼到極點,看着他們咄咄逼人的樣子,不懂事情爲何會發展到這一步。

    不過也好,他們這樣,倒讓自己最後一點顧慮都沒了。

    “這就不是你們該擔心的事了,不過也得謝謝大家,要不是你們罷演,也不會有她的成就,人要爲自己的選擇承擔責任,看在以往的歲月,就體面分開吧。”

    說完帶着張嬌走了。

    此時被寄予厚望的人,也有些不安慌張。

    害怕辜負他的期望,更想說明實情,但一想到那同志臨走時的告誡,只能把話吞回去。

    雖是初試,但大劇院好像請了電臺的工作人員來錄像,那邊應該有先前節目的錄像。

    二人跑到那邊,反覆觀察當時的表演,張嬌看着臺上大放異彩的同志,看着她流暢又自信的動作,羨慕跟驚豔並存。

    她攥緊拳頭,這些動作她也可以,也有自信能做出來。

    人家給她開了個好頭,自己再躲避,那就真窩囊了。

    可以說,因機緣而湊到一起的二人,陰差陽錯下,改變了彼此的命運。

    在舞臺上,自信陽光充滿魅力的姑娘,讓她看見舞蹈也能如此振聾發聵。

    後續也堅定了自己的理想,開朗優秀起來,有了個截然不同的人生。

    當然,這也是後話了。

    二人看完錄像,張嬌主動說去編舞,柳團長則是迅速地去找新鮮血液。

    雖然斷臂求生很痛苦,招新人也有各種各樣的風險。

    但那又如何,拼一把就是了。

    …………

    葉穗不知自己離開後,發生了這麼多事情。

    剛跟那個國防小夥兒碰上面,結巴巴解釋自己肚子不舒服,去多休息了會兒後,小年輕鬆口氣。

    商量好後,要送她回去。

    奔波一天,確實有點累人,該辦的事都辦完了,那就走吧。

    但眼下剛到大門口,就被早在門外守着的卓強盛堵了個正着,他知道對方身份不一般。

    也沒墨跡,示意蘇軍過來,開門見山說了來意。

    這個攪屎棍,自打葉穗到首都後,就一直跟自己作對。

    早上他跟謝蘭一早聽到她‘流產的’消息,這不就找來了嗎?

    也是陰差陽錯,看見了馮飛趁人不備,塞給了她東西,當時就去找了卓強盛。

    當他們指控葉穗包庇,又跟特務狼狽爲奸時,國防小年輕怒了,說他們血口噴人。

    “是與不是,當面搜身不就是了?知道葉同志曾經對國家有貢獻,所以我們專門找了女公安來檢查,相信以葉同志的覺悟。

    不大可能會拒絕我們。”

    尤其是看見葉穗表情不太好,更加確定她有貓膩。

    “真要搜身?”

    面對咄咄逼人,她低聲問道。

    “請配合我們工作!”

    卓強盛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條縫了。

    “那就來吧。”

    男人臉上得意的表情,在下屬微微搖頭的動作後,石化了。

    沒有?怎麼可能!

    “如何,有沒有查到你們想要的東西?”

    卓強盛看着葉穗無辜表情,蘇軍百口莫辯的模樣,氣得額頭青筋直跳。

    自打她們進去,門口就一直把守,確保沒人進出。

    而且那玩意珍貴又小巧,她不可能隨便藏起來,或是轉交給別人。

    難不成,江潮他們憑空出現,又交接過一次?

    狂躁、焦慮充斥着他,眼下她有靠山在,沒法帶走人。

    就在這節骨眼上,手下急匆匆跑來,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那話正是同夏日裏的一陣清風,瞬間吹滅了所有的煩躁,看着對面還一無所知的女人,忽得笑起來。

    “說起來,也該恭喜一下葉同志……因爲很快,你就能同你丈夫團聚了。”

    剛剛手下來報,他們的人在河堤碼頭的寄存箱那邊,抓到了潛逃中的江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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