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點了名兒,她肩膀微顫,但帥氣熟悉的長相映入眼簾時,突然就鬆了口氣。

    “哥,你怎麼在這?”來人除了顧棲還有誰,但話音剛落就意識到自己說了蠢話。

    她都被邀請了,家庭條件好,工作也不錯,還是大齡未婚青年,他不來那羣女同志要少一半。

    薛帆看見身高昂揚,帥氣之餘還帶有一股金戈鐵馬似的氣質,戒備心就起來了。

    又聽見她叫了聲哥,這才放鬆警惕,自來熟般的邀他坐下。

    “他是誰?”顧棲看了一眼就對其沒好印象,一屁股坐在他剛纔位置,不客氣讓妹妹離他遠點。

    薛帆之前就把她背景打聽的一清二楚,知道顧棲身份,也惹不起他,悻然離開。

    機會還多,不着急一時,這對兄妹認識也有兩年,出自愧疚跟天生當哥的覺悟,對她很疼愛。

    頗受歡迎,卻不太適應這場合,這氣氛的兄妹倆,坐在椅子上打發着難捱的時間。

    都是被家裏逼着出來的,但好在難兄難妹這個搭配,阻斷好些上來邀舞的請求。

    社恐的張嬌緊張,這會兒上廁所去了,顧棲等她的時候發現鞋帶鬆了,彎腰繫鞋帶的功夫,身後幾個同志相伴而來。

    女孩子湊一塊兒談論內容也只有在場的男同志,顧棲也沒想到自己會成話題人物。

    幾人說他長得不錯,是最帥家庭最好的,但缺點就是又笨又木訥,跳個舞僵着身子,不敢有任何肢體接觸。

    而且一首舞還沒跳完,腳丫子就被踩了無數下,提線木偶都沒他死板。

    還說這種人就算給他機會認識女同志,但這低情商估計也找不到合適對象。

    這世上有人八面玲瓏,有人克己守禮,顧棲那是死板嗎?

    只是軍人天性,要是他這會直起身子,估計能嚇壞她們,但男人心胸開闊,就沒將這話放在心上。

    他沒理會,但前面傳來先前議論過她的,那幾個嚼舌根女同志的驚呼聲。

    三步並作兩步過去,只見衛生間門口溫琳琅關掉水龍頭,慢條斯理邊擦手邊道,“你們父輩祖輩也有當兵的,你們見他們在哪個場合裏,公然跟人身子貼着身子。

    耳鬢廝磨?

    沒有的話憑啥要求保家衛國的他們對你們破例?

    幾位是天仙下凡還是長得沉魚落雁閉月羞花?

    有的話更好,名字給我,我要往紀委寫信舉報,說他們違背軍紀,就等着處罰吧!”

    小姐妹吐槽下無傷大雅,但不該在公共場合取笑調侃,上升到人身攻擊,既然她們不客氣,自己何必留情面,用水茲就是了。

    穿的新衣服,精心化的妝全亂了,喫虧的幾人想吵架,但誰讓狼狽不堪時又撞到站起身兒的顧棲。

    或許做賊心虛,或許羞於見人成落湯雞的幾人慌里慌張跑了。

    擦乾手的琳琅一擡頭就看見了他,見人表情略帶複雜,整理着衣服解釋,“我就是看不慣她們做派,不是專門爲了你。”

    “我知道,但還是想跟你說聲謝謝。”

    你以爲這事到此結束?

    按照溫琳琅的性子,這怎麼可能!

    那女的不是說裏面好些人都笑他?拉人進舞池,察覺到周圍無數道打量目光,將手臂搭在人肩膀上,在他不解彎腰後,又把人手搭在自己腰上。

    不就是跳個華爾茲嗎?

    他跳的不好不是實力不行,是當舞伴沒有默契,跳舞要得不止是音樂,離不開舞伴配合跟協調。

    雖然僵硬的跟木頭,又踩自己無數下,也無所謂,距離極近時在他耳邊喊着拍子。

    華爾茲就是屬於對角線舞步結構,基本步法一拍跳一步,每小節三拍跳三步,也有的一小節跳兩步或四步,多回轉,

    在她帶動下,顧棲也越來越熟練,琳琅家世好,出國次數也不少,滿場裏她卡點準,不論身體的升降、傾瀉、搖擺都十分標準。

    連綿起伏的舞步,華麗典雅的舞姿,高大英俊的舞伴,搭配着優美音樂,吸引了無數人目光。

    看吧,不是他不好,是你們做舞伴的實力不行,雖然腳被人踩的生疼,但被人注視,走向座位的身子還是很穩。

    這就叫不爭饅頭爭口氣。

    舞會很快結束,各自有好感的,或是留下聯繫方式,又或是送心儀的人回家,顧棲也想送她,但被人婉拒。

    “我幫你純粹因爲葉穗關係,你不用感激,也不用想該怎麼回報我,我哥還在等我,就先走了。”

    今天她之所以來,是受小哥邀請,他最近對個女孩子有好感,對方今天也來舞會,拉她過來時,尷尬時候能派上用場。

    雖然中間出了岔子,但那對小年輕相談甚歡,倒也算意外之喜。

    當半天透明人的張嬌走到他跟前,“那姑娘性格豪爽,瀟灑似陣風,跟哥你倒挺般配。”

    “別亂說,人家只是好心幫我解圍,時候不早了,送你回去。”

    …………

    這兩天江潮回來一天比一天晚,雖然強顏歡笑,但眼中的期待讓人不容忽視。

    知道他在想什麼,葉穗也沒賣關子,把託關係,途徑好幾個渠道才得來的特效藥,交給了他。

    琳琅今天也在,先前孩子滿月時說給他們照相,但好不容易約來的照相師傅,家裏有事就放了他們鴿子。

    她借來大伯家那臺,天津照相機廠在去年生產的東方s3旁軸照相機,來補拍全家福。

    別的娃娃滿月時是啥樣,李紅英沒印象,但自家娃,臉肉嘟嘟,五官輪廓已經清晰,頭頂上沒髒乎乎的東西。

    胎髮又黑又茂密,要拍照,閨女惡趣味上來,給倆娃頭上都戴了一個紅毛線髮卡。

    晚晚額頭本來就有紅痣,不用管,用筷子在他眉心點了紅點。

    搭配着紅色滾毛的褂子,活脫脫倆女娃娃。

    江潮跟葉穗一人抱着一娃,照了兩張,葉連山夫妻抱着倆娃也照了,拍全家福時,示意胡玉州快點來。

    金雕自打孵出來小金雕後,好像任務已經完成,不知道喂人家,就像終於出了月子的人,每天往外跑不回來。

    每天都是小屁孩拿筷子餵它肉糜。

    這不聽說要拍全家福,小金雕也不能缺席,把它放在肩頭,笑眯眯等着按快門。

    葉穗一看小金雕來了,又喊來乖乖跟黑虎。

    於是這佈局就成啥樣了呢?

    葉連山夫妻倆坐在椅子上,胡玉州在中間,兩隻油光亮滑的狗子吐着舌頭,蹲坐在三人前面。

    葉穗夫妻一人抱一娃站在後面,琳琅則依偎着好友。

    就在牛嬸子按快門的一瞬間,畫風突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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