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都六週了?”

    江霞走前跟她檢查過,怕小夫妻沒經驗,還特意叮囑過,即使她年輕恢復的好,起碼也得42天。

    那會兒交談聲音小,特意避開的他,敢情這人都聽見了,還裝的那麼正經。

    說話功夫男人已經壓下來,不苟言笑的臉上倒映着外面積雪的光輝,聲音壓抑沙啞,“你不想我嗎?”

    葉穗只是稍微遲疑片刻,雙手就攬住他脖子,沒回應,但炙熱的吻代表她的答案。

    愛人的臉在昏黃的光暈下越發嬌媚,葉穗可以從他修長深邃眼眸裏,看到自己的倒映。

    江潮三兩下剝掉彼此的衣服,看着那張雪膚花顏的臉,溫順半闔眼等君採擷的香豔,脣沿着她脖子往下。

    郎情妾意,纏纏綿綿,你情我儂之際,小牀裏的娃突然扯着嗓子哭起來。

    也是啼哭聲把葉穗理智喚回。

    推了推壓在身上的男人,氣喘吁吁說孩子哭了。

    “沒事,哭一下就不哭了。”江潮眼下已經快失去理智了,箭在弦上,哪兒管那麼多。

    但本以爲只哭兩聲就停的娃,今晚格外倔強,一帶倆魔音入耳壓根不能辦事。

    再哭下去爹媽肯定要上樓來,沒辦法的江潮喘着粗氣翻身下牀,套上衣服哄着娃。

    尿布是乾的,本來以爲是餓了,但剛喫兩口就又睡了,敢情醒了哭兩嗓子,就是想打斷下爹媽?

    江潮可沒時間來計較,哄睡他們就繼續被打斷未完的工作,不過可能是今天日子沒選好,衣服剛脫,流程剛重新開始,樓下的狗又叫喚起來。

    大半夜的,也不知道是誰來拍家裏大門了。

    深更半夜,樓下燈亮起,葉穗察覺到身上人身子僵硬,不知該笑還是安慰他。

    前後二人快要七個月沒負距離接觸過,不早不晚偏偏她方便時,出這麼多突發狀況。

    就算氣憤也沒辦法,穿好衣服下樓看到底咋回事。

    葉穗整理了下儀容,照鏡子沒發現異樣,跟着一塊兒下樓。

    大晚上人家睡覺時來敲門,肯定有特殊緊急狀況,但沒想到來人會是張嬌。

    往日白淨臉蛋上此時佈滿黑色髒污,看見葉穗下來,還沒說話大滴大滴眼淚,就砸在了地上。

    葉穗心裏一個咯噔,心頭浮現不安,但還是安慰着,柔聲問她怎麼回事。

    張嬌一路都在剋制着情緒,但看到關切的目光後,眼淚決堤,安撫好半天,她才漸漸止住啜泣。

    “排練的倉庫,着火了……”

    明天就是要登臺的日子,下午大家歡聚一堂,熱鬧喫飯還開動員會,幾個小時過去,咋就出事了?

    江潮這會兒已經恢復了理智,示意葉穗先別說話,一連串問了些她問題,火災大不大,是意外還是人爲,受損程度如何。

    李紅英披着衣服,遞給她個溼毛巾,示意她把臉擦擦,還遞給她一杯熱茶,讓她放鬆放鬆。

    熱茶的溫度驅散了她幾分慌亂,但仍舊哽咽的說了下來龍去脈。

    他們當時是爲節省資金才租倉庫,柳團長先前組建這個班子,是當翻身用的,可後來大家呆一塊時間久了。

    從老前輩跟新同志身上學到不少,加上本身就是愛好,幾乎也把所有精力都放在上面。

    最近新做的服裝,道具,全都在臨時倉庫裏堆放着,他也是整天值班,不回去。

    但今晚他睡得好好的,突然聞見有燒焦的味道,也虧得他下午沒喝太多酒,人還保持着清醒,不然按那把火的威力,人都要燒死了。

    “火勢不小,他爲保護咱們的服裝道具,一趟一趟往火海里衝,我趕到那兒他正好被倒地的窗戶砸在地上。

    這會兒已經送醫院去了,我現在真不知道該怎麼辦,只能來找你了。”

    命運好像天生愛跟人開玩笑,總愛在希望來臨之前,給人迎頭痛擊。

    葉穗對這場話劇寄予太深厚的希望。

    聞言很失落,但眼下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柳團長如何。

    雖說送到醫院,也通知了他的親屬,但葉穗在家也睡不着,讓爸媽在家幫忙看孩子,自己則跟江潮他們一起去了醫院。

    …………

    這次送來的地方,是葉穗生娃的醫院,一回生二回熟,輕車熟路找到醫生。

    他這會傷口也處理好了,但人還昏迷着,問了下醫生,對方說他沒生命危險,但吸入迷煙太多,估計得住院觀察幾天。

    家屬得知沒事,這纔敢放心大哭。

    葉穗知道他最近拮据,主動給交了住院費,還塞給他愛人十幾張大團結當營養費。

    女人不肯,但拗不過她,只好收下。

    他現在還在昏迷狀態,離不開人,江潮處理完醫院手續後,先去倉庫那邊查看具體情況。

    這邊糧站跟居民區離得不遠,所以有火光出現,且火勢越來越大後,大家就都來幫忙了。

    此時未化的積雪上,扔着好些箱子樂器跟燒燬了大半,露出黑漆漆窟窿的衣服。

    有劇團的人得到消息,緊趕慢趕地過來了,此時正擦着眼淚兒,清點着這次的損失。

    剛開始江潮以爲屋子太大,保暖性不好,他生着爐子導致的火災發生。

    但搜查了幾遍現場後,江潮否認了這個可能,靠窗戶的地上,有一灘燒盡的柴堆。

    而且在一邊踩得凌亂的雪地上,發現一些黑色的粉末。

    這幾日一直在調查黑索金的下落,捻起來在指尖碾磨幾下,肯定心中所想。

    看來這次失火不是意外,是人爲啊。

    也就是在他調查時,隱約察覺到有道目光一直注視着他,扭頭看去,那人又慌慌張張的逃離。

    看來線索自己送上門了。

    這一切葉穗一無所知,柳團長一直沒醒,她就一直沒敢回去。

    她、張嬌還有家屬,在外面走廊裏不停徘徊。

    此時有倆拎着麥乳精跟罐頭的男人來探病了。

    葉穗一直害怕人窒息時間太長,無法清醒,眼睛一直盯着病房,並未注意到那兩人。

    當然,那二人也沒注意到她。

    本來得知不幸消息,前來探病,家屬就算傷心之餘,也不該情緒激動的跟人產生衝突。

    誰知正焦頭爛額之際,身後傳來不客氣的女聲,“誰讓你們來的,快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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