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電視劇裏,幾乎都是兩腿一蹬就能斃命,但實際上,至少過十分鐘,纔可能嚥氣。
在這個過程中,會痛不欲生。
“看起來的確是自殺。”
任何人在面臨死亡時,都會本能的進行反抗。
上吊的反抗特徵更爲明顯,窒息時,大腦混沌,雙手會下意識掙扎。
我觀察過伴娘的手,已經血肉模糊,指甲全部掀開,脖子有很粗的一圈烏青色。
臉色極其猙獰,眼珠子都恨不得瞪出來,嘴巴青紫。
這副模樣很難和我白天見到的女孩聯想在一起。
“倩倩不會是自殺,我要報警!”
新娘又語氣堅定的說了一遍,“我要給倩倩討回一個公道!”
這話我是贊同的。
我也不覺得伴娘會自殺,尤其是在自己的閨蜜結婚的第二天。
這不是誠心給人添堵嗎?
說實話,在意識到伴娘的死後,我本能的想到了王牛。
覺得他和伴娘的死有關。
但轉念一想,以王牛的身板,應該不太可能做成這一切。
雖然他有色心有色膽,但以他的智商,應該辦不到萬無一失。
不過凡事無絕對。
還是等專業人士來調查比較保險。
這會兒時間比較早,很多人過來只是爲了湊熱鬧。
如今該看的都看的差不多了,人散的七七八八,我也打算和翠花先回去。
雖然我替伴娘感到惋惜,但並不想出手做什麼。
既然新娘打算報警,就該讓專業人士來接手。
但我轉身走了沒兩步,突然餘光一掃,看向柳樹樹梢的位置,頓時身體一震,愣住了。
“怎麼了?”
翠花和我離的近,很快就發現我狀態不對,立即問了一句。
我搖搖頭,沒說話,繼續盯着柳樹樹梢。
這棵樹的年齡也快三位數了,年年枝繁葉茂,氣勢松柏,挺拔高壯。
如今,樹梢的位置,正有一團黑影。
剛開始我還以爲是光線的問題,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後,我擡腳走到樹下,繼續擡頭。
接着閉上眼細細感受了一番。
錯不了!
這是煞氣!
鬼祟散發出來的煞氣!
就在不久前,有一隻鬼祟從我眼皮子底下經過!留下了這團煞氣。
煞氣並不濃郁,甚至有些稀薄,我默默走到柳樹後,確保無人注意,快速扔出一張符。
結果符紙還沒有碰到柳樹,表面就被染上了黑色。
與此同時,一股陰風襲來,樹枝嘩嘩作響,氣氛莫名陰森。
新娘渾然不覺,還在傷心落淚,倒是趙大海,彷彿被嚇了一跳似的,左顧右盼,不經意流露出一絲緊張。
冷不丁和我對上視線,我是真的淡定,趙大海卻是裝的,衝我點點頭,身體一動,就變成了背對着我的姿勢。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心裏有鬼,我眯了眯眼,暗暗將這一發現記在心裏。
接着繼續擡頭,發現煞氣已經消失了,找不到任何蹤跡。
我又試着扔出一張符。
這次,符紙在貼到樹幹後纔開始變黑,我下意識伸手一摸。
聲音是直接出現在我腦子裏的,只有短短一瞬間,卻讓我出了一身冷汗,就連神經都在隱隱作疼。
這棵樹不對勁!
“你沒事吧。”
翠花擔憂的看着我,抓住我的手,“我們先回去吧?”
我閉着眼點點頭。
柳樹陰氣很重,不僅僅是因爲伴娘死在這兒的緣故。
能有這種程度的陰氣,應該是死過不少人。
我有心研究,但不是現在,起碼要選個沒人的時候。
回去和我休息了一會兒,頭疼才慢慢減弱。
翠花給我倒了杯水,看着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想問什麼就問,我不會瞞着你。”
聞言,翠花眨了眨眼,“你剛纔是怎麼了?”
我本以爲她會問關於伴娘的事情,沒想到竟是關心我,頓時心裏一暖,輕笑兩聲,說道:“也不是什麼大事,只不過一下子被刺激到了。”
接着我便告訴她自己的猜測。
八九不離十,在那棵柳樹附近,應該藏着一隻鬼。
它不見得道行有多麼的高,但藏匿蹤跡,不得不說是一把好手。
雖然那會兒天還沒完全亮,但我距離近,尋常鬼祟,瞞不過我的眼睛,而我這次卻只察覺到煞氣。
“你的意思是,伴娘的死……”
翠花並沒有把話說完,但我知道她想說什麼,點點頭又搖搖頭。
“也不一定,說不準還和王牛有關係,剛纔全村的人幾乎都來了,但我卻沒看到王牛他們幾個,這不太正常。”
王牛幾人整天遊手好閒,無所事事,最愛湊熱鬧。
伴娘的死,這麼大的事情,他們竟然沒有一個人露面,說實話,挺像是做賊心虛的。
“我真替伴娘不值,高高興興的來參加一場婚禮,結果卻送了命。”
翠花苦着一張臉,唏噓又惋惜。
“人各有命,別想那麼多了,新娘已經報警,我們等着看處理結果吧,搞不好只是我們小題大做。”
話是這樣說,但我已經默默決定。
晚上挑個沒人的時候,再去柳樹附近看看!
就算伴娘的死和鬼祟也沒關係,我也不能放任一隻鬼祟在村子裏橫行!
一上午的時間,全村老少都得知了伴娘上吊自殺的消息。
八點多,外面就響起了警笛聲,新娘和趙大海都跟着去做筆錄,不到半天就回來了,說是讓他們等結果。
柳樹附近拉起了警戒線,連着兩天我都沒找到合適的機會去觀察。
直到第三天,派出所的人送來了結果。
判定伴娘是自殺,屍體已經交給她的父母。
消息很快在村子裏傳開,這件事漸漸變成了飯後談資,警戒線也被撤走。
當天傍晚,還差一刻鐘十二點,我輕手輕腳的出了門,徑直去了村西口,趙大海的家。
原本我是想觀察一下柳樹的情況。
結果先看到的,是一個鬼鬼祟祟的影子!
他勾着背,做派十分猥瑣。
從我這個角度,只能看到他繞着樹來回轉圈。
我皺了皺眉,快步走過去,藉着月光,黑影愈發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