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我的印象中，我也沒和什麼人結過仇啊。
“再和我詳細說說，就算記不得樣子，口音呢？他把替身符交給你，還有沒有說別的？”
趙大海又開始回想，片刻後搖搖頭，說他只記得這些。
見狀，我就知道再多的也問不出來了，便換了個話題問他。
“伴娘的死，和你有沒有關係。”
聽到這話，柳瑤的目光也緊緊盯着趙大海。
伴娘的死是她心裏的一根刺，即便柳瑤嘴上不說，我也看得出來她一直在耿耿於懷。
索性我就當着她的面今天問出來。
“沒關係！這個真不是我乾的！”
趙大海立馬錶態，頭搖的和撥浪鼓一樣。
“真的，大師，我沒撒謊，我真不知道她爲什麼會死！”
我一直在觀察趙大海，他撒謊和說實話其實很容易區分，好比現在，我覺得說的是真的。
事實上伴娘的死本來我就沒有懷疑過趙大海。
如果兇手真的是他，我不覺得作爲新娘的閨蜜，伴娘在死後，只會化作一團怨氣，什麼都不做，眼睜睜看着新娘跳入火海。
“那是和王牛有關？你身爲他的大哥，不可能不知道王牛乾的破事兒吧。”
這下趙大海遲疑了，繼而點點頭。
但沒等開口，一旁的趙毅突然長嘆一口氣，滿臉感慨和懊悔的說道：“這都是我們的報應啊……”
“舅舅！”
趙大海似乎想到什麼，衝着趙毅使眼色，我直接大步上前，把舅甥倆隔開。
“你有話要說？”
我看向趙毅，他衝我點點頭，說了一件令我萬萬想不到的往事。
趙毅之所以對趙大海好，父母雙亡是一方面，傳宗接代是另外一方面，在最重要的，是還恩。
早些年，趙大海父母還健在的時候，家裏小有資產，至於趙毅，只是箇中途輟學，連初中都沒念完的打工仔。
但趙毅是個聰明人，不想一輩子賣力氣，就準備去外面闖蕩。
闖蕩需要資本，他一窮二白，周圍的親戚手裏都沒餘錢，只有趙大海他們家肯借。
一下子就給了一千。
那時候的一千可是筆鉅款，趙母二話不說就借了，也算是掏空家底，對此趙毅一直很感動。
說他一定會出人頭地，在城裏站穩腳跟，還說日後要給趙大海娶個漂亮媳婦兒。
村裏娶媳婦不難，彩禮有個小几千，蓋得起房子，就不用愁。
以當時他們家的家底兒，趙大海日後娶個媳婦很容易。
然而當時的錢都被趙毅借走了，一時半會兒還不上，以至於連個娃娃親都沒辦法定。
趙大海的父親比較傳統，畢竟他十八歲就有了趙大海這個兒子，他怕趙毅生意失敗，日後趙大海娶不上媳婦，就去外面打工，趙母陪着一起，結果倆人雙雙出了意外。
所以趙毅一直都很愧疚。
覺得趙父趙母的死和他脫離不了干係，才甘情願幫趙大海擦了這麼多年屁股。
“村裏牛大成的媳婦兒你見過吧。”
突然趙毅話題一轉，提起旁人。
其實我並不認識牛大成，回來這麼久了連話都沒說過一句，之所以知道他，主要是因爲他的媳婦。
牛大成結婚七八年，但他的事至今還是不少人的飯後談資。
都說一方水土養一方人。
雖然村子不富裕，地方也偏僻，但不得不說，村裏的姑娘，絕大部分都長得水靈靈的，很漂亮。
想娶這樣的姑娘當老婆可不容易。
主要就是看家底。
畢竟誰都不希望自己嫁出去的閨女喫虧。
牛大成，人如其名，就是個放牛的，家裏三頭牛，兩頭母的，一頭公的，全靠集市上賣點牛奶賺錢。
日子過得不富裕，家裏還有個腿腳不便的老母親。
很久之前牛大成就準備說親，但家裏條件差，一直都沒成功，那時候，很多人都覺得他要打一輩子光棍。
結果被狠狠打臉！
牛大成不光沒打光棍，還娶了一個極漂亮的姑娘。
在當時，說是豔壓羣芳也不爲過。
我前兩天看過一眼，雖然三十多歲快四十了，但還是膚白貌美，和一堆婦女站在一塊，簡直是鶴立雞羣。
“他和你們家的破事兒有什麼關係？”
趙毅抿抿嘴，擡頭往兩邊看了看，似乎是在確認有沒有人偷聽，約莫半分鐘後，纔開口說道。
“你們有所不知，牛大成的媳婦兒，是從外面買來的！”
一石激起千層浪！
我頓時吸了口涼氣，柳瑤也不可思議的瞪大眼。
“買來的？”
趙毅點點頭，“那天我正好回村探望趙大海，無意中發現的這樁交易。”
我忽然撥開雲霧見月明。
怪不得牛大成一個放牛的，又沒什麼錢，還能娶到漂亮媳婦。
原來是買來的！
“那她怎麼不跑？村子也沒有多閉塞，她找人求救，總是能離開的吧。”
柳瑤蹙着眉，作爲一個城裏姑娘，自然從沒見過這種事。
“因爲牛大成手裏握着把柄，那女人不敢跑，後來有了孩子，就更沒了跑的理由。”
趙毅說的頭頭是道，我越聽越覺得不對勁。
他怎麼這麼瞭解？
莫非……
腦海靈光一閃，我突然想到一個極爲大膽的念頭，不可思議地吸了口涼氣，震驚的看了看趙大海，又看着趙毅。
“你們不會……”
話還沒說完，趙毅和趙大海的表情就已經說明了一切。
“艹，你們這兩個畜生！”我頓時怒上心頭，一拳一個，將倆人打翻在地。
趙毅和趙大海壓根不敢反抗，甚至都沒喊疼。
我氣呼呼的坐下，大喘了幾口氣兒，等心情稍有平復，才讓趙毅將來龍去脈說出來。
事情其實很簡單，用一句話概括。
就是趙毅爲了兌現當初的諾言，給趙大海娶個漂亮媳婦，就從外面買了一個女人。
不對，也不能說女人，應該說是個女孩。
因爲年齡才十歲！
當從趙毅口中聽到女孩的年紀時，柳瑤氣得過去狠狠甩了兩個巴掌，嘴裏大罵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