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叫方遠,一個叫方奎。斷了牙齒的就是方奎。
兩人合夥在小鎮的碼頭邊上租了間小門面,接一些蓋房子做泥水匠木工之類的活。
很早之前,碼頭邊接這類活的人挺多的,兩兄弟齊心協力,跟鎮上的一個混混合作,把其他人都趕跑了。自此稱霸了差不多十年。
後來,來了王建。
方家兩兄弟一開始也是想故伎重演,將王建趕跑的,後來混混說,王建是王大善人罩着的,他不敢動。
又找了幾個地方上的混混,都是這樣的結果。
兩人只能放棄。
幸好王建這人也不是很霸道的,並不會跟他們主動搶活幹。可是最近半年來,不知怎麼的,小鎮上突然人人都說王建的手藝好,價格實惠,都去找他了。
這幾天王建家裏據說出了點事情,沒在店裏,方家兄弟這才逮着了幾個小生意。湊巧昨天小五過來找工匠,他們一看是慕容秀的僕人,裏面各種自我推薦自我吹噓,把他們兄弟倆人的手藝講的天花亂墜。
本以爲這次的生意是鐵板釘釘的,沒想到還是被王建給截胡了。
這讓方奎根本無法忍受。
“哥,你有什麼方法?”見哥哥有話說了,方奎忍不住催促道。再不採取措施,這小鎮上就沒有他們兩兄弟的活路了。
“我先去探探路。”方遠拍了拍弟弟的肩膀,“走,咱先回家。”
凌肖肖家裏的房子,二十天後全部竣工。
看着湛湛新的房子,主人們很高興,蓋房子的人也很高興,包括混混們。
這些天凌肖肖一家在喫食上很大方,每天都有肉,隔三天還有魚。每天喫不完的菜都會讓他們帶回家給家人喫。
今天最後結賬後,凌肖肖還額外給了所有人每人八文錢紅包,說是圖個吉利。
他們不知道八文錢跟吉利有什麼關係,可誰會討厭錢呢?
一個個的,笑的合不攏嘴。
住新房,總歸要暖房的。
凌老太太出面,邀請了在鎮上的幾個遠房親戚,馮氏也喊了周圍沒矛盾的鄰居們。小院子裏擺了滿滿當當的六張大桌子,人擠人的坐着喫喫喝喝,很是熱鬧。
人人都對這新造的房子讚不絕口。
慕容秀終於還是忍不住,讓小五送了幾壇酒以示慶祝。
喫酒席的人大部分都認識小五,一個個頓時都交頭接耳起來。
不是說想睡慕容公子沒睡成,上吊在慕容公子府前的嗎?這怎麼看着,慕容公子跟凌肖肖的關係,還挺近乎的啊?
這回再看這一溜的好幾間青磚大王房,衆人眼裏都有些意味不明起來。
這麼好的房子,凌老二家哪來的錢?
肯定是慕容秀給的吧?難道凌肖肖這臭丫頭還是把慕容秀給睡了?
不知道衆人腦子裏的各種劇本,凌肖肖跟娘和奶奶一起在廚房裏忙着。
凌老太太很高興,幹活也比剛來時有勁多了:“這房子,比我老宅的要好多了,又新,又大,又亮堂。”
堵在她心頭的一根刺,終於拔走。
“媳婦啊,我的手藝還行,回頭我接點做衣服的活,也能幫你們少點壓力。”老太太一心想幫兒子家減輕負擔。
“嗯,房子蓋好了,我也能接洗衣服的活兒了。婆婆若是有空,也可以幫我一起洗的。”馮氏也充滿嚮往。
這二十天沒活幹沒收入,心裏陣陣發慌的。
“娘,你幫我做膏藥。”洗衣服能有幾個錢?凌肖肖是不想讓娘做那喫力不討好的事情的。還不如讓娘一起幫忙,多做些膏藥,以後賣出去能換多點錢。
“做膏藥的錢多還是做衣服的錢多?”凌老太太的裏面打起了精神。她肯定要做最賺錢的事情的。
雖然兒子不說,可她知道,兒子家這次蓋房子肯定還借了不少外債,她要努力掙錢,幫忙還債。一家人齊心協力,還怕日子過不好?
“奶,這個我就不知道了。”凌肖肖笑道,“比洗衣服肯定是多的,跟您做衣服比,這就要看了。您若是給有錢人家做衣服,那賺的錢肯定多的。若是給沒錢的人家做衣服,那就只能賺些辛苦錢了是不?”
“那我讓老頭子一起幫忙做膏藥?”
如果是大兒媳婦羅氏說這話,凌老太太肯定會懷疑她有不良居心的。可話從凌肖肖嘴裏說出來,凌老太太就相信了七八分。
“可以。”幫忙的人越多越好。若是醫館遲遲不來購買配方,凌肖肖都想一直自己做,請混混打工長期做下去了。
酒足飯飽,曲盡人散。
月光下,凌肖肖一家人把院子裏重新打掃乾淨,又將借來的椅子凳子桌子歸還,終於放鬆的坐了下來。
“肖肖,跟爹孃交個底吧,這次蓋房子一共花了多少錢。”凌老二鄭重的問道。
他現在也不怕女兒借錢了。自己的腿腳一天比一天好,現在都能扶着走半個圍牆了,他有信心完全恢復。等他恢復了,他就可以繼續出去賺錢,幫家裏還債了。
“好。”凌肖肖拿出賬本,“蓋房子一共花了九十兩銀子,包括給他們的工錢和材料錢。”
馮氏忍不住嘶的吸了一口冷氣:“不是說八十兩的嗎?”
“八九十兩是預算,現在九十兩,也不算超出。”凌肖肖分析道。
主要是她後來要求建造的洗澡房,還有茅廁,比較另類,多燒了一些錢。
凌肖肖接着說道:“這幾天喫的米和麪都是王建他岳母送的,我們另外買菜,一共花了十三兩多。”
馮氏很肉痛:十三兩啊!這以前他們家可以夠用兩年的。
“家裏一共借了多少銀子?分幾筆?都跟誰借的?有沒有說什麼時候還?”凌老二認真的問道。這是關鍵,他要對家裏的未來做好還款計劃。
“什麼借銀子?沒有啊!”凌肖肖疑惑的看着他:“爹,誰跟您說咱家借了錢的?以前借的錢,我都還了啊。不會是,你們還有瞞着我的吧?”
凌肖肖看向母親和弟弟。